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林不大棘刺密布,
一侧生长在山涧之上正好与我此刻相对,
另外两侧一侧紧挨密林一侧伸到山脚下,
我一头扎进灌木丛起初先采了几粒,将一粒搁进嘴里,轻轻咬破,酸甜可口,肉质肥厚味美适中,确信没有毒,连同几粒一并吞进口里,边吃边采,不一会觉已吃饱,也不渴了,像个刚赴宴归来的人,而宴席上所吃的一切,未必就好过此刻这些天然酱果。我像个开挂的锁,没人的情况下,悄悄打开,门似乎不用推,为我做完这一切的钥匙与那只无形的手我一直在寻找中,至此,走进大门才觉这一切。
天渐渐黑下来,旷野无边,心上人儿在哪,谁能告诉我,涧鸣声不断,对面山峦起伏,嫩草鲜花刚看过此刻离开密林又被灌木林深深吸引,下一个被我吸引的人是谁,不为我知。山高峰险,道路尽头还是道路,大森林一眼望不到边,飞鸟都不见,天逾来逾暗,今夜安息何处。
来时太匆匆,凫上岸只顾找个落脚的地方,巧遇想见的人,想到希望渺茫中还有,不会耗损过多精力,谁料至此还冷静如初,失望的很。身单影只,穿的虽说不是那么破破烂烂敝衣裹体,也未必锦衣棉袍绸缎,半新的天蓝夹袄上面套了件绿色军服,过时的羊毛裤腰粗袴大直通下面开花,像个麻袋外面再套了一个,也是绿色,与部队上战士们穿的都差不多,不为什么,我觉爽约极了。没配枪,配了我也不会用,围了个褪色的紫红领带显得脖颈不空,也不知是母亲从什么地方翻出还是连夜赶制,更不知领带背后更多的秘密。面对此刻的自己,貌相怎样一时无法知道,不过,心情是确切的,像开过花不久的一棵树,还有点伴随忧伤的甜蜜,想必也错不了,好不到那儿去,不好也差不了多少。不缺什么还算合格又使我觉得,未免有点可惜,还不如长得难看点伴随凄凉心情了却残生,打消了多余的念头,我也就能专心致志投入洪洪烈烈的革命浪潮。来时路已看不见,至此,我愿消失在没有忧愁放弃利益探索的中心。
阵阵寒气袭来,我觉有点冷,没有棉被可衘寒,找遍附近所有的地方,枯枝不见落叶无。山角拐弯处一股烟雾袅袅升起,我向这里走去,走近才发现是一荊萝密布山洞。
砰,砰。从远处传来两声抢响,清脆悦耳打破宁静一片,紧接着一只狐狸噌地钻进山洞,似离弦之箭风一样快,就在我即将进入山洞之前一刹那眼看着从我眼前溜走。雪白亮丽的皮毛,红嘴耳朵尖尖的与免子差不多,头不大小巧玲珑的鼻梁上两边黑,适中的嘴巴唇向上抿着,雪白的牙齿紧闭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令我联想到过去见过的那些可爱姑娘,不由心生怜悯,尤其是那消失一瞬蹦跳的样子慌不择路一伸一缩的似雪花般迷人的美妙身段,可叹不起来犹觉无处可寻的尾巴高翅着像一面旗子,鲜明的标志,像极被路边过来的姑娘衣裳不经意拂了一下。联想到过去,远远不至这些,让我说完不知什么时侯,说不定魂飞魄散无形中。此刻,我只想就知道的再谈点自己的看法:生命的进化过程漫长复杂,人只所以这样与狐狸只所以那样没多大差别,大体一致,二者能联系在一起说明不了什么,正因为如此,才显得不被理解,一样中冒出点新颖的地方,被人们加工,当作或美好,或厌恶的事情被艺术重现。拍过的影视作品中此类事情也不少,狐狸被当作艺术加工的对象,要么被当作美好爱情中的贤惠女性称颂,要么被贬的糜乱不堪,一败涂地。西游记也好,聊哉志异也罢,读至今还没见有那位新女性大方地接受这一事实后无怨无悔。
想到此,我长长叹了口气,枪声散尽,朔风不断,我拉了拉衣角,望向开抢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连个人影也没找见,开抢的地方与刚才一样,漆黑灌木林夜色笼罩。我接着想,这开枪的地方并不是远的半天走不到近旁,怎么这么久不见动静,隐蔽也需讲方式,猎物已逃至我这边,为何还躲着不肯出来。狐狸在洞中也不知现在如何,我在洞口像个放哨的士兵,进去不知这只狐狸厉害至什么程度,能从猎人抢下逃生想必也不简单,不敢再冒进,离开更不妥,万一猎人来了或孤狸从洞中逃脱,与我都没有好处。猎人追问我狐狸的下落,孤狸打听猎人去了何处,我夹在中间,作为旁证,事实已这样,脱不干朽,好处坏处参半,我不知在此要消磨到什么时候。
一时无计可施的我只好躲进一处石缝中取暖,石缝不大,紧挨洞口,上面无遮挡我将头缩进里面圈着身子刚好,我从灌木丛折来一堆母指粗的枝条,连同叶子先将石缝上面盖好,然后人缩进去,两只手再将洞口封严。我暗想,万一我捱不到天亮,冻僵在里面无人知道,更看不见伤心的人们谁为我在流泪。起初,冷的不知该怎样才好,脚不是个跺法,手又动不了多少,只好咬着牙自行运气,边用力运气边默诵中国诗词:我自横刀向天笑,一腔碧血染长空。头颅断,英雄渐远,事迹鼓舞人心,丰碑永存。爱情美好,生活不如愿的事多了,美人似玉,倦在手,还有几人身处苦难,依然信念在握守护光明,不为我知。假若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陪伴我身旁,在什么都不想的日子里,诉说生命,我也愿将牢底座穿。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我不觉,一切还是后来才知道的。此夜我冻的失去知觉,听姑娘说是昏过去了,由于伤心过度再加上一路奔泊终于支持不住冻僵在石缝里。起初,爷爷一路追赶狐狸到这地方,放了两枪就不见了,四处寻找了很长时间,最后找到这里,看见一地灌木枝条,打量周围,拨开紧靠洞口那些覆盖物后,将你从石缝中救出,用仅有的一件老羊皮大衣盖在你身上,和我一起将你拖进山洞内,安睡在一个石榻之上。当时我正在灌木林附近山涧边采蘑菇,听见枪响知道有猎物,顺着枪声来到山洞旁,正好看到爷爷将你从石缝中拖出。噢,我还活着,不是在做梦吧,渐渐恢复知觉的我想。努力睁开双眼,一团火苗燃烧在眼角附近,上面架了个锅,形态与瓦灌差异不大,只是较浅比脸盆小点,一根铁丝穿过两耳架空正不断冒着热气。我试着动了一下手,不明显,似乎觉察不到什么,我使出浑身力气猛一掐自己肚皮觉有点痛,确信自己还活着。姑娘见我睁开眼睛,半句话也不说,不知是喜是忧,着急的不知怎样才好,小手一伸,从附近我看不见的地方拿来一个碗,碗里放了个匙,又拿出一个勺子,这些餐具大都是我之前不曾见过的,精巧光滑的淘瓷制品,然后,揭开盖,姑娘用勺子盛了一碗小心地放在一边,一股浓郁的鸡汤味伴随天然蘑菇香味顿时传遍整个屋子。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姑娘来喂我,我只是浑身无力嘴还能张开,要不然,姑娘还不知想出什么法子。姑娘匙一来我口一张,我口一张姑娘匙一来,就这样在姑娘的精心呵护下我渐渐清醒过来,并且气力终于恢复到差不多能够开口讲话。爷爷呢,这几天多亏你照料我,辛苦了。爷爷打措去了,没什么,看着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别多讲话,等身体恢复了再说。不碍事,只是悲寒交加,现在好多了,噢,孤狸还在吗。在。受伤了吗。没有。没有在哪。在你身子底下石榻底下卧着。哎呀。我兴奋的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开玩笑,爷爷不是一直追捕它吗。是的,爷爷是一直追捕它,只是,后来我发现这是一只可怜的雪孤,大概是失去同伴没地方可去,一路觅食到此,山洞是它唯一的藏身之所。之前的日子,我与爷爷打措遇上天黑不想回家有时也在这里安歇。噢,原来是这样,明白了,好心肠姑娘一位,可歌可泣称颂一方。你就别凭嘴了,我那有你说的那样优异出色。姑娘有点不好意思,羞涩地低下头,不停地撤着衣角。狐狸悄悄从石榻下爬出,呦,呦叫了两声,看着我二人尾巴不停地摇,雪白的皮毛光洁无比,似乎有什么话要讲。不一会,爷爷打措归来,手里提着两只兔子,一进门冲着我们笑个不停。年轻人,感觉怎么样了,多休息几天,等恢复的差不多了,爷爷带你去各处打猎,四处看看。我说没事,差不多了爷爷,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去打猎。那可不行,等养好身体再说。爷爷打了个手势,斩钉截铁地说。
几天后,我全愈了,看什么都觉新鲜,过去的事再也不想提起,也不想打听身边人过去的消息。有一天,我散步在洞口附近,姑娘正好去洞里探望狐狸,我装作没看见,姑娘走到我面前有点不高兴,停了一会,不知说什么,只好独自离开,临进洞口前还是露出破绽,我发现脸色有点苍白的姑娘将洞口上掉下的一段荆条猛地一揪,脚一跺,说了句啥我听不大清楚,不过还是被我隐约听见:白眼狼,陈世美,中杀不中救的东西。我既兴奋又苦恼:想必姑娘有点喜欢上我,我的作为落魄书生一个,那有享此殊荣的资格。想到这些,我还能说什么,一会儿姑娘出来该说点什么,总不能这样继续下去,知恩不报,伤透姑娘一颗善良的心。
还没等我想完,姑娘出来了,身后跟着那天逃命的孤狸,我站立路中间,终于一丝微笑浮现嘴角。姑娘似笑非笑将脸迈向一边,我走近她身旁,摸了摸衣袋,伴随我一路的玫瑰花儿还在,我将它掏出,双手捧在胸前,绕到姑娘对面,将玫瑰花儿伸向她:没有礼物可送,送你一枝风干的玫瑰花儿。姑娘渐渐抬起头,接过玫瑰花儿眼中几滴泪滑落。噢,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愿再提起过去的一些事情,不过,对你是个例外。灌木林那边有需多酱果,似红豆,好吃极了。密林中有一颗神木,巨大无比,距今至少也有几千年不至,千万可别靠近,有蛇。听说有蛇,姑娘不由一惊,一哆嗦吓的不知所措,我顺势将她一拉,她头一歪噗嗵跌进我怀中。我说还不至这些,多着呢,这枝风干的玫瑰花儿就是从来的路上挖的,形态各异美妙无比的各色花儿多的是,对了,还有条古老的河,源头不知在那,我的家就在河对岸太阳升起的地方。走,我这就与你一道回去寻找她们,姑娘兴奋地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