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灯泡又烧了,万恶的老板还骗我是节能灯,一周烧了两个,我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呢!翻了半天柜子也没找到台灯,倒滚出了半截蜡烛,估计是房东留下的,却像我的一位旧友。
烛影一摇晃,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家用的还是煤油灯,无论奶奶怎么苦口婆心,我就是不改晚上做作业的毛病,奶奶老嘲笑我“白天走四方,晚上补裤裆”。什么啊,这个可比补裤裆高雅多了,不过我当时都是做错事心虚的样子不敢还嘴。
有时候题目做不出来了,就玩起手影戏,爷爷冷不丁过来敲我一栗子,“你啊你啊……”有时候铅笔写钝了,削笔刀又掉了,不得已用家里的菜刀大材小用,一刀下去铅笔又废了一截,哎……第二天就谎称作业忘在家里,一顿板子是逃不了了。
等二年级的时候,村里终于通了电,可是天气稍有异常就停电,没有异常也停电,碰到个刮风下雨的,端着煤油灯进进出出,得防无孔不入的风,每次携灯回房就跟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有成就感,如果不幸在半途熄灭,找火柴,划火柴对我来说都是技术活,我宁愿选择前者。
爷爷奶奶早已随着煤油灯离我的生活远去,现在晚上的灯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美,却照不见过去的影子。让我借着这闪烁的烛光梦一回那昏黄的过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