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0期“年”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外面有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声音自郊外传来，给今晚带来了年的气氛，我把忙乎半下午做的菜摆了半桌子，却没有了食欲，偌大的客厅里，面前的占据近半面墙的电视机里传来赵丽颖空灵的歌声：“溜达市井和大川，眼中颜色翻波澜，……”桌上的杯子里红酒已尽，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高楼万家灯火，透过间隙也望到了远处的黑黢黢的山影，有一丝落寞但并不悲寂，只是淡淡的萦绕，我眯着眼，觉得头脑子一阵眩晕，顺势倒在旁边沙发上。

      一  1995年1月30日

    迷迷糊糊中意识恢复清醒，隐隐约约耳边传来：“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夜不流泪……”我睁开双眼，眼前景象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哪，我躺在一个旧式的木板床上，感觉特别熟悉，这个房间也是，起身走出房间，一个十几寸的大方块电视里面放映着刘德华的忘情水，还是黑白的，额，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家老房子那个古董电视机。

“容儿，你醒啦，还说怎么这么早就困着了呢，快，妈妈炸的丸子，在外面灶火炉子上。”

  一个年轻的我妈出现在我眼前，笑着招呼我。我再一看自己，穿着个花棉袄，身体小了一多半，额，这个是我回到小时候了？然而身子已自然的跑到了院里的灶火台边，大哥二哥把装丸子的盆一举高，“不给小懒虫吃，除了吃就是睡，不干活没丸子吃！”

  我一看，这不年轻时候我大哥嘛，别说我大哥年轻时候是真帅，鼻子高而挺，浓眉大眼，一米八六的大个子，在我看来像个巨人，不比电视机里面的刘德华逊色，他那时总爱去溜冰场听着劲爆音乐溜旱冰，风驰电掣的，总半夜才回，这个是我对他的印象。

    “就是呗，小懒虫”，二哥也笑着附和，二哥也变成了一半大小，脸也小了一多半，他现在发胖脸都是个大面饼一样，还是这稚气的脸看着可爱。

“啊，我告诉妈，你们欺负我，呜呜……”就势就要哭，看着举过我头顶的丸子盆，感觉口水就要溢出来。

“就会哭，鼻涕虫一个，哎呦，好啦好啦”，大哥笑着把盆子放下拿出一个丸子塞进我嘴里，顺势把我举起来，哎呦真是咱家的娇养蛋（我们那形容爱哭的孩子）啊，逗逗就哭，用大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行啦行啦，面没了，这锅炸完收拾啦”在那边大面盆那边挤丸子的不就是我年轻的老爸吗，我都忘了他年轻时候样子了，这次看清了，头发还没白，身体也健康。

    不一会系着围裙老妈过来，瞪了我哥一眼，“就不能让着点你妹妹，数她小，还是个女孩子，就会逗她哭！”

哥哥们嘻嘻笑着，“逗她玩呢，走，哥带你放炮仗去！”

  说着抱着我就跑，我这么小呢嘛……别说被抱着跑这感觉不错。

  大哥拿出来一个小纸盒，又拿出一个火柴盒，点燃了一根香，接着拿出一根长长的像甩着玩的那种花子，“荣，你敢玩吗？”哟这我有啥不敢玩的，我这些年都教我儿子玩多少了，但是嘴里却不受控制的说，“不我不要我怕！”哎呦我还不能说我想说的话，正奇怪着，就看我二哥拿着花子甩了起来，火花四溅，一圈圈的，煞是好看，我跑一边离远点，生怕火星溅到我身上，这也是顺其自然发生的。

    接着他们又放了一些鞭炮才尽兴，外面已经是鞭炮齐鸣了。

  回到屋里，那个黑白大疙瘩里面传来，“春季里开花二十四五六，我张不开嘴儿，我跟不上溜儿，你说难受不难受……”赵丽蓉奶奶的声音，发出暗黄色光的白炽灯，晕出一圈圈的光晕，我听见我妈数落着我二哥：“大过年的把衣服烫了一个窟窿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听见大哥问：“爸爸，那三峡水电站开工是个什么东西？”……

二    2001年1月23日

  光晕一明一灭，画面一转，我似乎来到另一个空间。

  还是电视声音，不过这次是赵本山大叔的声音“卖拐啦，卖拐啦，拐啦，拐啦”……发出声音的大方疙瘩明显大了一圈，里面的赵本山大叔的帽子衣服也都是彩色的了，四周也明显空间大了一圈，噢，这是我老家房子，后来搬的家。这次我明白了，这是我穿越了，我赶紧看了一下日历牌，显示着2001年1月23日，额，这么算来 ，应该是我12周岁时候，蛇年我的本命年。

    我起身去找我爸妈哥哥们，却发现没有人只有我自己在家，桌子上已经有炸好的丸子，这个是我的最爱，外出十几年，我都馋死了这个，不管怎样先吃为上。

    不一会，我听见我妈带着我二哥回来了，二哥明显长高了很多。大哥跟着也过来了，只听他说，“这帮人，爸那个时候也是为了帮他们销货，我们家十多万的货也被卷走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我就知道去找他们一点用没有，心里只有钱！”

    大哥的脸上带了些许的沧桑和成熟，算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结婚成家了，老妈说：“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咱家哪里拿得出来十万块钱，这不判的你爸连带责任，说还不上就让你爸在里面待着吧。这你爸一辈子老实，哪里禁得住这个啊。”是了，这一年，我爸因为经济纠纷被判入狱了，我们全家笼罩在一种阴霾中。

“明天我们看看申请去看看爸，过年了给他拿点吃的送过去，给那边人说说好话，待老爸好点，求那帮人没用，我爸哪里骗他们了，怪就怪我爸那个什么远方哥我的远方大爷，太相信他了，这人……我就回去了，妈你别上火，该过年过年，日子总得过，明天好好安慰一下我爸想开点，钱这边咱们就是拿出来他们不松口也没用。”

  这几年我们开了服装小作坊，邻居也跟着效仿，后来服装滞销，我家远方亲戚来收货 老爸就把邻居的一起介绍，结果就给了定金，四家人共计50多万货被卷跑，人也找不到了，邻居不忿，把我爸告上法庭。要我爸赔偿这30多万，这在我们老家这个时候可是天文数字，后来又说把本钱给了也行 还是没有后来我爸因不执行被判入狱一年。

  我和妈，二哥坐在硬沙发上看电视，妈说，“没事没事儿啊，你俩好好上学，咱就是不懂法，你俩好好上，长大当律师法官……外面又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但是此时的我们却没有心思。”二哥仿佛也一下子长大了，我隐隐记得好像那一年年后二哥放弃了学业出去打工了，我也是在同年的10月份从重点高中选择退学，妈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三    2006年1月28日

  紧接着画面又一转化，时空转换。

我这次到了哪一年呢？意识清醒，我发现这好像是我大哥大嫂家，电视机这次是液晶的了，放在电视组合柜子上，下面的套柜里还放着DVD，家庭音响，这是这时候结婚的标配。电视里是崔永元的声音：“欢迎收看小崔说事儿”宋丹丹姐：“坐专机来的！”赵大叔：，“对，坐拉砖拖拉机来的！”观众席一片笑声掌声，我也禁不住笑出声，这次好像很欢乐的气氛。

    桌子上摆着电磁炉，炉上一个汤锅滋滋冒气，边上一些粉丝，丸子，蔬菜，肉片……这是要吃火锅，是了，一看挂历，2006年1月28日，我准备去C市那一年。

    “欣荣，你真打算好去啦，我还有点纠结呢。”

    大嫂白皙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她皮肤是特别好的，白里透红，而且也特别爱打扮爱美，新烫染的头发闪着金黄色的光泽，眉毛也是纹绣的，这在当时都是最时尚，尽管我妈总说真败家，但是我是向往的。

    “那里有海，有山，而且人也特别好，工资也挺高，一个月像你们女工，一个月能拿到两三千呢！”一个醇厚有磁性的嗓音，我嫂子的弟弟，宏科的声音，我转向他，他英俊帅气，鼻梁高挺，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书卷气，那时他各个城市流浪，背一把吉他闯四方，这次是第一次来他姐姐这过年，那是我心里偶像般的存在。想到这里，我发觉我脸好像红了一下。

  “我要去，嫂子，你和我一起吧，我自己爸妈肯定不让我去呢。我们老在这村里待着，也得去看看外面，像我宏科哥这样，多好呀，在家里一天学徒就给我十块钱，我可是受不了了！”

    我们开始下菜入锅，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火锅，还是宏科哥教给我们自己煮火锅吃。

  “也成年了，来喝点啤酒呀。”他笑意盈盈的看向我，眼里有闪耀的星光。我大着胆子，不由自主拿起啤酒杯，一饮而尽，有点涩，到嗓子里面有点麻麻的，但是很清爽的感觉。

    “就着菜，慢点喝就好点，别太急”，他对我说，我不知道喝了几杯，但是我知道我有点醉了，心里迫切想去C城的想法占据了我，不但因为远方的呼唤，还有想和他一起去远方的那种迫切愿望。电视里传来林俊杰透彻心灵的歌声：“心跳乱了节奏，梦也不自由，爱是个绝对承诺，不说  撑到一千年以后  ，放任无奈淹没尘埃  我在废墟之中守着你走来  我的泪光，承载不了，所有一切你要的爱……”

  我记得，那一年春节，宏科哥教我弹吉他 ，教我打羽毛球，鼓励我走出去。我知道，那几年，我陷入抑郁无法自拔，辍学后的苦痛，不能适应辍学的生活，让我自闭又敏感，整个人都不好了。是他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打开一扇窗户，让我走出去，接受阳光，而他，也是那时候照耀我的一束光……06年2月，我和我嫂子以及他出发来了三千里以外的C市，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大海，也开启了我人生的新篇章。然而，到了安顿好我们的第六天，他就出发去了别的地方，我嫂子也在一个月后，因为思念孩子，也回去了，独我坚决的留在了C市，我想，不管怎样，外面是如此自由的空气，而且总归宏科哥还会回来C市吧。

然而从此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后来听说他辗转去了香港，做了王晶导演的助理，也简单拍些戏，还和一个歌手结了婚……后来听说回老家自己盖了个别墅，度假回来住，再后来，我嫂子也不再是我嫂子，我就无从得知他的消息了 。愿他得偿所愿，幸福安康。

    四  2011年2月2日

  恍惚迷离中，我隐约又听到歌声：“如果有一天 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 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 这春天里……”这次我睁开双眼，眼前的电视里就正在播放着民工歌手的这首春天里，这不是我结婚时候的那台32寸液晶电视吗，早就让我淘汰掉卖给二手市场了……旁边柜子上还贴着大红喜字，房间的门上也都是喜字，我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各色糖果，以及结婚的礼品袋，还有水果和喜饼，哎呀，还有一大叠红包……我惊喜异常，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毛爷爷，哎呀不错不错，挨个打开拿出来数数一共有一万多元呢……

    “这个以后都需要还礼的，暂时给咱……”Mr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他还是那年青涩的模样，略显消瘦，让他的脸显得有点长，他一直在意别人说他脸长。不过我看这时候的脸却是我印象中最为好看的时候。

“快收拾一下，咱们去妈那吃年夜饭，吃完就回来，别多待知道吗，一到过年就能唠叨墨迹……”他又催到。

    接着我们就驾着我们那辆蓝色的摩托车呼啸着到了我婆婆那。一共也没多远，几分钟就到了，他骑摩托车还是那样的风驰电掣。这摩托现在也早已被淘汰。看来这次是到了我结婚那年，2011年。

    婆婆这边风俗是晚上10点后吃年夜饭，我们到了，催着我们上桌子吃饭，Mr和公公去放鞭炮，年夜饭前放鞭炮也是风俗。而且桌子都是放在火炕上面，盘腿坐在四周，刚来时候我还很不适应。丰盛的菜摆满了四四方方的炕桌。大家都盘腿坐在周围，电视里主持人说着“今年我们上海世博会顺利召开，让全世界的人们为之震撼，同样 ，今年嫦娥二号卫星发射，也代表着中国取得巨大科学成就……”

“这国家也发展的这么快，小家庭也得发展，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公公一板一眼就开始发问。我吐吐舌头，话就不受控制说了出来：“暂时还没打算，爸，我俩寻思着想以后市里买个房，这个样子家里孩子出生就能落本地户口，镇上工厂也黄了，我俩打算去市里打工去，然后赚钱贷款买房再要孩子。”然后我用手捅咕一下Mr，“嗯，是，外地户口以后上学也麻烦，我们还年轻刚20多岁，别着急，先去赚钱。”他默契的应和到。

  吃了年夜饭我俩赶忙驾着铁毛驴就跑 ，我趴在Mr背上，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五    2013年2月9日

    这次醒来我浑身不舒服，有股火在身上窜上窜下就是出不来，浑身酸疼，下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又是电视歌声：“摇摆，摇摆，摇摆摇摆，难掩热血涌动着情怀……”接着一阵婴儿哭声，哇~~哇~，我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起身，熟练抱起旁边小小的粉娃儿，解开衣扣，把涨的像大枣一样的乳头那还没樱桃大的小嘴里，接着就停止了哭声，只剩下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这一套流程我如行云流水般，出自本能反应不经大脑自动完成。这期间我反应过来了，这是我儿子出生那年的除夕，也就是2013年2月9号，儿子出生的第二周，我在婆婆家坐月子。

    坐月子还是传统的那一套，不让洗头洗澡，每天在热气腾腾的屋里，不能吃太咸太硬的东西，还有就是婆婆家厕所在外面，我也不能出去方便，每天就在这屋里有个便盆，这让我感到特别伤自尊。

  “媳妇呀，这是特意给你做的鲫鱼汤，你看，熬的雪白雪白的，喝点米粥，今天你得多吃鸡蛋，才能好下奶，你的奶有点稀，孩子吃不饱……”婆婆进来，把汤和粥放在炕沿上。我把孩子放在旁边他的小褥子上，吃饱就睡，眼都懒得睁，这个小东西，看见他我的脸上就浮现笑容 。

又是汤，又是粥，我是真的不想吃鸡蛋，我盯着屋角的便盆，想着煮鸡蛋就是一股鸡屎味儿，感觉这除夕简直就是灰色的。果不其然，一点味道都没有的汤，唉……

“Mr还没回来么，该吃年饭饺子了，还在外面玩儿？”我问到，也不知道问谁，心里一股无名火，凭什么他当爸该干嘛干嘛，我当妈就得黑天白日熬？接着打电话，我拿出来我手机，还是一款按键的老式手机，是了，这时候我还没有用上智能手机。

    难以下咽的饭，还没吃完，孩子又哭上了。我抱起一看，一模，这是尿了，接着就熟练的给他换尿布。这会Mr回来了进屋来，“哎呀过年嘛玩会，咋啦，尿啦，哟这小子能吃能尿！”他满脸堆笑，“一会儿，我吃了饭再去玩会哈，好不容易聚一起，今晚打通宵哈，给你说一声。要放鞭炮了，给儿子捂着耳朵，别吓着他。”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也是，他一般说什么就是给我报备一声，我的意见他是不管的。我换完尿布，放下儿子，外面噼里啪啦想起除夕年饭的鞭炮声，我给儿子捂着耳朵，躺在边上，不一会就失去意识……

  六  2020年1月24日

    画面又一转，我这次好像头脑比较清醒，很真实的感觉，又是电视春晚，占据半面墙的50寸电视里，画面清晰质感，陈伟霆一身红色西服，扭胯摆臀，性感帅气，“心里的花，过年想带你回家，带你见我爸妈，感受着家乡文化……”粤语，有字幕，我最爱的陈伟霆，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是哪一年？我下意识掏出我的手机，是全新的OPPO  Reno3,看日历显示今天是2020年1月24日。是新冠爆发的那一年除夕。

    “走吧，看看能不能回得去，听说都封路了，咱这边倒是没发现病例，武汉那边每天死老多人了……”Mr说到。我们打算回婆婆那儿吃年饭，现在是在我们前几年贷款在市里买的房里，80多平加上装修50多万，在这个四线小区市也算不错了，每月3000多的贷款。

  下了电梯到了地下车库，我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我们刚贷款买的车，“去店里看看吧，还没贴春联呢……”我说道，心里是一阵沉重。年前店铺因为疫情原因被封停近一个月，销售高峰期变成没有收入，不知道这鬼日子还要多久。

  路上车辆特别少，天色已经晚了，每个路口有登记的人员，需要填表登记才能进入。来到店我的美容养生馆门口，我看看绿色的“欣荣女美容养生会所”几个大字，心情沉重。旁边是贝爱儿童乐园，也是我家租的门面，刚开一年多儿童乐园，本钱都没回，还得砸钱。我无奈叹口气 ，两家对联贴完，驱车去村里。

  一路上关卡特别多，到了镇上，更是严格，需要量体温登记以及出门原因，幸亏遇到一个志愿者是我们村里，这才得以通行。今年的除夕特别不一样，本来我今年是要跟公司去缅甸的也被取消了，外面没有鞭炮声，也没有以往的热闹，一切冷冷清清，我望着车窗外，夜色阴冷，无月，星星却也没有闪耀出它该有的光辉。

        尾声

  “群众解决问题要走流程，不能走窗户啊”！沈腾的独特嗓音引来群众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我一下子睁开双眼，意识恢复，起身，有点如梦如幻的感觉，这是到哪了？我潜意识还留在我的梦境中，过了一会儿，我这次意识到我这次是真清醒过来，原来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不过这梦是那么真实，是我前半生的人生路的缩影。

  疫情整整三年 ，今年春晚观众也都摘下了口罩，代表我们这三年的疫情时代结束了，中国人民在疫情时代做出的抗疫政策，让全世界为之赞叹。这三年，我们的店铺不得已关停，投资近百万贷款无从还起，房子贷款车贷款让我们欲哭无泪无力偿还，不得已全部低价转让，卖掉车房，这期间我兼职打工，Mr的颓废让我压力很大，之后我们调解离婚，就在前十天，调解书发放到我的手里。

  所有的一切就像个梦一样。人生如梦，我的前半生也就是像这场梦一样，莫泊桑小说里说，“人的一生，不像想的那么好，也不像想的那么坏。”确实，我们都是普通人，年轻时候，我们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这辈子一定能出人头地，衣锦还乡。过尽半生，褪去丰华，蓦然回首，突然顿悟，原来，我们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是我们还拥有这健康的身体，还有向前走的勇气，接受平凡和普通，不期待突如其来的惊喜，也不惧怕悄然而至的黑暗，因为我们明白，尽管天再黑，太阳还是会在那个时间，悄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