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李自成带着刘宗敏、田见秀和李过逐渐消失在绚丽的天边,小蕊怒骂:“令狐贼,你还不快帮我解穴?”
令狐公子转身到小蕊身旁,看着她那本是面如桃花的脸,而今却如同一把愤怒的火焰在燃烧,不由十分得意。他对着小蕊说:“我若是解开你的穴道,你得先答应我,不许为这个事情找我的麻烦。还有,也不许找小奕的麻烦。”
小蕊一把唾沫喷到令狐公子脸上,“想的美!要我放过你,还有你那个小丫头,痴心妄想!”
令狐公子抹了一下脸上的唾沫,放在鼻子间,果然是淡淡碎花味,幽幽女人香。他走到小蕊的耳边,吹了口气坏笑着说:“姑娘真是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
小蕊恨得凤眼圆睁、粉面带煞,“令狐贼,你若不放开我,一个时辰后,等我的穴位解封,我一定将你和你的小丫头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令狐公子唇角勾起,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卷起小蕊的秀发,眼神多情邪魅,“五马分尸了,又怎能凌迟处死?凌迟了,又怎能五马分尸?小蕊啊,你再跟我计较,咱们就查不出这女真间谍案了,姑娘怎么向孙阁老交待?我倒无所谓,就直接离开京师。” 正要说下去,却又忽然止住,然后似笑非笑盯着小蕊。
“是啊!你这没心肝的,就离开京师,带着你的小丫头笑傲江湖。”
看到令狐公子摊开了手,背过身要徐徐离开似的,就像要融入那美丽的朝阳中,小蕊急忙叫着:“令狐贼,你放开我,我答应你,不会就李自成这事和你,还有和你的小丫头计较!”
令狐公子笑说:“小蕊姑娘武功高强,又能够对着蓟镇兵呼风唤雨,令狐贼不放心你会放过我们,所以还请小蕊姑娘发个毒誓,不会就此事计较。”
“令狐贼,你好过分!” 小蕊竖起眉毛,“好,我答应你!我孙小蕊在此立誓,若因李自成之事报复令狐过……”
“还要加上小奕。”
小蕊那洁白的牙齿咬住嘴唇,“还有那小丫头的话,我孙小蕊……”
令狐公子弯着腰,头发不扎不束,用那俊美的面孔贴着小蕊的脸说:“就说我孙小蕊嫁不出去。”
“令狐贼,你这混蛋!好!我忍!我孙小蕊若是为了令狐贼放过李自成之事为难他和他的小丫头,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小蕊紧绷着脸忍着怒火说。
令狐公子刚解开小蕊穴道,只听两声响亮,就被小蕊扇得双颊烫热。“你?” 还没反应过来,小蕊又是一脚,把令狐公子踢得趴在地上,尘土染了他一脸,半青半黄,不断咳嗽吐尘,“你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
小蕊走到身边,本想再踢他几脚,但看到令狐公子那狼狈痛苦模样,莫名其妙产生了心软之心,否则以她半分骄蛮半分毒辣的个性,早已当场将令狐过大卸八块。小蕊伏下身子,对着令狐公子格格笑着:“我是说不会为了李自成之事和你、以及你的小丫头计较,但没说饶过你对我的轻薄!令狐贼,你好好记着,永远永远都别想着欺负我孙小蕊!”
就在小蕊自以为是嬉笑之时,令狐公子抓起身边的尘土抹在小蕊的脸上,使得她花容失色,一时不慎,竟然摔在令狐公子的身边。令狐公子但闻芬香扑鼻,沁人心脾,好是陶醉。看那小蕊正要举起粉拳之时,令狐公子赶紧笑说:“咱们若是这样回京城,未免过于招摇被人认出,不如灰头土脸装扮成老百姓。” 一席话,说得小蕊无言以驳,只好由着他。
二人骑上骏马,路过附近百姓家时,令狐公子拿了两件凉在外边的衣服,放上几纹铜钱,接着二人换上衣服,看到对方有如不伦不类似的都忍俊不禁。就在即将到达永定门之时,二人跳下骏马,小蕊握着令狐公子的手,本以为是飞来艳福而不以为然,想不到小蕊竟然用指甲划破令狐公子的手指,沾着血时又不由分说从他身上扯了块布,然后在布上写了些字,捆在马鞍上,拍下马首说道:“你带着这块布去蓟镇兵在城外的扎营。”马儿貌似听得明白,点了几下头,然后奔驰而去。整个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旁边的令狐公子看得又惊又服,吹了下滴着血的手指,完全说不上话,任由摆布。
小蕊看到令狐公子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内心很是得意:“想不到不可一世的令狐公子也奈何不了我!祖父曾说令狐公子多么的了不起,帮助袁崇焕守卫宁远、击杀努尔哈赤,若是今日看到令狐公子如此听命于我,不知有何感想?什么巾帼不让须眉,我看是巾帼更胜须眉!”
远看今日永定门的守卫比以往森严了很多,城墙上的京营兵看是换成精壮男子,和以往老弱病残完全不同。令狐公子看到些樵夫背着木柴要进入京师,于是买了捆柴,将兵器藏于柴中,然后二人混在樵夫群里,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了城门。
进入永定门的官道大街,左右两边分别是先农坛和天坛。但见红墙绿瓦,车水马龙,颇有金翠耀日,罗绮飘香之感,再听声声巧笑倩兮从前面的茶坊酒肆中传来。果然是大明的京师,虽然近年朝政荒怠,但毕竟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众多,因此还能维持表面上的纸醉金迷。令狐过想起原来两日后就是端午了,京师正是“五月榴花妖艷烘,绿杨带雨垂垂重。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生绡画扇盘双凤。 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叶里黄骊时一弄,犹瞢忪,等闲惊破纱窗梦”。可这一切在小蕊的眼里,却有如“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京”似的荒唐。
令狐公子但闻一阵粽叶清香,夹着黄酒的甜味飘扬而来。原来好些商家小贩正在兜售粽子黄酒,只见热气腾腾的锅里盛着三角形、正四角形、尖三角形、方形、长形等各种类型的粽子,丝丝清香自箬叶里散出。食客们剥开绿油油的粽叶,即见肉、蛋黄、豆沙、枣子等多种馅料,京师的美食果然是汇集了南甜北咸等各地风味。
令狐公子正想去品尝粽子黄酒,却闻得一阵喧闹声,“皇宫端午节派粽子了。” 一个美人在侍卫太监拥护下,带着一群宫女模样挽着篮子来到前面派发粽子。老百姓们夹着些孩童乞丐争先恐后、一涌而上,竟把前面的令狐公子推到了最跟前,半仰半卧在地上。侍卫太监们正要阻拦众人靠近,却被那美人叫止。令狐公子正抬起头,见到那美人拿着一根粽子递到面前,定睛再看,那美人看似桃李年华,穿得彩绣辉煌,一身红色长袍绣绘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衬得佳人端庄高贵恍若神妃仙子。
令狐公子不由看呆了,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美人!旁边一个圆眼但眼神颇为柔和的中年内宦在旁,用字正腔圆的京畿官话,半分责备半分劝告说道:“小兄弟,端午即将来临,皇后娘娘亲自出宫给你们赏赐粽子,还不谢恩?” 随后又对着佳人说:“这些老百姓从来没有见过凤颜,今日有幸目睹且得到娘娘亲手恩赐,难免喜出望外以致不知所措,还请娘娘见谅。”
“原来这就是天启皇帝的皇后张嫣。”令狐公子在京畿游乐三年,虽无缘相见,却闻得那张嫣乃天生之母仪天下命相!天启选妃,五千美女中,张嫣为连过八关而选出来的大明第一美女,长得可是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色若朝霞映雪,又如芙蓉出水,今日目睹,果然是倾国倾城。
张皇后看到令狐公子的窘态,忍不住一笑,笑起来的时候可是口如朱樱、皓牙细洁,随后在内侍宫女拥护下,行步如轻云之出远岫似的走向先农坛。
令狐公子拿着张皇后赐给的粽子,剥开青绿色的箬叶,香味扑鼻而来,露出乳白色的糯米和鲜红的枣子,仿佛嵌着几颗深红油亮的玛瑙,很是好看。令狐公子一口咬下去,又香又甜的味道一直渗入心里,使人陶醉。正睹物思人抬头寻找张皇后倩影,却见她缓缓走向先农坛,原来皇帝每年仲春亥日会到先农坛祭祀先农神,只是这些年来天启怠政、加上身体抱恙,且不说祭拜天地,连上朝也不做了。今日趁端午节来临之前,张皇后带着宫女内侍到先农坛求个福。
门外站着个女人在迎候,看是沈蓉蓉,而且远看张皇后对其甚有礼数。令狐公子正纳闷着,“这沈蓉蓉到底是什么背景?虽然传闻她是江南沈家的后人,但岂能如此轻易靠近张皇后?张皇后又为什么对她颇为尊重?” 冷不防腰间被人轻轻打了一拳,不用说那肯定是小蕊,“令狐小贼,你不要动什么歪念,那可是张皇后。”
令狐公子苦笑说:“我怎么敢对张皇后起歪念,只是觉得那个沈蓉蓉有点……”小蕊打断了他的话:“想不到你色心这么重,饥不择食,连个大龄女子都想入非非!”令狐公子见她如此无理取闹,只好一边吃着粽子,一边把当日在沈蓉蓉船上遇到的追杀故事说来。
小蕊听着陷入了沉思,“我听闻那沈蓉蓉自称是江南沈万三的后人,只是从未听说过沈家人和她有来往。当然啊,沈家大族错综复杂、勾心斗角。另一方面,京师好多商贾都对各自的背景三缄其口,因为哪一个商贾的发迹不是沾满血腥?不过,这沈蓉蓉确是个异数,一人在京师营商数年,无父无母无夫无子,几乎不和京师其他富商交往。她的发家更是个迷,传闻得到江南沈家一笔分家费,在京师时常与朝鲜辽东做些东珠人参貂皮生意,累积了好些财富。她平日很少抛头露脸,即使外出也会带着个面纱,外人很少能一睹芳颜。今日若不是托张皇后的福,估计我也看不到她的容貌。本以为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所以不愿招摇,想不到竟然是个姿色尚可却芳华迟暮,要靠浓妆艳抹来见人的大龄女子。”
看着张皇后莲步姗姗,那内侍则对着沈蓉蓉面露喜色,却被沈蓉蓉摇手止住,然后跟着张皇后进入先农坛,留下那惆怅的中年内侍。
这一幕顿时让令狐公子有点触景伤情,想起当日在通州码头,令狐公子自诩风流倜傥,对着个大龄女子更是信心爆棚,觉得有如探囊取物,于是主动去撩沈蓉蓉,却被冷若冰霜置之不理,而今看到那内侍伤感的眼神,不禁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正要叹个“自毁英名”的气,却闻小蕊自言自语说道:“我觉得那内侍好生眼熟,却一时记不起。也难怪认不出,一来张皇后深居简出,所以她的随从不像魏忠贤和客氏那样招摇;二来我每次去找张皇后,这些太监们见到我都低头恭敬回避,所以认不清他们面孔。”
两人在熙来攘往的街上朝着内城的方向走去,想着到太平桥下的太平馆里寻找杨涟的密函,边走边谈着这张皇后的故事。令狐公子说道:“听说太祖皇帝为了防止前朝外戚干政的恶习,所以下令可从民间海选后妃,不求贵贱,只要天生丽质、品行端庄就有入选的可能,因此每次新皇选妃都是轰天动地,尤以张皇后这批最为激烈。据说到达京师候选的美女共有五千,且要通过八关考核,到了最后,呈现给天启的就只有三人,全部说得上是完美璧人。殿试上,天启对张皇后一见倾心,当场就点为皇后,自此艳名满天下。京师好事者说,册封为后那日,午时三刻,乾清宫外有一只火红大鸟翱翔于半空之中,炫丽的火红尾羽,完美的体态,无不彰显着鸟中之王的威仪。正在张皇后踏入金銮殿那刻,外面阳光四射,有如火焰冲天,但见那大鸟在晶莹火花中带着金黄光芒一飞冲天,眨眼间金光密布于天空之中,笼罩了整座皇城。伴随着升腾,火焰渐渐褪去,留下一曲嘹亮动听的鸣声,世人皆说这是凤凰来贺张嫣为后,所以称之为‘凤舞燕京’!”
小蕊笑骂着:“令狐贼就是令狐贼,就只知道仰慕张皇后的美,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吧?看来真是有匪君子,如金如锡。”
令狐公子笑说:“张皇后贤名无人不知,可谓是集容貌、才艺和德品于一身的女后。据说她生于寻常人间,七岁丧母,于是茹苦耐劳,洒扫庭院,洗衣做饭,照顾弟妹,又勤习女红,阅览书史。十三四岁,已经窈窕端丽又腹有诗书气自华!正所谓,娶妻当淑女,像张皇后这种既美又淑的女子,简直是举世无双。”
小蕊再取笑:“你也知道举世无双啊?你那个小丫头比不上张皇后吧?”
见那令狐公子懒得和她争论似的,小蕊不禁回到了正题,“你知道吗,张皇后可是魏忠贤和客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令狐过说:“我也略有耳闻,这张皇后深明大义、知书达理,一直劝天启以国家大业为重,让他亲君子,远小人,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有一次,天启问她在读什么书,张皇后竟然意有所指说‘赵高传’,天启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既尊重张皇后,又放不下魏忠贤,只能一笑置之。魏忠贤和客氏恨透了张皇后,用了好些法子整她,好像……” 放下声调,“好像张皇后腹中的孩子也是被魏忠贤和客氏整掉的,具体就不清楚了。”
小蕊正色说道:“自魏忠贤和客氏得志以后,他们把控朝局,征收税赋,卖官鬻爵,还染指军权,相较而言,东林党的把持朝政只能算是小巫。魏忠贤在外陷害忠良,而客氏则在宫内大肆残害后妃,尤其是怀孕的妃子。”
令狐公子脸色一寒:“他们这可是居心叵测!”
“正是!张裕妃怀了天启骨肉,由于她不满客氏专横跋扈,之前多次批评客氏无视洪武爷的祖训,客氏含恨在心,便在天启面前诬陷裕妃所怀骨血非皇帝亲生。天启听信谗言,将裕妃打入冷宫。客氏不许膳夫为其提供食物,可怜裕妃连同腹中皇子活活饿死。临死之前,竟然爬到屋檐下,喝雨水充饥。冯贵人,素来厌恶客氏卑劣行径,常在皇帝面前痛斥客氏与魏忠贤所为,遭到嫉恨,客氏便以其诽谤圣上为名,矫旨逼迫自尽,死后收葬,竟然发现冯贵人怀了龙种!”
“张皇后内心十分愤怒,她性情刚直,不齿客魏二人所作所为,常在皇帝面前提及,而皇帝并不理会。张皇后试图拨乱反正,把客氏召于宫中,以后宫家法之名让她认罪伏法,让那糊涂的天启给救了。天启,天启,这年号的意思无非就是上天开启、受之天命,我看是‘天杀’还差不多。”
令狐公子动着嘴唇,“你说‘天杀’就是好人,别人说就是反贼。” 却被小蕊那锋利的眼神射得不好说出口,只好按在内心,“直谏皇帝是忠臣,推翻皇帝是反贼。只是若皇帝不受直谏,还要杀忠臣,那是否要推翻?”
“客氏和阉贼们诬陷张皇后的亲生父亲是个江洋大盗,为免全家遭诛连,把她寄养在生员张国纪那里,这可是欺君之罪,可以满门抄斩。然而,天启却把折子扔到地上,淡淡说了句,‘不管父亲是什么人,只要孩子是个好人就可以’。阉党一计不成,又生出一计意图遣人诬陷皇后父亲张国纪勾结信王朱由检,要谋朝篡位!若此计得逞,张皇后和信王将无一幸免!此事让祖父得知,一天他借机和魏忠贤聊天,有意无意说道,‘皇上把夫妇、以及兄弟之间的感情看得很重,我们若是对他们不好,皇帝可是会计较的’。魏忠贤也知道皇帝爱着张皇后和信王,于是打消了杀害张皇后的念头,只是让人逼着张国纪辞官下野。哼,天启虽然是一个昏君但不是蠢才,你以为他不知道魏忠贤客氏专横吗?好多凡夫俗子都以为天启只会醉心于木工匠艺,殊不知他在玩弄平衡术!他借东林党人登上大位,看到东林党人势倾朝野就放魏忠贤这恶狗去咬他们。但另一方面,又让祖父统率边军牵制魏忠贤,以及让张皇后为国母、信王留京师而不出藩来平衡客氏集团。”
令狐公子心想:“这女子虽然骄蛮任性,但对朝中大事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朝廷的弊政她不是不知,只是因为她的官宦身份、以及自负个性,所以才会有剿灭反贼的想法。”
“虽说魏忠贤和客氏不敢杀害张皇后和其家人,却使用歹毒招术而不让张皇后有子。张皇后怀孕了,有一天感到腰疼,于是着宫女通知按摩房的人来。不可思议的事再次发生,这帮前来按摩的宫人乃是客氏的心腹,她们刻意重手捶打皇后,致使其生下死胎,从此张皇后再无生育。唉,连张皇后都保不住她的孩儿,其他妃子更不用说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天启到了现在还没有一儿半女。”
令狐公子震了口气,“从前只闻狸猫换太子,想不到我朝还有更毒辣的。京师传言,这客氏和魏忠贤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看来他们是想学吕不韦偷天换日?”
小蕊眉开眼笑说道:“想不到令狐公子知道的这么多?你并非官宦人家,怎会对朝廷秘事如此了解?莫非是在烟花柳巷中得知?”
令狐公子回呛小蕊:“我确实是在烟花女子的怀里,一边喝着琼浆玉液,一边和来自内宫官宦的显赫人家笑谈风云才知道的那么多。难怪大明的军队屡战屡败,早朝的军政机密到了晚上就成为青楼脂粉堆里的杯中美谈。哼!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青楼薄幸名。”
看到令狐公子硬是把辛弃疾和杜牧的诗连在一起,却又说的那么悠然自得,一副玩世不恭却又振振有词,小蕊不由啼笑皆非:“这令狐贼子真是油腔滑调却又一叶知秋,难怪京师好些女子为其情迷。只是遇到我孙小蕊,百毒不侵。”
大街的前面就是正阳门,忽然间小蕊走到一个小贩旁边,看是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这一细密的动作逃不过令狐公子的眼里。小蕊也不掩饰,对着令狐公子神气说道:“这是我的人。你以为蓟镇兵都是些只会喊打喊杀的人吗?我在京畿建立了一套严密的谍报网络,且这些谍报人员全部都是单线活动,有着各自的暗码。当然啊,他们全部的暗码活动,我都了如指掌。也就是说,他们在没有得到我的指令之前未必能够找得到我,但我可以随时随地联络他们任何一个,施号发令让他们为我办事。他们看不到我,但我看得到他们。”
令狐公子嘲弄着说:“随时随地?青楼也可以取材吧?那可是汇集内宫官宦,包括皇城里面那些不能人道的公公。”
小蕊正要动气却在听到令狐公子说的“内宫”和“公公”,突然停了下来。在她的面前仿佛“花如画,景如画,就像画中画”似的扑朔迷离,然后看似如梦初醒,抓着令狐公子的手臂说:“令狐公子真是诗酒风流,放浪形骸。”
令狐公子瞪回了她:“干嘛抓着我的手?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小蕊没有放开令狐公子的手,而是散漫着少女般的兴奋说道:“我刚才让人将杜松那四个亲兵的画像拿来,好好对一下。还有,我马上再让人到内宫都知监那里找找萨尔浒之战后入宫的内侍的画像,看看哪一个长得像?哼,兵部、刑部还有江湖找了那么多的地方都找不出。情报说,这内奸潜伏回到了京师而不是留在关外,也没有死,不可能这么多年来都查不出,除非他藏在不为人知的内宫。”
(时间截止:五月初三辰时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