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漫天的鞭炮应和着一地的喜庆劈啪作响,她终是成为了他的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等来了洞房花烛,还未等到举案齐眉,生死白头,却先等到了官府的征兵文书。
“等我凯旋归来,再为你画眉。”他如是说。
“红衣盛装,待君回来。”
自此,她只着红衣,烈烈如血。
红衣一穿,便是十年。
边关战事十战九败,每年总有人从边关带回些信件,及至此时,城门处总是最热闹的。有的是边陲将士们的,收到家书的人总是欢喜。更多的,却是阵亡将士名单,这名单,往往比家书还要长上几行。
前七年里她曾收到两封家书,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家常话。比如谁他说了些什么笑话,他觉得挺有意思,她会喜欢;又比如哪里的月亮特别的美,弯弯的亮亮的,像她的眼睛,却对战事只字不提。
第八年,她收到了第三封家书。
他说,战事快要结束了,他们快胜了,就要将匈奴赶出中原,匈奴一退,他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他还说,他想她了。
又过了两年,如他所说,他们的确胜了。匈奴退居千里之外,元气大伤,边关五十年内太平无忧。军队班师,等待亲人的队伍顺着城门,排成了两列,这是一场盛大的庆祝。“比我们当年成亲还热闹得多。”她暗自腹诽,一丝喜悦不自觉地漫上她的唇角,带着几分期待。
城中庆祝了整整一日,待月上梢头,凯旋的将士们才被亲人拖着回了家。空旷的街头,只剩了她一人,泪痕将她精心描摹的胭脂撕扯得支离破碎。
城官告诉她,在最后一场战役时,他请愿带领部分精锐,将敌军诱至天险处,以天险克敌。计谋很成功,敌军中计,在大峡谷过河时果然走上了他们提前做过手脚的铁索桥上,铁索桥轰然断裂,匈奴上万人马折损在了这里,彻底绝了他们入主中原的念头。而他因为走在队伍后头,也和匈奴军队一起,坠入峡谷,生死未知。
城官还说,他是个英雄。
翌日,她依然身着红衣,走上了他十年前随军出城的那条路。他叫她等,她一等便是十年,如今,她不想,也不愿再等。
式微式微,胡不归。
不归便不归罢,我去寻你就是了。。。
文案:山桐子啊
摄影/后期:山桐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