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月#
【mafutin】Orange(剧透?)
-
「akatin桑?」
我猶豫著喊出那個名字,看見近處模糊的輪廓勾勒出他的身形變得清晰。背對著我他站在海邊,浪潮翻湧海水淹沒了他的腳踝,長髮被風吹得散亂,柔和的紅色在海天映襯下竟顯得有那麽幾分刺眼。
他沒聽見,又或許是聽不見。海風喧囂,聲音被海浪吞沒,亦是隨著風遠去了。長時間的注目使眼睛有些發酸,可我卻不敢眨眼,更不敢伸手去揉眼睛——生怕那不過是我眼中閃現的殘影,揮之即去。
直到我聽見一聲似曾相識的呼喚。
「mafu君。」
他回過頭,溫潤的蒼綠色眼眸映入我的視線。過去的種種在一瞬間浮上心頭,只令我感到鼻子一酸,眼眶微微發熱。我好想,好想像無數次在夢裏遇見的那樣——緊緊的抱住你,就再也不鬆手。
「我回來了。」
他沉默了。什麽都沒說,只是走上前牽住了我的手。我一愣,下意識的扯出笑容,將他的手牽緊,
「沒關係的…我一點都不後悔。」
掌心微涼的溫度相互交融。我抬手撫過他柔軟的髮絲,低下頭親吻他的額頭。他仰著頭看我,沒有回答,卻攀著肩膀吻上了我的唇。踮起的腳尖像是已經支撐不住這份重量,瘦小的身子微微顫抖,在倒下的瞬間被我緊擁入懷。
「…我好想你。」
他嗚咽著,像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任眼淚奪眶而出打濕了衣襟。
☆—
二月#
【mafusora】Recollection
-
我曾长途跋涉翻越千山万岭,也曾跃然深海寻觅旧时影踪。在充满迷雾通往未知的曲折路上我孑然一身,穷山涉水却在无数次回到原点后恍然发现那条看似险阻重重的直路并非崎岖难行。
一切都是因为我走错了,从第一步起。
我参加了他的葬礼,以朋友的身份。
天空没有像故事里描写的那样下起沥沥小雨,也没有谁控制不住情绪哭嚎着冲上去。那口黑色的棺木摆放在中央,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如丝绸般柔顺的白色发丝披散在黄枕边,安详地闭着双眼,就像个睡着的孩子。
『請問您知道そらる前輩在哪裏嗎?』
『我没事的,そらるさん……我已经习惯了。』
『那そらるさん喜欢我吗?』
『这样そらるさん就不会走丢了!』
我还记得他怯生生躲在后台的模样。手紧紧的扒着幕布,小心翼翼的探头往舞台方向张望,被我发现的时候竟吓得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了。
我还记得他找我诉说时候的模样。红眸蒙上了轻薄的水汽,说话的声音染着哭腔。他在我怀中微微颤抖着弓起了身子,难过得想哭却硬是扬起了笑。
我还记得他在雷雨天伴我入睡的模样。他抱着我,尽可能的想着法子让我不那么害怕。我贴近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扑通扑通的声音让我逐渐安心,任他抱着,我闭上眼就睡着了。
我还记得他在海边与我十指相扣的模样。好看的红眸弯成了月牙,他紧紧的牵着我的手,兴奋的神情像极了拿到糖果的小孩。我忍不住埋怨起他的任性和无厘头,却又想无条件的纵着他。扣紧的手,谁都没有将它松开。
我记得,我都还记得。从第一次见面,再到最后一次远行,七年间发生过的事我记得清楚,我并未忘记。
那你呢,まふまふ?
☆—
三月#
【局路】Taboo(一)
-
刀尖刺破了颈部脆弱的血管。
新鲜的血液自伤口汩汩而出,腥甜的气息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他始终低垂的头总算有了些许抬起的迹象,铁链因被挣动发出轻微声响,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可喉咙早已干渴得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想要这个?」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愣了下,抬起头,方才写满茫然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厌恶的情绪。
「也是。你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吧,路人?」
「不需要。」
声音嘶哑,声带牵扯着紊乱的气息,如同被撕裂一般的隐隐作痛。A路人恼怒的别过头不去看那人,纵使那股香甜的血腥味引得饥肠辘辘的他快要丧失理智。
「真的不需要吗?可是…你看看你,獠牙都已经伸出来了不是吗。」
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冰凉的指尖自眼角轻触向下。他瞳孔猛地一缩,忽然发狠似的挣扎起来,无奈铁链绊住了手上的动作,只剩下金属碰撞的声响变得愈发刺耳。
「不要碰我!」
那人闻言却笑了起来,笑罢了,又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偏要。」
☆—
四月#
【soramafu】叛与判
-
そらる用力敲打着半透明的結界屏障,無奈由魔法构筑起的「牆」堅固到不會被外力所损伤。他的掙扎在另一人眼中不過是種徒勞,一種困獸猶鬥的狼狽。
「是我殺了他們哦,そらるさん。」
熟悉又帶有些許突兀的聲音在後方響起。そらる下意識拔劍回身,正撞見身後まふまふ歪著頭在笑,但與此同時和笑容截然相反的殘忍就這樣被他坦白——他就像是在闡述一件同自己毫無瓜葛的事情,眼裏甚至是盈著笑的,
「是我,是まふまふ,殺死了そらるさん的家人。」
そらる握著劍的手一軟,險些沒了力氣。他半張著嘴似乎還想反駁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怎樣都說不出口。
「因為我要接近そらるさん嘛,不把碍事的傢伙都殺掉可是不行的。」
まふまふ施法將结界内的地面清理幹凈,繼而盤腿在他面前坐下,饒有興致的撐著下巴看他的反應。そらる難以置信的退後兩步,背抵住那堵形成結界的「牆」,自脊柱蔓延至上的輕微麻痹感反復刺激着他的神經,他卻沒有躲開,
「雖然說這樣做很過分,但我本來就是B國派去A國做臥底的,A國的人是死是活和我沒關係不是嗎。」
「う……」
そらる愈發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劍,冰藍色的刃泛著凌厲的寒光。
「我說的都是真的啦,そらるさん。」
まふ挑了挑眉,故作無奈的攤手。罷了又收起笑容,沉下脸一字一句道,
「别再自欺欺人了。」
☆—
五月#
【四欠】
-
一只有着金黄色鬃毛的雄狮动作娴熟的攀爬翻越过城堡高墙,稳稳落在地上化为人形。一直紧紧揪着狮鬃的白色小鼠像滑滑梯似的从它背上滑下来,被幻化为人的狮子接在掌心轻轻的放回地面,也化作一个人的模样。
狮子回望了眼自己刚才翻过的围墙,停下脚步牵住身后那人的手,领着他往前走。
「不行!狮子殿下,王子已经下了命令说今天……」
守备在城堡殿前的守卫将二人匆匆拦下。完全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的狮子不自控的抽了抽嘴角,表面心平气和,实际上早在心里把痒局长的亲戚给问候了个遍,
「妈的…那你代我传话给他总可以?」
「可以,您说。」
守卫刻意无视掉那句粗鄙之语,换上自己毕恭毕敬的回答,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会有所得罪。可对方壓根没在意他说了什么——停顿了約有几秒,他不安又疑惑的抬眼,正见那人眉毛一挑,仰起頭眼一闭冲着楼上大吼,
「狗逼痒局长你再不放我和白鼠进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放火烧死你丫的???」
「尼玛,狮子你这只贱狗!都说了不要在我的宫殿里鬼吼鬼叫的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正趴在窗台不务正业看风景的痒局长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迅速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来回擊。成功引起注意的狮子笑嘻嘻的朝他挥手,继而收起笑容用手指指守卫站着的方向再指指自己和白鼠。大概意思是让他命令守卫暂时走开,好放他俩进去。
可局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没能看懂。狮子无奈,心想着大概这是智商太低导致的问题于是又这么做了一遍给他看,这次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应该是明白了吧?正当狮子困惑着他既然都已经看明白了那为什么还無動於衷時,一抬头却见痒局长登上窗台从上面跳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快到他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我让你放我进去你跳下来是想做什么。」
「哦我没看懂,就是想来问你什么意思的。」
☆—
六月#
【四欠】Between Live And Death
-
“该死。”
A路人一把拽过痒局长的手臂让他躲开来自身后的攻击。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后者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子弹好险是擦着他的肩膀过去了,
“你他妈倒是注意下自己啊!”
路人咬着牙骂道,转身瞄准意图逼近自己的几人连开几枪。白衬衫被破开一道豁口,肩膀也多了擦伤,局长不屑的嘁声,丢下已经空弹的手枪换上自己惯用的的武士刀,手握紧了刀柄,
“喂……这么浪我可保不了你。”
“别废话,你先保护好自己再说。”
血随着刀刃划破空气的弧度溅起,在地上落下斑驳痕迹。A路人一枪打爆一个涉险者的头,白色的脑浆混杂着红色的血液在空中炸开,周围一圈人似是恐惧的退后了些,又很快更紧密的将他们包围。
“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棘手的……路人,你那边我这边,一起上?”
局长反复挥舞着手中的武士刀,最终将它定在自己面前。
路人没说话,却是危险的眯起了眼——那模样活像只瞄准猎物的大猫。他的嘴角无可抑制的上挑,勾出一个近乎诡异的笑容。然而,毕竟是已经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痒局&长只一眼便懂了他的意思,他心里自然明白那是路人即将展开进攻的前兆。
☆—
七月#
【mafutin】
-
—
電車を待ってうねる心,
等待着电车心绪浮沉不定,
空を見てる僕らの瞳,
映照着天空我们的眼眸,
—
今天是最后一天。
等到毕业典礼过后,过去三年的一切就算是结束了。
车还没有来,等的人也还没到。我站在站台前,凝望着预想中他出现的方向,同过去的每一天那样。
“我又来晚了。”
我回过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我身后,满怀歉意的笑着。
“没关系,反正时间不紧。”
他点点头,环视四周,又踮脚望向车驶来的那个路口。周围等车的人纷纷朝我俩投来了莫名其妙的目光——可能是因为我们一直在说话,而其他人都安静着的缘故吧,我想。
“tin桑。”
就像那些道莫名其妙的目光,我莫名其妙的喊了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直接将视线落回了我身上。我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回应般的看着他绿色的眼眸,看着他眼中这个世界,它们都透着他的颜色。
“你在做什么啦。”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可他忽然笑了起来,在我看来是和刚才我喊了他的名字一样莫名其妙的,他笑了。
“笑什么啊!笨蛋。”
我气恼的开口骂他。然而这下非但没能有所缓和,反倒是令他笑得更欢了。
“我在你眼里,看见了红色的天空。”
他睁开笑弯的双眼,摆出幅认真模样。
“喂!”
我哭笑不得的喊道。刚想伸出手去推开他,却在一瞬间想起什么,迟迟未再有过动作。
☆—
八月#
【mafusora】Transform(联文.下)
-
意料之外的是,当这件事发生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的平静。
没有惊讶,没有难过,没有任何情绪的表达。まふまふ只是盯着它看了最后一眼。他把那张通知书夹进自己的文件夹,和そらる的试卷一起放在最后一档,可明显更为重要的通知书却被压在那张试卷的下方。
天月注意到他这期间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不知是在想什么。
“太好啦。”
不等天月开口打破僵局,まふまふ忽然笑了起来,声音略显沙哑,
“我原本还以为会被直接开除呢。”
他抬手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随即再次陷入沉默。天月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他却逃避似的偏过本应落在天月身上的视线看向窗外。
他看见他的眼角泛着红,像是个忍耐着全部泪水与委屈的孩子。
这莫名的熟悉感令他想起了そらる,想起了那个在まふまふ眼中,不曾被别人理解反倒被冠以罪名的“不良学生”。
他在他身上看见了那孩子的影子。
于是他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而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
九月#
【mafutin】失心症
-
拖着行李箱,独自一人来到了车站。
まふまふ退后两步重新确认了站牌。目的地与方向无误,他松了口气,将行李箱放在自己脚边,一个至少是不会碍着其他人的位置。四下张望一番,再看了眼列车时刻表,他从包里掏出一本小说,翻开夹着书签的那页。
他是一名初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23岁,面临着无数的人生抉择陷入了与多数同龄人如出一辙的茫然。于是他打算先回一趟位于东京的父母家,休息整顿的同时也好听听父母与兄长的建议,为未来的打算做出些切实的计划行动。
“那个—”
一句拖长音节的问话成功吸引了まふ的注意。他回过头,身后那名赤发青年正挂着满含歉意的微笑朝他打着招呼,
“请问…这边是往东京的方向没错吧?”
青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还生怕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用手指了站牌的方向。まふまふ顺着青年指的方向望去,是和他一路的没错,他点了点头。
☆—
十月#
【soramafu】三世
-
“你这个妖怪!”
石子打在手臂上留下了淤青,树枝划破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男孩双手抱头蹲在角落处,先前反抗时喊哑的嗓子好像已经发不出声音,他无助的哭喊声,在他人看来只是牵扯着声带发出的几个微弱嘶哑的气音。
“该去死了吧!?”
伴随着糟糕言语的是同样恶劣的行径。跌倒时蹭破皮肤,手肘擦出了血。他的眼泪混杂着磕破的额角流下的血,弄脏了身上那件亚麻织的里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凝落在棕黄色的布料上,还未干透便又被泪水晕染开来。
“哈,看啊看啊?妖怪也会哭。”
没有回答,周围的男孩们愈发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嘈杂的声音就这么生生挤进他已无力承受的大脑,脆弱的神经一跳一跳的抽痛——加之先前哭肿了眼睛,这时酸胀得同睁不开一样。
“嘶啦—”
耳边传来纸张被撕碎的声响。男孩抬起头看向他们,错愕的眼里盛满了更多更为复杂的情绪,作恶的孩子们兴奋得像是听闻了战争胜利的消息,令人恶心的笑声在耳边徘徊着久久不去。沉默着,他踉踉跄跄的爬起身,眼泪干涸的双眼视线忽然有些模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他死咬着下唇忍住并不存在的眼泪,难过恍惚间伸出的手,终是与那些飘落的纸的残骸一同放下。
他们还在笑着,可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
十一月#
【soramafu】
-
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紧闭的窗。阳光中掺杂着丝丝缕缕清晨的气息,伴着风吹起庭院里淡淡的杏花香,悠悠然漫进屋里。
花坛里栽种的蔷薇花已顺势攀上白色的围篱,生长的枝叶触及到那扇铁门的部分被修剪干净,乍看上去似有些突兀的棱角。
未落锁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
“まふまふ。”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同蕴藏着魔力的咒语,就这么轻易地将我击溃。
于是,尽管喉间已然泛起了作呕的欲望,尽管在心里告诫过自己无数次不要回头,我还是在听到那声呼唤的同时下意识的望向了他。
愈发强烈的恶心感混合着异物硬是被生生咽下,我看见他那双如海般深邃的蓝眸里扑朔着某种难以言述的情绪。他微张着嘴,像要说些什么似的,可又在话音出口之前犹豫了。
“好久不见。”
打破沉默。我望向他的眼睛,忽然无可抑制的笑了起来。
☆—
十二月#
【mafusora】
-
—
「即使消失也没关系,请您抱抱我吧。」
—
微弱的暖黄色灯光映亮了夏夜的街,街灯下扑棱着翅膀的飞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沉闷的空气化作同样沉闷的晚风,硬生生将那丝丝缕缕仅存的凉意化为滑落额角的汗珠。
少年停下脚步揉揉自己因感冒而轻微泛红的鼻尖,又抬手将鸭舌帽的帽檐压低了点。他努力深吸口气,继而慢吞吞的,却是十分坚决的再次迈开了步子。伴着他不断前进的步伐,脚下那道黑色的影子随渐行渐远的灯光被越拉越长,像要尽数隐没于那黑暗中似的,逃离着光芒。
他本不该在这时出门的,只是这份意识恍恍惚惚的不知飘到了哪儿去。远远的传来了母亲呼唤孩子的喊声,像是从不知哪户亮着灯的人家的窗户缝里悄悄漏出来的风声。他仰起头眺望前方的天空,除开被帽檐挡去的一部分视野,余下深蓝色夜幕之上,厚重的乌云藏起遥远的月亮与星光。
真好啊。
少年有些无厘头的胡乱想着,使劲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可他就是不想回家——家里的那个人实在是让他讨厌透了,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恼火。于是,年少无知的大胆与青春期孩子任性妄为的脾气性子就这样驱使着他离开了家,像极了一场充满了孩子气的冒险。直到逐渐冷静下来,才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不仅身无分文,就连目的地是哪都无从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