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菜馍
又到周末,回家的日子。
父母双亲的病情已经稳定。母亲虽然仍不能甩掉推车或者拐杖,但已经能自己每天吃饭,穿衣,甚至可以独立在专门给她买的坐便椅上解手。但毕竟动过大手术,岁数又大了,母亲的病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恢复起来也远比我们想象的慢得多,艰难得多。
好在父亲恢复得不错。父亲本来就是个乐天派,心态好,并且不怕吃苦,只要不觉得累,就不停地做这做那,没多久,竟然能自己做饭,洗衣服,不仅完全可以生活自理,还能照顾母亲的起居,这就大大减轻了我的负担,让我有可能将心思用到学生身上。但只要有空,我就赶忙回家,陪伴我的父母双亲,尽自己的能力,做一些该做的事情。也只有在我回家的时候,父母亲开心的笑声才像从前那样溢满农家小院。
每个周末,都是我最吝惜的日子。这个周末有外出到郑州学习的任务,我托辞不去,让校长改派他人。因为只有周末,我才能完全属于自己,才能回到老家的农家小院陪伴尚未完全康复的二老,如果哪次回去晚一会儿,父亲就会打过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就先办事,他们俩一切都好,没什么事。这段时间,母亲胃口不好,我除了跑着给母亲拿药之外,还给母亲买来她最爱吃的包子,为的只是能让母亲多吃一些,身子骨再硬实一些。母亲想吃菜馍,但父亲不会做,我们平时真的太忙,实在抽不出空,只有趁周末做好后再送回去。
这个周末和风送暖,天气不错,周五下午放学后,其他老师都开车回城,我跟妻子没有走,而是来到学校南边的地里。这块地种的是各种花木,田垄沟里,长着许多绿油油的荠菜,煞是喜人。荠菜古称“护生草”,民谚有云:“三月三,荠菜当灵丹。”现代药理实验也证实,荠菜具有多种医疗功能,特别是能降血脂血压,尤其适用体质虚弱的中老年人。我们薅了一大袋荠菜,觉着足够了才兴冲冲地返回学校。
回到学校,我跟妻子择菜,淘菜,把荠菜收拾得干干净净,周六早上起来,又赶集买来木耳、海带丝、豆腐,又配上嫩南瓜、粉条之类,这些都是母亲爱吃而且降血脂血压的菜,我把这些菜切成丝,搅拌匀,配好调料,在平底锅里烙菜馍。妻子是烙菜馍的高手,她早已和好了面,开始烙时,面已经醒了一小时以上,这样面才能擀的薄而不容易破。她擀好面皮摊到锅拍上,我往擀好的面皮上铺菜馅,再加调料调馅,然后妻子才把擀好的另一张面皮摊上去压好边,这才摊到平底锅上。妻子继续擀另一张面皮,我负责翻馍,来回翻三翻之后就可以拿出来晾着。这样烙了六张菜馍,装在塑料袋里。
回到家里,母亲一个人拄着拐杖在院里练习走路,父亲正在薅萝卜。看到我们拿出还冒着热气的菜馍,母亲哭了起来。父亲跟她打趣说:“看你激动成啥样子了?赶快趁热吃吧,要不我都吃了啊。”我笑着说:“多着呢,不光有我妈的。”扶着母亲坐下,拿出菜馍卷好递给她,我说:“妈,以前你给我们烙菜馍吃,现在你有病了,该我们给你们烙菜馍吃了。”
父亲也过来坐在一边,拿起我递给他的一块菜馍,咬了一口说:“嗯,真好吃真好吃!”
看着父母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充满幸福。柔和的阳光洒满小院,暖在身上,暖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