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苦辣成诗千首,柴米油盐为歌百篇。
——序子盛兄诗集《喃语》
我喜欢写诗,却许久未曾再写;子盛也好诗歌,且笔耕不辍。这一高一低,在写诗这件事上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于是他准备把这几年写的诗歌打印成集,而我只能求得一个为之作序的机会,贻笑大方矣!以前没有写过序,更不用说写给别人的,我自然是有点紧张,不知如何开篇。但我知道如果就诗谈诗,就生活谈生活算是一个我俩 都会感兴趣的话题。
子盛说他写诗单纯就因为喜欢用诗歌来写生活感受,说到底,诗歌也只是一种表达形式。我是认同这个道理的,同时诗歌在我看来也有它独特的美。诗歌就和革命一样,是这世上两种富有破坏性,又兼具建设性的东西。都是要摧毁或破坏一个原有的东西,然后在“废墟”的基础上建立起新东西。革命是摧毁旧制度,建立新秩序。诗歌则是摧毁那些腐朽扎堆的成腔滥调,建立一种全新结构化的东西,就跟把几个鸡蛋都敲碎了,最后摊出一个又圆又大的鸡蛋饼一样。那么这个过程中,自然让人因为毁灭和创造带来的快感迸发,记不清多少个夜里,灵感来了,不得不赶紧拿起手机,先记录下来再说,然后再发到博客去。
我自己对诗歌最美好的经历来自初中,当时学校文学社向全校征稿,当时我都没注意过这事,直到语文老师找到我说,让我投篇稿,说有奖励。周末的一个中午,我吃过饭后,坐在屋外的空地上,望着那悠远碧蓝的天,心驰神往,拿着本子用了不到10分钟,就写了一首诗歌,名字叫做《放飞希望的风筝》,下周到学校时就投了稿。没想到最后那一期校刊发表后,我的诗歌上了封面,而且拿了一等奖!那真是一个美妙的梦,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也许子盛的经历更崇高,但诗歌给我们带来的最单纯的快乐,我想应该都是类似的。
我和子盛从大一开始认识,每个人当时都是心高气傲,当时第一次注意到对方时,都是年轻人的不屑。后面慢慢熟悉,最后无话不说,这都是因为有些共同的兴趣爱好,后面我们分到了一个寝室,上课时又经常抄他的作业,他是室友心中的好学霸,也是学渣眼中的好室友。后来就慢慢的发现他经常在笔记本后面写写涂涂,有次好奇的拿过来一看,原来全是一首首诗歌,文采斐然,情绪饱满。大学是充满着迷茫和浪费的,点滴的甜蜜在现在回来才觉得弥足珍贵,大把的时间挥霍才是最任性的经历。而这些我和子盛各自用了很多首诗歌来记录,给这段呼啸而过的青春,做了一些忙碌的注脚,来不及定义,也不一定来得及解析。记得有一阵子这家伙暗恋了另一个院的一个女生,西北汉子的心在每个月亮照耀下的深夜,都躁动不已,都回旋加速,都跃迁激发。于是他就每次晚自习回来后,一个人躲在床角写东西。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等着各种机会,想偷看一下,“发情期”的西北人型哺乳动物的心声到底是怎样的,终于在一次早上得手,看完后,我当时只觉得爱情和诗歌真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两样东西!
王小波说“一个人不但要有现实的生活,还要有一个诗意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他的精神家园,是在为学业忧愁时,可以把自己送到那个地方治疗休养;这个世界,是他对生活的细腻体会,是尝过酸甜苦辣后,味蕾上的一阵猛劲,也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世界后,沙子飞进了眼睛流出的泪,轻风擦过眼角留下的清凉。诗歌,就是子盛穿梭于这两个世界的工具,是可以脱下各种铠甲和面具后,轻松做自己的魔法,是一个个和自己单独相处的午后,那时阳光温暖,轻风拂面。
是的,我想到了梦。它和诗歌类似,诗歌是写出来,而梦则是长出来。一个人有了什么样的生活,经历着什么样的人和事,他的梦就有了自己的内容,或许我们可以说诗歌是梦的结晶。一个少年,身处童年而有了梦想,当某一天梦想实现的时候,童年又成了梦想。在诗歌里,我们抒写着生活,在文字间不断发送脉冲,以和童年的自己建立联系。时间埋葬了一个童年后,又用诗歌来挖掘它。在梦中我们无数次奔跑在千丈的原野上,自由的追逐着风,我们的内心则始终和天上的星空交相辉映,彼此感应,那些内心深处的缕缕思绪,从笔尖流淌出来,又随着我们望向天边的眼睛,飞向那片最原始的,蓝色的万里星空。
记录生活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是珍惜生活,这其中,酸甜苦辣都可写诗,柴米油盐更可成歌。正如崔健《从头再来》中唱的那样“那烟盒中的云彩,那酒杯中的大海,统统装进我空空的胸怀。我越来越会胡说,我越来越会沉默,我越来越会装做我什么都不明白。"对一个喜欢写诗歌的人来说,它就是另一种呼吸和吞吐,跟吃饭没两样。也正如诗集的名字《喃语》一样,它是一个普通人的自言自语,不敢打扰到他人,只是自己不说不快罢了。恭喜子盛兄了得一心愿,犹如浇灌多日之树,终结出一枚小果。兄弟我水平有限,诳语居多,见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