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编入正常班次,开始早班中班和夜班轮换,就不能每天下午下班后回十多里地家了。厂里也临时安排我住在宿舍。
宿舍是临时设在厂长自己家新建的楼房处。
我高中同学司典强在厂部销售科,与管理工人生活的张主任关系很近,他帮我找了张木床。
厂里又租下宿舍西边相临的院子,作为女工宿舍。
“以后上夜班也有个保驾的了。”吕曼慢条斯理的向王丽说。
宿舍是两间两层的楼房,一个小院,一间东厢房,两间向南的小平房,西头是院子的大门过道,东头是一间耳房。
院落不大,水泥地面,平整干净。来这里住的工人不多,楼房的一层和那间过道边的耳房,便是我们居住的宿舍。院东边的那间是厨房,机修车间的储师傅和他的儿子带着锅碗,在这里做着吃。
我住在那间平房的耳房里。耳房不大,进去后房间里又被分为南北两间,这里可能是洗澡间,中间有一个很小的卫生间。北边那间住着机修工丁师傅,我住在南边的房间里,有一窗户靠着院外南边的一条东西路。
我有一张床,一只不大也不小木箱。我的全部家当。
这只木箱深绿色,有很久的历史了,听说是我祖母年代的家具,我没有见过祖母。木箱跟着我度过了几年的高中生活,而今它又伴着我,走进工厂。
木箱里有我的衣服和一些书籍。
我的床靠西墙,对面还一个位置可以放置一张床。
我也不想每天来回奔波,工作量虽然不大,劳动也不繁重,但一个班下来我还是感觉疲乏。
我也不想每天回到家,我真的不敢面对母亲忧愁的目光。
高中毕业,在家乡代课,近七年,年龄的增长,许多事让母亲思虑,村里与我同龄的人大多结婚成家,许多初中时同学都有了孩子。而我的婚事仍没有着落,这不能不让母亲着急。
她几次托人张落着我的事,但种种原因都没有所愿,母亲忧愁而着急。她愁在心里,也沉重在脸上,不断的诉说,成为唠叨。
所以我不敢面对母亲有时的唠叨和那沉重的忧郁。
几年代课的生活,目睹村里的生活情景,经历着社会中的人人事事,也让我感觉身心疲惫,曾经的愿望,理想,报负都在奔波中消失不在,我的心绪低落而灰暗。每天面对着许多目光,那些很沉的关心,已让我不能承受。
我希望自己能远远的离开家,走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环境中,重新开始生活。内心的那份痛苦,也让我想离开那里,忘掉那段生活。
“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我虽然已经有高中几年一个人在外地生活的经历,而且我已经二十多岁,再次离开家,母亲还是放心不下。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我也知道生活在外面的艰辛。一切事都要自己想,自己做,一个人面对,但我不再想那么多,只想走出来,想一个人生活着。
这片环境也很安静,都是刚建不久的新楼房,院外的路面还是土路,西边不远处是一条南北大河,晚饭后时,我们总会去河堤上面走走。
工厂在县城新城的东南角,宿舍在新城的西南角,从这里去厂骑车需要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