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在大山里面,长期只有野果和一些自己种的李子、桃子、柿子和年桔,很少能见到集市买的其它香甜漂亮的水果(80年代连吃饱都成问题,家里大人从来不会买水果回来,见到的漂亮水果都是城里亲戚探亲带来的)。
春暖花开,大堂哥家种在山坡上的李子树开满了雪白漂亮的花,我们兄弟几人每天都要特意过来看上那么几眼。
夏天慢慢越过春天走来,雪白的李子花随着春风掉落到地上,枝头上剩下圆圆绿绿的小李子,小李子吸收着阳光慢慢长大,我们过来的频率更高了。
当我们都觉得李子长得足够大的时候,就忍不住每个人都轻轻摘一了个,然后看着青青的李子疯狂的吞口水。最后大家决定通过猜拳,看谁输了谁最先吃。猜拳输掉的大堂哥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李子,接着轻轻咬了一口,然后一脸开心的跟我们说:“不苦了,感觉还有一点点甜。”然后把剩下的李子塞进嘴里。我们都迫不及待的把李子扔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憋得脸蛋通红, 苦成了表情包,但还是舍不得把李子吐出来。
果肉慢慢被吞进了肚子里,果核都被吐出来抓在手上,大家目光对视一会,都不约而同朝堂哥身上扔去。然后一起哈哈大笑,响亮的笑声把下面小溪里的鱼群吓得到处乱窜,也把溪水流动的欢笑声盖住啦。
时间在悄悄地溜走,树上李子也时不时被我们几个堂兄弟偷偷地摘几颗下来品尝。
直到有一天,我们兄弟几人留着口水望着树上的李子时,突然发现树上的果子大部分都变成金黄色啦,看来大部分李子都成熟了。
大堂哥仿佛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来两根带树勾的长树枝,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地到旁边树林里捡了树枝。年龄大的两个堂哥爬到李子树上,拿起树枝不停地勾树上又大又熟的李子;我们几个年龄小点的弟弟就在地上捡掉下来的李子。
开始的时候,勾下来的李子都是离地面比较近的,基本都掉到被我们踩得光秃秃的树底下。随着采摘的李子越来越高,掉到地上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突然,我看到几颗大李子掉到了下面离我们好几米远的芒草从里,马上冲了过去,我刚冲进草丛,连李子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一群马蜂追着蛰。我一边哭一边滚下山坡,马蜂还是一直疯狂地追着我,原来我把它们的家踩烂了。大堂哥见到马蜂追着我,大声叫我快点跳进山坡下面的小溪,然后潜水到水里,一直往下游潜水,很快就能摆脱那群马蜂。
趴在水里面,我感觉马蜂蛰过的伤口稍微好了一点;但是想着头顶飞舞的马蜂群,我硬憋着气,拼命地往下游游去。实在没气了,就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一会,然后继续潜水。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直到听到大堂哥喊我的声音,我才停了下来。
最后,我们在离李子树300多米远的地方会合,精疲力尽的我躺在水里拼命的哭,大堂哥一把将我拉出水面,然后把一颗又大又熟的李子塞进我嘴里,然后他们几个人对着我就是哈哈大笑。感觉到嘴里李子的香甜,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马蜂蛰的小包,特别是头部和脸部,痛的我龇牙列齿,同时头昏昏沉沉的。
回到家,奶奶看到我好气又好笑。然后拿黄泥和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混在一起,帮我涂到黄蜂蛰过的位置,然后我就沉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眼睛眯成一条缝,怎么睁都睁不开,嘴唇也麻麻的,全身上下都痛得难受,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几个小伙伴一大早就跑过来找我玩,看着我帅气的脸蛋,一开始大家都用手捂着嘴吧,然后一起跑到房间外面哈哈大笑。
过了好一会,大堂哥拿来一面小镜子往我眼前一摆,捂着嘴巴忍住笑。我眯着眼睛看着镜子里模糊又臃肿的自己,指着几个在偷笑的小伙伴大喊:“不准笑”。或许是喊得太用力,搞得自己痛的眼泪都流出来啦。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忍笑憋红的脸,还有憋得眼泪都快就流出来的样子,我自己反而忍不住先笑了起来。这一笑直接让自己痛成了苦瓜脸,大家同情的看着我变成表情包的帅脸,最后变成了哄堂大笑。
大家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房间恢复了安静。我望着大堂哥来了一句:“大哥,我的李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