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乎是在不知不觉地爱着自己的父母,因为这种爱像人活着一样自然,只有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才能看到这种感情的根扎得多深。
《我杀了我妈妈》,一对母子的相爱相杀。
十六岁的于贝尔,看不惯母亲奶油吃的满嘴都是、残留在嘴边的水果汁、开车的时候化妆 、闯红灯当做看不见、听庸俗的要死的新闻,母亲稍微有个动作,他就会大喊大叫,歇斯底里。
辛苦养育了于贝尔十六年的单亲妈妈,有着辛酸不忍提及的过去,她似乎有些恍惚了。对于儿子的暴怒无常,她时常不动声色,却又经常自言自语:以前我们很聊得来的。
他们处于同一屋檐下却无共同话题,毫不起眼的小事都可以成为一场大战的导火索,却又仿佛习以为常。
在学校,为了让姑姑代替父母签字,于贝尔声称: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而事实上,在心里,于贝尔也不止一次地设想过杀死母亲。
铺满花的白色缎面上,躺着安详地如同睡着了的母亲,她终于停止了没完没了的唠叨,永远的安静了下来。
当然,也仅仅是幻想而已,幻想过后,他还是会同往常一样神经兮兮的对目前表达:我爱你。
会精心的做上一顿晚餐,等待下班回来的母亲,然后紧接着一个小话题再次引爆母子之间的关系,周而复始。
或许,这就是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
正如于贝尔的男朋友安东尼和单亲母亲像朋友那般和谐的相处模式一样,我们并不能去评判好坏,只是性格使然。
直到于贝尔和安东尼在交往这件事,经由安东尼的妈妈的口中传到了于贝尔妈妈的耳朵里,这对母子的相爱相杀,才真正的到达巅峰。
而原因,和所有相爱相杀的人们一样,事实早已不再重要,态度成了杀手锏。
当儿子是同性恋这件事,经由别人告诉自己,母亲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从何时起,我们变得这么陌生。
而母亲竟然因为这件事要把自己转到寄宿学校,把自己扔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是赤裸裸的抛弃啊,于贝尔的怒火早已表现在脸上。
或许,他们看重的,从来都不在一个点上。
比如,转到寄宿学校的于贝尔逃课、嗑药,冒着大雨回到家里,突然想要告诉母亲:我爱你。而母亲在乎的只是:天啦,你的身上全部湿透了。
而于贝尔,更加专注于用叛逆去获得她的关注和宠溺。长而卷的刘海,阴郁得就像他青春期骚动的眼。
他开始嗑药,滥交,逃学,过起了一路火花带闪电般惊心动魄的生活。
把安东尼抛在身后交起了新的男朋友。
五彩的油漆和斑斓的墙壁,说不清楚究竟是谁解放了谁,我只看到,他笑的很开心。
从小确实父爱的于贝尔小受属性无疑。
可于贝尔依旧不开心,妈妈对于他,始终是最温馨的避风港,他渴望着回到母亲的怀中。
所以有句话叫做:我越是逃离,却越是靠近你。
这个忧郁的少年又将逃向何方?他的心思,妈妈会懂吗?
我相信,会懂,因为他们深爱着彼此。
就好像当于贝尔问母亲:“如果我死了,那你怎么办 ?”,母亲在他走后的喃喃自语:我明天也会死。
这是天才导演哈维尔.多兰自编自导自演的半自传电影,16岁写好剧本,20岁完成整部电影,所以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于贝尔身上处处存在他的影子。
正是如此,我们才能够从一个孩子的角度去看待这段母子关系,他们是敌人吗?是!他们相亲相爱吗?是!
我们不过是途径了一个少年的成长。
他曾经试着想要抓住母亲的手,他看着穿着婚纱的母亲在原野里忽远忽近,奋力追逐。
他曾怀疑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像回到母亲腹中的婴儿一样蜷缩在浴缸中是否能忘记一切的不安与苦痛?
他剥落掉代表母亲的泥娃娃脸上的泪痣,与母亲重新来到他们曾经的王国,是否一切又会和好如初?
答案在每个人的心里。
《我杀了我妈妈》在戛纳电影节收获艺术电影、SACD以及青年视野三项大奖,并代表加拿大角逐奥斯卡最佳外语片,89年出生的哈维尔.多兰才华横溢。
而这部电影,也仅仅是刚开始而已。
《幻想之爱》中对于同性恋少年的秘密爱情的描写,唯美和浪漫依旧,获得青年视线奖。
《双面劳伦斯》将关注点放在中年变性的劳伦斯身的虐恋上,一如既往的诗意和创意, 赢得了为同性恋题材作品专设的“酷儿棕榈奖”。
心理惊悚片《汤姆在农场》,风格冷僻,过程令人不寒而栗,入围第70届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去年的《妈咪》,延续了纠结的母子关系,但却更具有充满情感爆发力,25岁的哈维尔.多兰奉献出了自己最成熟的作品。
与《我杀了我妈妈》那时的任性、刻薄、自我沉迷不同,再次讲述母子关系的《妈咪》在深度上有了巨大的飞跃,获得金棕榈奖提名。
至此,天才少年完成了自己华丽的转身。
当然了,其实我们最在意的,还是哈维尔.多兰的脸!简直帅翻好么!下面是舔屏时间!
PS:乃们还记得自己的叛逆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