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回家的路,充满艰辛,但当平安地站在家人面前时,一切又都是值得的!
随着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小镇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大部分店铺已经关门歇业,平日里热闹的景象此刻显得冷清了许多。
走在人流稀少的路上,随处可见返乡的人们欢欣雀跃地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陆陆续续地奔向汽车站、火车站。
那些匆匆的身影显得十分可爱,让人看着眼睛一热,远远地感受到了那个叫“家”的地方在召唤着他们。
他们不知疲惫地穿越人山人海,穿越山川河流,眼里始终放着光。手上拎的,肩上扛的,是那样的沉甸甸,却一样也不能少。
而幸运如我,却是不用体会这份漫长而艰辛的归途。
此情此景,也让我忆起了童年的三两往事。
那是90年代初期,父母外出打工,我和哥哥姐姐便成了村上第一批留守儿童,由年迈的外婆照顾。
逢至寒暑假,爸妈就会把我们仨接到城里团圆。所以每年等着放假成为了小小的我潜藏在心中不可言说的秘密。
终于盼到放假,妈妈就会坐十几个小时的大巴车回到老家接我们过去。有一年,大巴车满员,妈妈把位置让给我们仨坐,而不巧的是,位置靠近上下车的地方,而门好像坏了关不严实,不断有风灌进来,让大冬天坐在位置上的我们冻得瑟瑟发抖。妈妈发现后,就面朝我们,背堵着门一路站到家。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原本瘦削的我们刚养胖一些,又到了开学的日子。妈妈又把我们送回家,趁我们熟睡时悄悄地离开。有一次,我眼睁睁地看着载着妈妈的大巴车越开越远,我拼命地追着车一边跑一边哭喊,任凭外婆怎么拉都拉不住。
每年的这个时候,心似乎都要碎一次。
犹记得有一年的小年夜,我们照旧站在门槛上,朝着爸妈归来的方向张望着,外婆早早地把饭菜做好了,陪着我们一起等。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按照往年,晚上6点前他们是一定会赶回来吃团圆饭的,可这一次,他们“失约”了。
等到晚上九点,他们还是没有回来,外婆把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我们仨也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可谁也不愿先动筷子。
直到夜里十点半,我们仨等睡着了,隔着漆黑的夜,传来妈妈的叫门声,打开门的一刹那,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两个满身污泥的人。
我们仨吓得哭起来,姐姐忙问发生什么事了,爸爸连连摆手说没事,先让外婆热饭大家一起吃。
看着他们平安的回来,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吃完饭,爸妈收拾带回来的行李,首先拿出给我们仨准备的礼物。可当他取出一盒草莓时,那草莓已经压烂成泥糊糊了,吃是没法吃了。
妈妈显得有些愧疚,这才跟外婆说,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由于雪天路滑,爸爸开的小货车翻车掉进沟里了,好在人并没有大碍。他们找人帮忙一起把车拖上来,所以回来才晚了。妈妈说得轻描淡写,我们听得胆战心惊。
转眼间,二十几年过去了,正是父辈的努力,我们才得以扎根在这座江南小城。我们在这里团圆,在这里相互守护,这份简单的生活里饱含着昨日的艰辛与守望。
父母免我奔波,免我牵挂,这份恩情重于山,望着这些回家团圆的人们,我心生感激!
三十年前,这里面也有着父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