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悱恻心寄《六幺令》 诡秘尤现“旋惊散”(2)
这一夜对于顾盼居的影响实在不小,不只是整个流金阁的客人走了个一干二净,就连掌柜的也不知去向,难免会人心惶惶,传出些个怪力乱神的说法,所幸还有几位主事的帐房先生统筹安排,勉强维持。再在流金阁逗留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反到是冯苦的刀伤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这个时候起程回辟幽谷并不合适。
温柔稍稍休息之后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向铁衣虽然不忍心再让她回忆昨晚的可怕经历,但是这也是残留的唯一线索。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开了口:“柔儿姑娘可否记得昨天晚上的情形?”
那样恐怖不堪的回忆恐怕是任何人都难以面对的。温柔的脸色再一次变得苍白,孱弱的身躯微微发抖,看上去就象是受惊的小动物。柳浪生不由得一阵心怜,心想这次向兄性情未免太过刚直,插口道:“柔儿还没有恢复,这些事不如晚一些再说。”
向铁衣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温柔只是一介弱女,经历昨晚的事早已饱受惊吓,杯弓蛇影,更何况名节悠关,更是难以启齿。只是“斩魄”事关重大,多拖得一刻,寻回的希望就更为渺茫。
向铁衣灵机一动,“不如这样,就由我来问你,倘若我说的对,你就点点头,如果不对,你就摇摇头。”由他来问自然可以免去让她亲口述说的尴尬,而他也可以避重就轻,证实心中所想。
温柔紧紧的咬着下唇,沉默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向铁衣的意图,但是看得出这对他至关重要。对他,她不敢有什么奢望,要是能够帮得到他,已经是她最大的幸福。
“昨晚阎青进琴室之前房里只有你一个人,是不是?”向铁衣的语调开始得很平和。
温柔的头微微点了点,一缕秀发微微飞扬开来,在风中轻轻舞动,越发惹人怜惜。向铁衣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这样美好的女孩子,谁又会忍心再去揭开她的伤疤?
“后来……..”向铁衣一时不知应该如何措辞“房子里除了阎青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
温柔的唇咬得更紧,泛出一缕血丝,仿佛又看到那时的可怕情形。在她悲愤交加羞愧难当的时候,一条白色人影就象旋转的风车一般从她头顶抛摔下来,然后那欺凌她的恶人的眼眶变成了两个血窟窿,还牵扯出一些不知是脉络还是碎肉的东西………然后的事却是没有印象了。
温柔艰难的点了点头,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向铁衣的眼中露出急切的神色,情急之下握住温柔纤细的手臂。看到她秀眉微颦,才发现不小心抓痛了她,慌忙松开:“对不起,…….她长什么样子?”
温柔的眼中突然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仿佛是被他的情急模样吓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没…….没看清楚。”她娟秀的脸转向一边:“当时,我已经昏过去了。”
向铁衣带着几分懊恼的神情坐回椅子上,沉默不语。本以为可以找出珊瑚盗的蛛丝马迹,没想到这唯一的线索却又断了………
“那白衣人杀了那恶人之后还做了什么?“温柔突然抬头问道。
“她还盗走了“斩魄”剑,伤了冯苦,打晕了乐咪咪……..“柳浪生沉声道。
“什么?“温柔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怎么会这样?咪咪她………她没事吧?”
“她没事,只是还在昏睡。”柳浪生露出几分忧色,完全掩盖了一贯的嬉皮笑脸。
“我想去看看她……..”温柔满面关切之情‘“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隔壁房间。沈笑在照顾她。”没等柳浪生说完,温柔已经跑了出去。早将平日的温文尔雅抛诸脑后。
柳浪生错愕的看着温柔消失在门口,一时间呆了,却听得向铁衣一字一顿的说道:“看来阎青的死只是一个偶然。其实她一开始的目标是温柔。”
“什么?”柳浪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象温柔这样与世无争的女孩子,珊瑚盗实在没有和她过不去的理由。
“别忘了那时候,温柔在做什么。“向铁衣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寒意:“我们所有的人都被温柔的琴音所吸引,没有一个觉察到灯笼的光和之前相比暗了些许,其实那个时候备用蜡烛里的迷药已经开始弥漫了。等到所有的人都吸入了迷药,他们只需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加上先前的暗示,就可以睡眠所有的人。”
“难怪当时所有人看到的绮梦蝶都是从琴室飞出来的。“柳浪生恍然大悟,”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所有人关注时闹出更大的动静。等到所有人都迷失本性,她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毫不费力的取走“斩魄”。“
“幸好当时阎青色欲熏心,做了柔儿的替死鬼,否则,从三楼摔下来的只怕就是柔儿了。”向铁衣义愤填膺,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登时将雕花茶几打成碎片:“这伙人实在狠毒,当时实在不该放过她们。”
“如此说来,那珊瑚盗是逍遥岛的人。“柳浪生说道,“但是珊瑚盗一向是赶尽杀绝,这次却留上一手,实在是令人费解。”
“要么是她们另有所图,要么就是我们一开始就上了她们的当。”向铁衣心中一沉:“在楼外与我交手的未必就一定是珊瑚盗。只是我看到血珊瑚,先入为主罢了。而楼里那只血珊瑚却有可能是真正的珊瑚盗留下的。”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向铁衣长叹道:“这次果然是被耍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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