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扭小姐和超赖皮先生

摸摸头,跟我走

1

爱别扭小姐不是坏脾气的姑娘,但冲着超赖皮先生就随时使性子。超赖皮先生是个有底线的小伙,但面对爱别扭小姐脸皮比谁都厚。

超赖皮先生告白时,爱别扭小姐还没从失恋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好朋友的告白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苦恼,做恋人委屈自己,做朋友委屈他,最后她索性装聋作哑——“随你的便”。超赖皮先生乐得屁颠屁颠,从此就赖在了爱别扭小姐身边。

那场告白激起几朵水花后就不了了之,两人的生活一切照旧。爱别扭小姐的姐妹淘登山野炊还是会喊上超赖皮先生寝室的苦力军,超赖皮先生的兄弟团去打球赛还是会邀请爱别扭小姐宿舍的啦啦队。看起来只是场意外,但爱别扭小姐发现自己变了。

她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温顺,受了气都是自己背过身悄悄掉眼泪,和好姐妹出现摩擦也是憋在心里赌气。但每次超赖皮先生几句话就能让她炸毛,有时她心情不好,也是一股脑儿将不开心全砸在他身上。她想,原来最看不惯那种颐指气使的人,合着自己也是个恃宠而骄的货色。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都徒然。真的是他太气人了吧,爱别扭小姐这么安慰自己。

这天晚上九点半,刚敷面完面膜的爱别扭小姐正在擦脸,突然想起下午超赖皮先生发消息过来时,她说等她看完半集电视剧。拿过手机一看,最后一条消息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了。

她问:你在干嘛。

他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等你看完电视剧啊,人家都准备在冷宫了结此生了。

明明是高高帅帅的大男孩,但用的表情都是圆滚滚的团子,爱别扭小姐每次都忍不住要笑,她觉得那些小圆球就是超赖皮先生。

下午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打球崴了脚,怕这几天不跟着,你就被拐跑了。

算是宣布你的自主权吗?爱别扭小姐有些哭笑不得。

她有些愧疚,他连崴脚这种事都讲得小心翼翼看她心情。她真是个坏人啊。

一个晴朗周六的上午,爱别扭小姐养了两年的猫在拉了一晚上肚子后,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偏偏超赖皮先生不识相地发消息来,爱别扭小姐话题终结者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但对方显然没有领会。问了句:我最爱什么。

爱别扭小姐的不耐烦立刻变成了火冒三丈,答错了要怎样呢,要说“还声称是我的好朋友,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你可以继续说了。她的语气里结了霜。

你怎么了?他一脸无辜。我最爱你啊。

爱别扭小姐愣住了,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怎么了?我感觉你一下子不高兴了。

她不知该说什么,在心里庆幸着这块屏幕挡住了满脸的尴尬。从他表白后自己似乎一直是这样,刁蛮任性。每次和他聊天都是打发时间,她无聊了就多聊会儿,有玩的就找借口脱身。经常的,上一句还聊着某个人某件事,下一秒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消失。

是不是太过分了?她问自己。或许哪天他受不了就会走开吧。

2

爱别扭小姐的前男友是个花心大萝卜,分手时对一米六的爱别扭小姐说:“我的女朋友要一米七,大胸长腿小细腰。”然后转身就走,留下她在原地目瞪口呆。

但就在爱别扭小姐努力摆脱情伤,拥抱新生没有多久,这个花心大萝卜又冒了出来。爱别扭小姐心里被砸起一个大水花。

当时阿飞正拿着立麦,把自己作为当红偶像和“台下”的朋友互动,气氛热烈。在KTV不明亮的灯光下,坐在身边的超赖皮先生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不正常,“怎么了?”“没什么,初中同学突然发消息,有点惊讶。”她掩饰着自己的局促。

手机震了两下,他又来消息了。爱别扭小姐点亮屏幕,微微侧身回复。第四次,她刚点入对话框,超赖皮先生的手就从背后伸出拿走了手机。

呦呵,是这家伙。他挑了挑眉毛,啧啧两声。你想和他聊吗?

我只是没法撕破脸。爱别扭小姐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那我帮你好了。超赖皮先生不由分说就选择了删除联系人,然后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这下不用纠结了。

爱别扭小姐还没回过神,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的主人凑在她耳边低语: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已经做了,要打要骂任你发落。以后,你的性格缺陷我来补,你做不了的事我替你做。

她抬起头,超赖皮先生正冲着阿飞吹口哨,大喊阿飞我爱你。方才的一切,似梦一场。她听见自己的心狂跳,快要冲出胸口。

周五的晚上,爱别扭小姐躺在床上追剧,屏幕里男女主角马上就要拥抱接吻时,超赖皮先生一个电话把她拉回了现实,“在干嘛?把吊带热裤拖鞋穿好,带你出去玩。”

不去,我要看电视。爱别扭小姐气鼓鼓的。

好啦大美女,快换衣服,五分钟后见。

在楼下看到超赖皮先生,她一阵狂笑:“你是要去三亚度假吗?”他穿了身色彩夸张的沙滩服,脚下踩着夹趾拖鞋,

他翻了个白眼,催她出发。两人在学校后门拦了辆车,直奔栖霞广场。

广场上的人熙熙攘攘,散步的、跳舞的、玩空竹的、打陀螺的……中心喷泉开了所有喷头,夜色下的喷泉水柱涌动,犹如纤纤少女翩翩起舞,周围建筑物的霓虹和两侧的路灯都成了映衬它的背景,弥漫的水雾在五彩灯光的映照下变成一粒粒彩色的碎钻。

想不想去冲个澡。超赖皮先生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爱别扭小姐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扛进了外围一个圆形喷泉的中心。

喷泉从四周喷出,在中心汇聚落下,像凌空安了个莲蓬头。超赖皮先生和爱别扭小姐瞬间就成了落汤鸡。水柱力度不大,没有高速冲击的刺痛感。两人就在水柱间追逐嬉笑。

穿着湿答答的衣服坐在花坛边吹风时,爱别扭小姐不安分地四处张望,当她扭头看见超赖皮先生的侧脸时,突然觉得,这家伙其实也挺好看嘛。

被盯着的人突然转过头,你干嘛。

爱别扭小姐绽开了个花一样的笑容,啄了下他的脸,看你啊。

这回轮到超赖皮先生愣了,他把眼前的姑娘拉进怀里,抱了很久很久。他听到怀里那个小人儿说,最初可能因为心软或者怕失去你这个朋友,我没法答应你,但也做不到拒绝。但慢慢的,我真的喜欢你了,而且我觉得,我会越来越爱你吧。

3

在后来的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中,有人问超赖皮先生,为什么喜欢爱别扭小姐。

喝了酒的超赖皮先生眼睛亮晶晶的:那次聚会她和两个女孩子一起来,大家都夸她好看的时候,她急忙说自己有男朋友。这个时代人人装单身,都不想公开自己在谈恋爱。因为诱惑太多,不想为任何人放弃被诱惑的机会。大家都有一身自私,十条后路,可还有人在用最简单的心思去爱。我就觉得大概再也没有人比她美了。

爱别扭小姐心里偷笑,原来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她当着大伙儿面挂在男朋友的胳膊上,等我不美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超赖皮先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当然不会,相处久了后,在一起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离不开你了。

边上的朋友都在起哄,但爱别扭小姐觉得好安静,她抱着超赖皮先生,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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