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三年的春天来的比较晚,南方小城初经春雨,潮湿中带着点黏人的泥土气息。
巷口的糊汤店异常火爆,到处都散发着浓浓的年味,华捧着有点烫的碗,轻轻的吹着,然后缓缓地将糊汤递给面前的芳。“我不饿,你先吃吧!”芳把碗推给了华。“不行,你先吃,你还要赶火车呢。”华又把碗捧给芳。“玩够了没有啊,这碗放哪呢?”老板又端过来一碗,不耐烦的瞧着二人。
“给我,给我。。。”华尴尬的接住,偷偷瞥了一眼芳,芳耳朵红红的低着头。
“明儿我就去单位打申请报告,组织上不一定能批下来,你在等我几个月!”芳边吃边说。
“多大点事,都等你一年多了,不差这几个月,等过完年我把俺家那院子捯拾捯拾,给你腾个地方出来,娘说了,就怕你住不惯。”华呵呵的笑着。
芳突然抬起头来正好和华的眼睛对上,“如果调动批文下不来,咱们的事就得再缓缓了”
华突然激动的握住芳的手,“别瞎说,实在不行我就过去。”
站台上的火车已经驶离,华依然追着跑出了半里路,他看到泪流满面的芳冲着他招手时,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
春去秋来,芳再也没有踏足过这座南方小城,那一年父母将其关于屋内,苦口婆心劝说大学毕业的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
而华借着亲戚的关系出海经商,这一别,十年匆匆而过。
当年的糊汤店已经不在,而故事依然在发生,南方小城变化飞速,改革开放的春天不仅带来了富裕,还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华。
又一年过去,当他们再度重逢与南方小城,各自发白的鬓角又在述说怎样的情愫。
也许故事只是故事,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他愿不愿意说,或者有没有合适的情境说,亦或是有没有合适的对象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体会,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认可。
过眼云烟,浮世尘华只不过是凡人背负的罪过,当双手合十,学会放下,又有几人能懂。可悲的不是死心不改,可怜的是回头无岸啊……
二月南国春水柔,
一宿花落雨初收,
梦里少年吹箫伴,
一眸相望各自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