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针锋相对

萧佚领着两民警前往建设路的鞋店,对民警说:“警察叔叔,打我的那个中分仔之前就一直在这坐着,即使不是他家,起码这的人也认识那个中分仔。”

两民警刚进去,里屋有人听见外面有声音,就走出了一个男生,头发向两边中分着,看见有警察上门正发愣之际,萧佚指着他对民警说:“就是他,就是他打我的。”

中分仔没想到会有警察找上门,而且还是那么快,但看到萧佚时,一切都明白了,慌张之下转身就跑,但被两名民警一个箭步上前,一左一右紧紧地箍住了他的胳膊,动弹不得。

这时里屋又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见两个民警抓住中分仔的,也是大惊失色。

中年男:“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辉春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他的?”

中年女:“是啊,警察同志,你们有没有搞错,我们家辉春不惹事的。”

民警另一手把证件拿出来展示:“我们是城西派出所的,这是我的证件,你们家辉春在街上结伙寻衅滋事、故意殴打他人,我们需要带他走一趟。”

中年女叫了起来:“不会啊,我们家辉春很乖的,平时放学了都会在家里帮忙,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民警指着一身血迹的萧佚:“不会?当事人都直接指认了,还有你们家辉春一看见我们就想跑,还有什么不会,那干嘛要跑呢?”

中年男和中年女看着身上带血的萧佚,又看着中分仔瘫软的身体和懊悔的眼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中年妇女冲上来要打中分仔,被民警隔开之后,就开始哭着骂起了中分仔:“你做什么不好,干吗要去打人家、伤害人家的?”

民警见多了这种情况,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直接把中分仔往回带,途经城西路和中春路交叉口时,店铺老板见这么快就把人给抓住了一个,都纷纷对着民警竖起了拇指,赞民警办事效率高、破案神速的。

随后在中分仔的供认下,民警又迅速地分别将剩下的三名嫌疑人员抓捕归案,距离案发时间都没有超过两个小时,经审查,发现全是未满18岁的未成年人,两名16岁,两名17岁,都是初中在读学生,两名二中、两名三中,相互之间都认识,以前都是西城小学的同学,打人的原因四人在打牌时,听着萧佚喊收破烂路过时觉得心烦不爽,就出来跟上打人!

民警听了也是直接摇头,这都算什么事,就为了这点事就冲出来打人,闻讯过来的家长都纷纷的赶了过来,听闻此事和看到萧佚的惨状之后,一个个都在向萧佚赔礼道歉,然后在痛心疾首的批评着自家小孩,也纷纷承诺一定会对萧佚同学的伤情和医疗营养费用负责,在争取到萧佚的谅解后,也希望民警能对其未成年的小孩从轻处置,以后他们也一定会严加管教。

在得知民警处理还需要一些时间之后,家长们都赶紧把萧佚送到附近的医院去检查治疗,并且买了不少营养补品给到萧佚这边,萧佚在享受到这待遇之后,就一直在后悔以前为什么不报警处理,以致一直都挨打却什么好处都没有的,太亏了。

民警在对四个少年进行一番严厉地批评教育以后,对其中两名初犯,让其父母过来领人,并要求后续严加管教;另外两名虽然也是已满16岁但未满18岁,但由于有前科的原因还是被拘留,按规定可以拘留10天以上15天以下,从轻以后也至少要拘留了五天,暂时出不来了。

这四人的父母的父母对这结果也是有喜有忧,领了孩子出来的,在担心小孩有了案底之后会怎么样,没领成孩子出来的,固然孩子的处罚减轻了一半,还是担心孩子后面这五天的拘留怎么过,但不管怎么样,这也是各自争取的最好结果了。

萧佚提着医院开的药,以及四人家长买的补品,回到推车摆放点,放到车上,一时也不急着回家,就先去了河边,先是跳到河里洗了个澡,再把沾血的衣服好好地洗了一遍,放到岸边晾晒着,感觉身上还是有点青肿酸痛,还有点热的,就跑到上游跳下清凉的河里,浮在水面随水流往下,算是冷敷。

忽然听到身边“噗通”的一声,睁眼往响处一看,没多大动静,像是有人扔了一块石头,再往岸上一看,看到白衣素裙的陈玉正拿着一本书站在边上,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还捏着块小块石头,要是刚才没反应的话,估计她还会扔一块下来。

“你别扔了,我看见你了,就怕你砸偏了砸到我头上。”萧佚踩在水中对着陈玉说。

“是吗?那我再砸砸看,会不会砸中你。”随即陈玉举手一掷,石头便砸到了萧佚身前的水面上,溅起的水花刚好溅到萧佚的脸上,萧佚摇了摇头,甩了下水:“嘿,你还真砸啊?”

“谁让你侮辱我的眼力,不砸到你头上算不错了,”陈玉看着萧佚的狼狈样笑着说,“都快期末考试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河里游泳的?”

“期末考试又怎么样,哪怕上吊也要先喘口气啊。”萧佚用手抹了一下脸上没甩掉的水,不是很在乎地说着。

“果然是萧大状元,大考来临也这么淡定的,不过你说的这句话好奇怪,既然上吊了,干嘛还要喘口气呢?上吊要的不就是窒息吗?”陈玉饶有兴趣地问着。

萧佚:“这句话是书上说的,具体原因也难说,不过我估计要是不喘这口气,可能没力气踹掉脚下的凳子吧。”

“你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挺有意思,起码就比较别出心裁的,嘿,听说你今天又打架了,还进派出所的,有这回事吗?”

“我还打架呢?我这是被打的好不好,他们四个打我一个,现在还有点酸、有点涨,还有点痛的,这不我还在水里泡着冰镇一下吗?”

“你说这会不会还是李舒舒他们在报复你?”

“不好说,但我可以肯定,以后不管是谁来打我,都必须付出代价,不会再让他们优哉游哉。”

“听说这次打你的四个人,有两个放了出来,还有两个被拘留五天,你就不怕他们五天后再来找你麻烦?”

“怕,但我没得选择,他们的气度决定了他们不会因为我怕就不找我麻烦,与其低声下气的逆来顺受,还不如昂然面对,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狭路相逢勇者胜,谁怕谁啊,反正我是光脚的。”

陈玉静静地凝视着萧佚,总感觉萧佚身上有着很多的与众不同,尽管平时都是一身的洗得褪色衣服,身边的同学都不怎么愿意靠近他,只作为嘲笑讽刺的对象,甚至还不时地遭遇暴力伤害,但总感觉这一切都是浮云,始终都无法阻挡住他高山般穿云而出的出类拔萃,学习成绩一直稳稳的雄霸年级榜首就是个最有力地证明。

“上次你差点咬掉了人家腿上的一块肉,吓住不少人;这次把两个男生送进了拘留所,估计也吓着不少人;下次你准备把人怎么样呢?我也有点好奇,不过我还是希望没有下次了,大家相安无事是最好的。”

“但愿吧,我也希望是相安无事。”

萧佚推着车子回到家的时候,雪姨和小倩都不在,估计到江叔家去帮忙了,江叔的身体相比以前也是虚弱多了,以前半天的工作量现在需要一天去忙乎,儿子江天鸿正在横州中学上高三,即将在7月7日参加高考,平时家里就年事已高的老妈和体弱多病经常喝药的老婆。

雪姨以前身体正常的时候和江叔不是很熟,但和江叔的老妈江老阿婆很熟,因为现在住的房子是五保户陈老太太留下来的,而陈老太太和江阿婆是闺蜜,以前来往比较亲密,雪姨也因此和江阿婆比较熟悉,之前在街上偶遇时,也总会好好地聊上一会,也会给小佚和小倩一些糖果吃。

萧佚在家喝点水之后,便把那些家长买的补品拿出一半,装进袋子出门往江叔家走,到了江叔家后,果然雪姨和小倩都在帮忙,巧的是江叔的儿子天鸿哥也在,就连忙打招呼:“天鸿哥,今天你也在家啊?”

“咦,小佚来了,快进来坐,你来就来,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江天鸿也连忙起来迎了上来。

“今天买了些东西,就顺便也给阿婆和婶婶也送点过来。”萧佚笑着说。

“小佚你有空来看看,阿婆和你婶婶都已经很高兴了,以后不要带这么多东西来的,知道吗?不然我们都会不高兴的。”江阿婆也是怜惜地看着萧佚,在她眼里,第一次看见萧佚和小倩的时候就很喜欢,后来小雪犯病以后,萧佚一个5、6岁的小孩居然靠收破烂撑起了整个家,江阿婆更是怜惜萧佚、小倩两个小孩,有好东西会给他们送去一点不说,即使每次看见了他们,都喜欢把他们拉到身边好好地说说话,再往手里塞上几颗糖或者其他吃的。

听孙子天鸿说,像萧佚这样在一中能够一直稳坐第一的学生,以后考进横州中学也拿第一通常不会有什么问题,将来还有可能考上京华大学的,因为之前横州中学考上京华大学的那个学生就是这样过来的,听到萧佚这么优秀后,江阿婆总是开心得不得了。

还有小倩,小姑娘虽然小,还又聋又哑的,但现在只要别人张张嘴不用发声,她都能知道别人在说啥,这也太厉害的,加上小姑娘乖巧听话、还聪明能干,不但把那边的家搞得井井有条,来这边帮忙时也是搞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做起事情来也不比一个大姑娘差多少,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在萧佚把东西放桌子上后,天鸿哥把萧佚拉到了里屋,悄声地问:“小佚,你脸上的青肿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天鸿哥,天鸿哥这就去收拾他!”

之前有一次萧佚在街上被人欺负的时候,天鸿哥及时的出现,一个人打人家三四个小混混,还把人家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的,从那以后那几个小混混再也没有找过萧佚麻烦,萧佚也很是佩服天鸿哥的。

只是眼下天鸿哥马上就要高考,肯定不能让他为自己的这些事分心,况且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小孩,这些事情自己应该要能应付的,不然以后天鸿哥去上大学了,谁来帮?

萧佚:“天鸿哥,没事了,这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打我的那4个人已经被抓进派出所处理了。”

天鸿哥疑惑地说:“抓进派出所了?这是怎么回事?”

萧佚于是又把事情的经过和天鸿哥说了一遍,但是隐瞒了自己被狠揍的情节,听完之后天鸿哥也竖起了拇指:“小佚真有你的,不过出来之后他们报复你怎么办?”

萧佚:“这一次是送他们进拘留所,如果还有下次,我敢保证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更后悔,我比他们聪明,干嘛要被他们欺负?”

天鸿哥笑了笑:“你有把握就好,要是有没把握的事,一定要找天鸿哥,知道吗?”

萧佚:“放心,我跟谁客气,都不会跟天鸿哥你客气的。对了,天鸿哥你马上要高考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梦想,天鸿哥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小佚,我跟你说啊,天鸿哥准备考京城的华国警官大学,老师跟我说了,我的体检、面试、体能测试应该都没什么问题、政审也不会有问题,文化课考试成绩我在年级前20名的,更加没有问题,所以只要我正常发挥,很有可能在今年9月1日就可以去京城上大学了。”

“华国警官大学?听着名字就好厉害啊!那以后天鸿哥你往那里一站,估计那些毛贼见了你赶都不用赶,直接溜光光了。”萧佚张大嘴巴羡慕地说。

“毛贼溜光光?你说得倒是挺有意思的,哈哈。”天鸿哥听萧佚说得有趣,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从警官大学出来后,不仅仅是抓毛贼这么简单,还有其他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的。不过你也不用羡慕我,你学习比我好,以后啊,还可能考上京华大学,到时天鸿哥要反过来羡慕你呢。”

“不管怎么样,咱哥俩都要好好地努力,我们都是不比别人差的人,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们的。”天鸿哥也看着萧佚肯定地说。

萧佚也肯定地点了点头:“会的,我们都好好努力,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口瞪目呆去吧!”

天鸿哥见萧佚说得有趣,再次拍着萧佚的肩膀笑了起来。

在烧烤摊,李舒舒、梁武斌、吴成珉又聚到了一块,边吃着烧烤边聊天。

梁武斌:“成珉,你说你的弟兄那么多,怎么每次办事都会出乱子?上次在学校厕所三个打萧佚一个,结果有一个哥们小腿肌肉都快被咬掉一块,还被学校处理;这次在学校外面四个打他一个,还全被抓到派出所,甚至被拘留了两个留下案底,下次还有哪个弟兄敢帮我们做事?”

李舒舒:“先别做事了,隔了这么久,但凡只要萧佚一出事,班主任、年级主任都会把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和武斌,还以为我们为了考试名次故意整垮萧佚似的,搞得我也尴尬得一塌糊涂。还有,虎哥那边也是,因为他基本是第二名,他就算不参与也尴尬。”

吴成珉:“唉,这萧佚真不愧是状元,不但聪明,也够狠,虽然这两次都揍了他,但我们弟兄也有损伤的,以致现在让弟兄们去收拾他的时候,都在犹犹豫豫的,生怕萧佚给身上来点纪念勋章,或找着什么把柄,被送到派出所去,我觉得舒舒说得对,近期我们还是先不要动他了,效果不好一回事,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梁武斌:“你那是叫人把人家往死里打的,人家肯定会拼命还击了,你要是偶尔的打他一拳、踹他一脚的,他肯定是敢怒不敢言,也不会还手,这纯粹是方法方式问题。”

吴成珉愣了一下,也不由得向梁武斌竖起了拇指:“武斌的主意还真不错,这样既打了他,也不会有太多的伤痕,关键是他还得敢怒不敢言的忍着,不会跳起来跟我们玩命,高,实在是高!”

李舒舒:“温水煮青蛙的,你们俩还真阴险,我不反对你们这样做,但是拜托你们做得别太明显和太离谱,人家毕竟是年级状元,学校领导和老师还是会护着他的,搞得影响太大了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吴成珉心有余悸地说:“那是当然的,我可不想再被我家老头子再抽打,那可真的是疼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简直是生不如死的。”

李舒舒:“那是你活该,不但你安排不当,自己倒霉不说,害我们和你们做事的兄弟们一起倒霉的。”

梁武斌:“舒舒,算了,过去的事情也没法后悔的,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此后的日子里,萧佚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外面街道上,总会不时地遭遇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不幸,比如:

在学校的时候,会突然间被某个不认识同学狠狠地撞一个踉跄;

在操场上走过时,会被某个同学用篮球或者足球狠狠地击中背部,甚至头部;

在校园里走路时,会被某个同学突然的用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在外面街上走路时,后背莫名其妙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

在某些偏僻街巷,也还是会被一些不认识的人堵上,但都是打上几拳,或者踢上几脚就走等等;

这等事情,向老师报告,老师和学校领导能做的,也只是和闹事学生谈话、检讨、道歉、再要么就是通知家长来处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处分,对相关闹事学生不但起不到任何惩前毖后的作用,反而火上浇油般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欺负萧佚更频繁,嘲笑更恣意。

虽然大部分同学对萧佚并无恶意,但正是因为这小部分学生持续的欺负萧佚,以致绝大部分同学都视萧佚为祸水般,都不愿意靠近,生怕会给自己添麻烦,本来和萧佚还聊得来的都渐渐疏远,这在客观上也加剧了萧佚的孤立,但陈玉一直是个例外。

在学校外面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有警察,也抓到了相关嫌疑人,但是由于这些嫌疑人都是未成年,加上这种分量相对过轻的欺辱事件,公务繁忙的派出所处理起来,效果也和学校差不多,起不到足够的警示作用。

不管怎么样,这些还是萧佚可以承受得起的,尽管烦扰了一点,但也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学业和生活,萧佚正如出膛的子弹一样,尽管途中有风、有雨,但始终向着自己的目标坚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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