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偶然翻一些老照片,耳边传来齐秦的声音:就让往事都随风,都随风;昨天花谢花开不是梦,不是梦……想起曾经的一个故事和一段时光。
还记得吗?那年的夏天来的特别晚,也是特别的热。
文峰盼着漫长的假期早点过完,他纠结要离开生活多年的故土、也有一丝忐忑会碰到陌生的同学、老师和环境。
九月,一个不太特别的日子;中南,一个不太偏僻的大学,文峰注定要相识那些人,也终究会遇上她。
开始的故事,可能不明了最后的结局,军训的汗水留在了田径场,背影和军歌却一直在校园没有消散。
军训完,云峰还没有褪去高中时代的青涩,就像那时南校处处还泛着青绿。一个秋日的午后,云峰路过本部那陈黄的大门,寻思本部会和南校别有一番风景吗?
长沙的深秋,到了傍晚还是有些许寒意,图书馆前那两排梧桐树叶子也已经稀稀疏疏,风中还有几片黄色在摇曳,刚好掉落在那一潭池水里,透过几片叶子的间隙还能时而看到几条金鱼浮出水面,鱼儿或许也感受到这个季节不似酷暑严寒,生命应当绽放。
文峰可能是怕惊吓到鱼儿,他不属于这风景。走到池潭尽头是学校图书馆,他刚想进去就听到一个女孩的清脆的声音“这次迎新晚会我们应该给学弟学妹一个丰富的有意义的晚会……”她叫梦云,她的芬芳年华就像图书馆在这四年里陪伴着文峰,初识时一眼一缘,一目一世,许诺此生。
有些人遇到了,就像一滴墨滴在水里,心里全部都是她。文峰想去闻名大学城的堕落街,那时的堕落街虽然破落却热闹非常,周六晚上那一天刚好周未,茫茫人海,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因为多看了一眼,心灵的感应很快便找到了交集的点,白色的羽绒服,一顶小红帽。
堕落街本是师大连接湖大的一条小街,走的学生多了,也便有了这堕落街。那一天他们从桃子湖聊到了天马,从天马聊到升华,直到日月星辰;那时的他们正处在喜欢一个人嘴上不说眼睛藏不住的青春年华。
文峰和梦云从中南到师大,从升华到天马,从机械到文学,从岳麓山到橘子洲,那条麓山南路似乎没有尽头,永远走不完。
大一的时光眨眼便到圣诞节,文峰想起梦云曾说最喜欢的是张爱玲的小说,于是他花了一个下午跑遍大学城的旧书店,淘得一本张爱玲全集,欣喜不已。长沙的冬天冰冷刺骨,梦云趁着课余时间给他织了一条围巾,和大学的环境一样简单的就在一起,而后的快乐和忧伤也弥漫了4年的大学校园。
在繁花烂漫的年岁遇见梦云,文峰和梦云一直用自己的俞加优秀来回报他们的爱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现实有太多无奈,文峰和梦云还是输了。毕业后文峰回到了武汉,梦云留在了长沙。
如今,都,儿女成双。
后来有一天我和他相聚,我问他:这么冷怎么不围一条围巾呢?以前在学校冬天你出门都围着它。
他说:现在很少围了。
我说:是因为冬天不冷了还是不怕冷了。
他说:去年冬天几次出门忘了,后来习惯了冷,也习惯了不戴围巾。
我说:你老婆呢?不关心你吗?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结婚生子,虽不恩爱有加也算相敬如宾,她该做的也都做了,众人眼中的好妻子、好媳妇,大众世界中的十分般配,他们的女儿取名思梦,是他坚决要取的名字。
也许他是在留恋,留恋这个城市的美好,也许是在感恩,感恩那个女孩让他懂得……
最近文峰又回了一次学校,他说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却找不到源头。我的直觉是学校的金银花开了,太了解这种不太起眼的植物了,每次提及它,就好像在触碰内心深处的一个故事。本部田径场围墙边有那么一藤,缠绕着树,开得很香,记得很深,却不肯摘一朵。
他总在说:回忆真的回忆不了什么,除了喜欢过太多的日子,回忆太多就愈发没有力气。
正好借耳边齐秦的歌,希望他与过去的时光过去的自己告个别,就让往事都随风,都随风;昨天花谢花开不是梦,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