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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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石千峰,依然是寂静的。尽管在黑压压的山坳里,多了这么几个,从二十中林场到大林场之间不足百米的路上,唧唧查查的初中生。大山依然是沉默的。
二十中林场到大林场之间,其实也不是大家晚上关起门后,所想象的那样伸手不见五指。出了东面的院门,对面就能看见大林场亮着的灯光。走近了,大林场的大门是敞着的。那只白天常叫嚷的狗,现在不知关在哪里了。
由于大门敞着挺大,加上大门外面墙上还有一盏挺亮的灯泡,大门里外,或明或暗,俨然有了点小热闹的样子。
电视机在院子里的一间大平房里。有几个凳子已经有人坐。大头、笨蛋和钱广、老汉、二鬼、泥阿物、牛头、二喜几个先到,后面,松井、大鼻子、老蔫、饸烙和大嫂、小裴也进来,不过,他们都只能站着看,没凳子了。
电视机摆在一个比桌子高的柜子上。这是一个像伙房里的小案板,那么大的电视机,黑白的。大家都感到特别新鲜。因为,尽管平日里露天大银幕电影已经看的不待看了,可是,小人小景的电视机,却是没怎么有机会见到的。
电视机里,演了一会和新闻简报差不多的内容,开始放映一个电影,名字好像叫欢腾的什么河。银屏上的字小,不像电影那么痛快。看着看着,还不时的忽然出现一条条闪出的横条,或者雪花点。
滚刀肉的眼睛近视,与旁边的饸烙和老蔫说,看不太请字。松井听见,说一句,近视眼,看书太多了么。
大头和笨蛋几个在靠前一点地方。大头个头高,四下看一圈。他心想,板头他们班肯定有人在。果然,在前面的几个后脑勺里,他看见了几个穆老师班的同学。其中还有两三个女同学。
大头不由自主地,又转着头四下看看。好像有点不甘心,又有点茫然。
不过,他刚刚茫然了一下,就发现,板头不在人群里,却在靠墙的半明不暗的地方。板头站在那里,说是看电视又不像看电视,反正就那么站着。大头正纳闷,无意间,往板头身后七八米的墙根处一看,嗨操,原来那傻逼收票家的在那了。大头赶紧把头收回来。
笨蛋问:“谁了?”
大头低声说:“那傻逼看门收票的。”
“在哪呢?”
“那不是?那面。”
“干啥了他们。”
“不求知道。管求他们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