风轻轻吹拂着芦苇,一丛丛地摆动着,像少女纤细的手臂一样。
四周是那么的安静,天色阴沉,冷风拂过,只有芦苇的沙沙声在耳边回响。
我已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了。
一声刺耳的尖响把我惊醒,我认得,这是雄性划蝽渴求伴侣的情歌。
奇怪的是,这次的尖响持续不断,变化着音调,吵得我隐隐有些头痛。
一只水蜘蛛孤零零地漂在岸边,一动也不动,仿佛在那里陈放了数百年。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我又看见了她。
不知为何,我的腿脚自己动了起来,向她走去。
芦苇摇曳着,她忽地消失了。
也许是我的错觉,但这水雾似乎越来越浓了。
我拨开高得不自然的芦苇丛,发现她就在不远处,背对着我,芦苇丛在她身边沙沙作响,似要将她吞没,又似在引我上前。
她倏地笑了起来,笑声轻飘飘的,很美,却也有些冷,她穿过一片杨柳丛,又不见了。
这杨柳长得极茂密,像是在此伫立了千年之久,垂下的柳枝又长又密,像她的满头青丝,藏住了里面的世界。
我又拨开这片柳枝,它们格外的柔软,每一枝都带着丝丝凉意。
奇怪的是,柳枝里面并没有她,只有一节腐朽的柳木。
螳蝇终是捉住了果蝇,一击便取走了它的姓名。
划蝽的情歌戛然而止,一只蜻蜓在一旁点着水,似乎在为谁人的不幸奏起哀乐。
风停了,一切声响都随之断绝,耳边回响的只有她的笑声。
我终是没能看到她的笑容,但这一切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