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夜的咳嗽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的没有合上眼,约摸后半夜的时候,隐约着可能睡着了。迷迷糊糊天亮的时候,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屋子很陈旧,屋子中间还烧着一个大火炉,完全像极了北京胡同住宅的感觉。
我慢慢的爬起来,一点气力也没有,正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个店小二的模样的人,告诉我,我昨天昏迷在他家店门口,然后掌柜的就找了几个人,帮我抬进来,目前是在一家客栈,而且小二模样的人告诉我,这边就是北京。店小二姓公,名正法。他问我要了姓名,也不问我身事,我问公小二,今年是几年,他对我我,您可能烧糊涂了吧,今天是一九一九年的5月20号呀,我“啊”了一声,便昏倒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公小二在我身边,他告诉我,我已经高烧二天了,大夫说,如果醒来,不高烧的话,再次静养两天,便好了。公小二端了一碗稀饭和酱菜给我吃下,还给个我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我迷迷糊糊大约又睡了两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大概中午,感觉身体好多了。便起身,理理装束,打算出去转转,直到这个时候,我还是认为自己是在梦中,并不感觉是被穿越了。和公小二打过招呼,我便顺着历史的记忆,走出了店堂,那个店堂叫“百姓斋”。
街道上杂乱无章,拉黄包车的车夫也是懒懒散散,我猛的想起来来,北京城应该刚经历过什么大事,哦,对,5月,刚刚经历了一场革命,很伟大的革命,只可惜没有亲眼看到。转着转着,转到了前门大街,我停在了一个旧式报停的前面,报停挂着新出的5月版《新青年》,伸手一摸口袋,发现口袋竟然有钱,估想下,可能是公小二塞进去的吧,我拿了一张要了一本,翻起来。巧了,一翻就翻到了周先生新发表的小说《药》,老栓小栓的情节我再熟悉不过了,想着想着,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快快,去菜市口,今天有砍头,赶紧的,趁早,也许还能赶上一碗人血”。我也随着人流,快步去看,但是不敢靠近,只听见,说,砍了砍了,大家像是慌洪猛兽似的,拼命往前挤,据说新鲜的人血可以治疗百病,冲在最前面的,一碗碗新鲜的,热乎乎的人血已经拿到,据说都是交了钱,预定好的,到了最近几批衣衫薄缕的,手上拿着馒头,在地上来回擦拭着溅出的人血,据说,这个擦到血的馒头也是要付一个铜板的,那些没钱的,这个时候,为了救家人一名,已经顾不得剩余的养命钱了,这些人,好像是拿着周先生的文章当说明书在用,不愧是周先生,给大家指了“一条明道”。这个时候,天下起了雨,只听见,那个满脸横肉的刽子手说,今天结束了,明天赶早,要预约整碗的,先交订金,这个时候,有钱人,又是一窝蜂的涌上去,那些衣衫薄缕的,带着呆滞的、含着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已经无法哭出的泪干,眼巴巴的望着这帮有钱人,衣衫薄缕的人群中,有人高呼,明天多带几个馒头来吧。
我心中恶心加说不出的翻滚,伴随着雨丝和不知道哪里来的枪声,匆匆赶回了百姓斋,看到公小二的时候,我把看到的,告诉他,他很不以为然,拿出一个用油纸包的红色的东西,得意洋洋的告诉我,不去现场,也能得到,并说要马上回去给病重的老母服下,能治理百病。并告诉我,晚些时候能回来,让我等他。我看到他拿着那包东西,一跳一跳的出了店门,嘴里还不停的含“能治百病,老妈有救了”,我只得摇头,并回了客房,喝了口水,平复下心情,还是躺下来。
迷迷糊糊又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很亮,躺在了熟悉的,自己的大床上,妈妈进了门,说,你醒了,你已经烧了一天一夜,嘴里还在不知道说什么,现在烧退了,要不再测一个抗原看看情况,我说,知道了。我拿起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看到床边的手机上出现一则新闻,某地的小儿用梅林口服液,黄牛已经买到2500一瓶,还要找关系买,警方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个时候,我暗暗的一笑,原来我做了一夜的梦啊。
抗原的结果已经好了,妈妈这个时候,端来一碗西瓜,她说150块一个,现在物价太贵了。爸爸说,这个时候,还讲什么价啊。我好像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觉得那碗西瓜很红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