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在心中原本只是文化符号一般的人物,虽早在中学就将他的“大江东去”“一蓑烟雨”“不知东方之既白”念的熟烂,知道他碎片般的事迹,却只是咀嚼文字之华彩,漫谈其生平之虹光。知他官至太守,因“乌台诗案”遭下狱,后被贬谪黄州,零零散散却串不成他词赋的写作背景。
直至这个落雨的秋夜,微润的雨气侵浸纸胎,书本捻在手里有些潮软。我才从字里行间触碰到文人的风骨与历史真相的颓败。
才知他在狱中念及家人的哀与挚,以为将死,托人带出的诗写“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想起当年背《水调歌头》,或许因为频繁见到此篇,反而轻看了,轻轻放过了其中的赤子心肠。他无论官居太守抑或锒铛入狱,始终未磨灭他对亲友的情意结。
而他“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遇事有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祸福得丧,付与造物。”更不是妄言大谈。不说其他,只看当年在杭州为官时为民生水利而奔走呼告,截然立项,疏浚通达之行,足见此言是他毕生诚然所鉴。
今夜之后,再读他的《卜算子》,再见黄州苏轼,再诵前、后《赤壁赋》,心境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