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二
“各就位,预备,慢!”洪远石好像突然忘记了什么,把手一招,几个士兵架着一台钢琴拿到了广场中央。钢琴声一响,响动着的竟然是《土耳其进行曲》,确实有些滑稽。
只见那些士兵们听见这曲子,两眼冒红,呀呀地冲过去真的把那些所谓的书大块朵颐了起来。人们简直不相信他们的眼睛,为什么这些士兵会如此疯狂,甚至有的抑制不住冲动向要上前去亲自一试。无奈被围着的士兵拦住。现在他们只能垂涎三尺,如痴如醉地看着。
另一边蜈蚣岭山上,诸位圣贤身上好像痒痒了起来,一看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好像就是血腻一样。这个时候,那本光彩夺目的书竟然又在空中出现了,只见在云朵上闪现了几下,一些金粉簌簌地往树林里洒下,那些树木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而那些圣贤好像沐浴着甘霖,感觉浑身的凉快舒畅。
广场上,那些士兵的牙齿咯噔了一下,忽然如咬到石头似的,个个护着嘴,牙齿好像准备要掉了出来。《土耳其进行曲》也跑了掉,便得尖锐了起来。
洪远石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阻止着他完成这首曲子,他越是继续弹,越想努力和专注弹好,也就越谈不好,最后一个琴键竟然弹得哑巴了起来,接着手指被割破,鲜血染红了琴键。
钢琴的声音渐渐趋于消停……人们这才发现,这些士兵全然已是僵尸,牙齿长长的向这些书凿去。但不知这些书怎地便成了如铁块一样硬邦邦的。而洪远石的那架钢琴,全然是由人的骨头架成,现在骨头竟然还渗着鲜血,渐渐向整座骨做的钢琴渗透开去。诸位僵尸闻到了血腥的味道,纷纷向这座钢琴奔涌过来。洪远石仍卖力地弹着,他的头发一会变蓝,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绿,一会儿变白,眼睛的颜色也随着头发的变化而变化。
这些僵尸瞬即好像淹没了洪远石和那架骨架钢琴,只听见骨头轰然散架的声音,忽然一个巨大的人的骨架从众僵尸那猝然而起,洪远石直接跨在骨架的两肩上。
这些僵尸都僵硬了好一会儿,接着都散成了骨架,然后化为骨粉被这座巨大的骨架吸附过去了。渐渐地,这座人骨架越来越高,越来越巨大,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个半傻,最后反映过来,奔逃的奔逃,瘫软的瘫软,离开的侥幸逃脱了,离不开的被这座巨大的怪物吸附了过去。
这怪物刮起了一阵飓风,把什么书和周围的建筑物都吸附了过去。
这风刮到了蜈蚣岭上,这些圣贤差点没有被吹飞。这时就连天上的那本书都发出了红色的双闪似的光芒,书页一片片掉落下来。
不过这些书页并没有四散飘荡,而是径直飘到了每个人的跟前,载着他们稳稳当当地飞上了天空。
继后蜈蚣岭被纷纷扬扬飘着的书页覆盖了,然后好像整座上都变成了书页。
蜈蚣岭不见了,山上的人不见了。
广场,只见那些乘着书页的圣贤和士兵们飞过,与此同时后面飞动着五只凤凰,充满了彩光。
飓风好像停止了下来,大地上只剩下残垣断壁,那些人们也无从知道去向。但每一段残缺的墙壁或每一块砖头上都映着红通通的血迹。这些人好像风中的树叶一样,不知不觉就被刮去了哪里,好像除了留下了喜怒哀乐的欢声笑语和哀嚎遍地的凄厉后,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广场上的那些书已然不知去向,只剩下一堆枯黄的草絮。
“哈哈哈……”只见洪远石指着天上的这些书页,以及书页上的人。
“你们这帮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反倒是不请自来,难道来之前不掂量掂量一下的吗?”
书页上的圣贤并不作答,那五只凤凰也不作答,只是围绕着他盘旋。
忽然,这骨架巨人的腿单膝猝不及防跪了下来。
原来那支神秘的小分队用火箭筒轰了过去,发生了爆炸,这只腿好像就毁了。
这支小分队原来躲在下水沟里,也难为他们憋了那么久。他们在下水道就听见了上面的异响。地上的响动那么大,他们早就知道,只不过他们知道如果贸然出来的话不但没有能做到攻击力,即使他们愿意牺牲自己。幸好光彩上闪下了异光,他们凭直觉感觉到,洪远石这边的势力减弱了一些。
不过他们倒是不知道,他们的时空不但扭曲,而且被分割了,形成了一个非常多维的空间。只见这火箭弹虽然射中了洪远石的大腿,但同时,也射了回来,连地下水道的井盖都炸飞了,自己的队员当场就被炸死了四五个。
然后就是四面八方都有火箭弹射去;也就是沿着一个非常复杂的轨道前进,最后到达一个极点被迫爆破,然后又由复杂的轨道折回原原点,在折回的过程中一些单片又有残留,分四面八方射去。
但奇怪的是书页上的人并没有受到影响,尽管弹片飞到了书页上,但是这书页好像吸收墨水或水滴一样将他们吸收了。
只是跪下的那只骨架的腿又重新站起来了,好像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原来他们一个归属于黑洞阵营,所以无论都少维度的空间对他都无济于事;另一个也属于宇宙膨胀的阵营,可以生发很多维度,只要速度管够,黑洞也是拿他们没辙的。
现在非常吊诡的是,他们要在这里对决。
对决之前,那神秘小分队被书页以足够的速度载着他们飞奔到了各个维度的高空。
这样的对决虽然已经非常明了,但无疑是一件超想象,非常艰难的事情。但关键是这又是给对方一个致命一击的最好机会。双方此刻都想把对方拿下。
这就好像一条长蛇,蛇头响咬住蛇的尾巴,蛇的尾巴想要抽动蛇头,头和尾发生起冲突来。可同一物体发生矛盾,却又难相容得出那种冲突来。不如说时空本是一个怪物,一个是牛头,另一个是马嘴,竟然牛头不搭马嘴,都想做头,于是就起了冲突了。或是虎头和牛头更为合适,牛有犄角,虎有獠牙。但这确实是不得不进行的,难以停得下来的。就好像蛇要蜕皮一样,或者女性的例假一样,无此这头时空的怪兽得不到成长。
彩页上的士兵开始要进攻了,只是不懂是从哪个方向进攻的,但是只要是属于黑洞的这一方,总会将他们吸附到能交战的一个点。他们的进攻异常猛烈,优势好像他们都占足了,而且书页分行的方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大约鏖战了一个没能计时的时间,结果下来,书页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因为广场上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这样人们傻了眼。
这时,高空上又传来一声声得意的嚎叫“哈哈哈……”
这声音瞬间能让人跌入冰窖,让人不寒而栗,让人有种不祥之兆的感觉。
二百一十三
周围开始变得昏黄起来,人的皮肤就变得昏黄了;渐渐地变得昏暗起来,人的皮肤就变昏暗了。
不过在这昏暗中,明晃晃的如镜子般的东西闪耀了出来。一切好像又淹没在黑暗中的明晃晃里了。
就在全部淹没之际,那些彩色的光芒也渐渐闪耀了出来,点缀在白晃晃中。一条散发出五彩祥光的龙在这些缥缈而微妙的颜色中穿梭游弋着。好像是一个画家在画五彩的星空,而那条龙在这星空中那么的灵动,那么的有气势。
那些亮晃晃的就应该是洪远石的摄像头机器人了。刚才听见的笑声,也是洪远石的。为何而笑?是因为他们包围的只不过是他的摄像头而已,他的真人并不在广场。
那么他到底在何方?这就是要我们思考的问题。就形势看来,他可能离这里不远不近,说远的话又不能是很远,毕竟他控制的这些明晃晃的摄像头。又这是因为如此原因,需要一定的距离,又不能说一定很近。
更关键的是在座的谁都没弄明白的他的致命弱点在哪里,而偏偏他们本藏在蜈蚣岭的,现在全都暴露出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震天响声,一听应该是全是比较巨大的动物卷地而来。果不其然,只见一般女子身穿溪女族服饰,杀气腾腾地直接杀入垓心。她们似乎将这些东西啥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但是等到她们杀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这才发现她们砍杀得越多,变化出来的越多,几乎成了裂变的模式了,这些东西成几何倍增加了起来,铺天盖地的到处都是。
这一回合,注定是谁也赢不了谁的了。
更要紧的是各方好像都莫名缺少了什么似的。
大家拼杀了好一会儿,一个可以复原,一个可以裂变,谁都征服不了谁,不由得气喘吁吁。原来这才发现,一方没有了那本神奇的书,另一方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主帅。
军队驻地。
一个宿舍,折射出昏暗的灯光出来。
一位军人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的脸上盖着一本书。这本书随着这军人的呼吸起伏着。
书接着悄然滑落,一个骨骼惊奇,浑身蜷曲,月牙形缺了左胸,面部像面团的男人和一个五官和四肢若隐若现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落在窗里。
床上的这位军人慢慢缩成了一个穿着军服的婴儿形状。
这位女人充满怜爱地把他捧在怀里。
男人也过来,眼光充满了疼惜。
这间房子装满了监控,然而现在监控粉碎了一地。他睡着了,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此前,因为监控不时发出警报,他几乎每个十来分钟就要醒一次。
床也渐渐地变成了婴儿床。那个母亲哼着摇篮曲,男的坐在那个母亲的身边,她连同那个男的一起抚摸着。
那个丑陋的面团绽开了舒心的笑容,头枕在那个母亲的肩膀上面恬静地睡着了。
广场上骨架突然就散了下来,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而广场上的飘飞的书页失去了方向,那些士兵和诸位圣贤纷纷往下掉落。然后书页全都飞往那本发出五彩光芒的书,被带走了,书本在云层中穿梭。
诸位圣贤在接地以后,也都化开了,哪里还有什么圣贤的影子,更何况士兵呢?
这是一场还没怎么开始就不知不觉悄然结束的战争。如果世界上的战争都是如此那就好多了。但可惜,现实的东西是那么的光怪陆离,明明没有必要的战争却打起来了,很多一直打一直打却依然没有结束,也有很多结束得过于离奇。
这世界上难以预料或者不如所料的事情实在是很多的,比如你要找的某些答案,花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它可能就永远没办法找回来了。
正如我们说的那列车,我们苦苦寻它不见,此刻他突然很鬼畜地从广场经过了,尽管没有铁轨。它是身边或身后,跟着长长的一列蝙蝠,比列车本身的长度还长。
广场上如果现在稍微站个人,都会被列车的煞风和蝙蝠的熏风给带偏,如果走得太近的话就应该是卷在了蝙蝠队伍上面或是火车底下了。
这个时候,远处听见了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一路从小城的山外山迤逦过来。
人们听到这鸣笛声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