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午睡。闲梦,江南风光。
深秋时节,江山万里处处显冷,唯江南风光独好,荻花深处停下扁舟。听,笛声悠扬,似近外,却无楼,难道这好声音也与我一样来自扁舟?
遂划桨前行,声声俱明,似更近,却无痕。继而前行,留下水光潋滟在船尾,似花,像火。这是一个晴好的清晨,日出时分。
听听,笛声悠扬终不见,就此跳过。来到一芋园,两堵绿墙,似荷,中间夹一水道,我划船过。啊!原来这江南的香芋产自这般沃地,难怪它们味美香甜。这种大芋,我们内地人从没见过,茎叶怕是有1.5米以上吧?还真是头一次见,远时,还以为是荷呢!到处都是一样,不知有多宽广,又不知是哪些勤劳智慧的农人,想到用此方式来水上种芋。芋需大肥,还需大水。而这里,沉积的污泥正好符合芋的大肥,水是最不缺的了,每天只用划一扁舟,用瓢泼水便好。我已闻到飘香的芋 ……
我的小舟继续在水上荡游,来到了狭窄的水道,这里水深还急,我奋力划浆,偷闲看两岸,白墙黛瓦,隐约在葱茏的树木之后,那蔷薇花还在开放,它是忘记了秋日的寒凉吗?我弃舟系于柱,沿河岸石阶拾级而上,整齐平铺的条石板路干净,角落还有片片青苔,这痕迹,是春天淫雨留下的吧!石板路上有些沟条,这些便是历史的痕迹,时间都沉浸在这印记里,由它们在诉说。看,那园子没上门。我走近,往里瞧瞧,无人。想出声问问,招呼一下这圣地,又怕惊醒了一园美景,也许这般,它们都沉睡了千年吧!我轻踏步进门。拱门,耳廊,入园,人静了心。亭台楼阁,水榭香荷,自然,这是自然之美!明知人造之景物,却显天然气势,这匠心独特,我震撼,感叹江南人的享受,又是什么成就这一方水土美景呢?住园子的又是些什么人物?
哦!我想起来了,这帮清幽确是享受。是文人,是墨客,还有显贵大家。都有吧,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都是善、静的人。我都入园好一会了,只有潺潺的水流声和那疏稀叶未尽的梧桐上还有只好奇的鸟在叫,它在向主人报信呢,还是在欢迎我?我就信步走走,看石缝间的台青,现只有背风处的见绿了,其余都已成褐,不再光鲜。它们可是早春主人熬了白米稀粥滋养起来的,在石缝,在台阶,在长不了花草的粗糙石丛上,曾都有过一片青绿的。我坐在廊下,隔围栏看那睡莲下金鱼漫游,它能活多少年呢?这么自在的环境,还有主人对它们的悉心照顾,怕是能永生吧!睡莲花只有孤单的一朵,蓝紫的花苞还在梦中。那一排碗莲却早已谢了,枯荷还没收拾,是在等哪天来一幅水墨跃上宣纸?不明白,看看就好,它们都有自己的季节,这主人也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他老了,懒得去动这些,存在,不就是自然吗?
我不敢继续往里再逛,怕惊了这一园秋色,连主人都没去打扰的景致,就让它们静静沉睡,在不久的冬雪中化作春泥吧!来年又将是春色满园,一切都依旧,一切又都是崭新的。江南,好美!梦中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