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在世 对不起;生而为人 我很抱歉——《人间失格》

      第一次深深的被书名“人间失格”所吸引住了。也被作者太宰治这短暂且沉沦的一生所深深的吸引住了。我好奇着,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破旧不堪的人生,才能致使作者写出这样的人间绝笔。一个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残忍才能丧失一个为人的资格。

      太宰治这名作家,我是从一位长沙朋友那里听到。当我渐渐了解之后,才发现他的人生充满着许多令我匪夷所思的“传奇。”他那“顽强”的生命终于如愿以偿的终止在他39岁那年。他的一生自杀过五次,三次是与女子一起殉情。可以说。小说《人间失格》里的男主角大庭叶藏就是他本人的化身。带着对作者的惋惜与沉痛,我打开了这部绝笔自传《人间失格》

图片来源于作者

      其实,对于那些关于探讨生死诀别、爱恨情仇;亦或是剖析人性险恶、人世冷暖的;读的时候我是有些疑惑的。毕竟自己年龄还小。经历有限。从中感悟的也只是微乎其微而已。但是,仅仅就是这些的微乎其微也够我受用一段时间。关于《人间失格》,我不会止于这一步。以后等到人生的另一个阶段,我依旧会重新翻开。因为我明白这本书潜藏着巨大的“能量”来等着我去发掘。当然也不仅仅止于这一本,有很多。

      书的开篇,是以“我”看到主人公叶藏三张照片开始说起。从叶藏的幼年、青年至中年,每一张照片都透露出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寒而栗。每一个看似安详温暖的的笑容背后都暗藏冷若冰霜般的阴森诡异。

      第一张是叶藏的幼年时期,“我”是这样描述的:“那孩子的笑容,你越看越会觉得心里发毛。那都算不上笑容。从他紧握的双手可以看出,这孩子一点笑意也没有。任何人都无法一边握拳一边微笑。猴子,是猴子的笑容——脸上尽是难看的皱纹。他的表情就是那么诡异、丑陋,让人看了心生恐惧,差点就想说“邹巴巴的小鬼。”神情这样诡异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第二张是叶藏的青年时期,“我”是这样描述的:“他的笑容就像鸟的羽毛,轻飘飘的,就像一张白纸。用另一种话说,会让人觉得他非常做作。用装腔作势来形容他似乎是不太恰当,情况也不合适,不可捉摸也不太贴近。如果你再仔细一看,你会发现这位英俊的少年身上,会透露出一张接近怪异故事的阴森之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神情这般怪异的英俊少年。”

      第三张是叶藏的中年时期,“我”是这样描述的:“就算是死者的相貌,应该也不会是面无表情、毫无特色可言吧,总感觉,你拿一个马头硬塞在人身上,也比这个要好。反正任何人只要一看到这张照片,一定会感觉身体发怵,周身不自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如此诡异的男子。”

        看到这里的我也是感到深深的不寒而栗。我看的仅仅只是开篇的前言,都让我感到深深的压抑,就好像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冷空气硬生生的从我的头顶直灌而入一直充斥到我的脚底。我对于照片中的这个男人叶藏也对于作者的本人太宰治也已经充满深深的恐惧、疑惑与同情。我恐惧他那阴森般的笑容、疑惑他那丧失做人资格的过程、同情他那糟糕悲惨的短暂一生。

图片来源于网络

    回望旧事,往事皆可耻。

        大庭叶藏。出生于一个富裕家庭的英俊男子。总觉的,在他的身体内有着与世界为敌的一个与生俱来的抗体。他始终是适用不了这个现实的世界。当他幼年时期第一次看到火车站的天桥的时候,一直认为那个是供游客玩乐专门建的设施,他欣喜的在天桥上爬上爬下,对他而言在天桥上上蹿下跳着实是一项非常快乐的事情。很长时间之后,他才失落的发现,这个天桥不过是供游客跨越铁轨所用的设施,他顿时觉得兴味索然。叶藏从小体弱多病,需要经常躺在床上,他一度甚至的认为床上的那些床单、被套、枕套等都是一些乏味的装饰,直到后来才明白那些都是实用品,不由的感到沮丧万分,为人类的这种简朴感到大失所望。

      叶藏家庭人口众多,但是叶藏却感受不到一丝丝人多的温暖与热闹。吃饭的时候,十几个人迎面围在桌子上一起吃饭,叶藏作为家中最小的小孩子,总是坐在最后。吃饭的时候灯光不是特别的亮,大家都只顾埋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每个人都满脸严肃,就如同在举行仪式一样,准时聚到一个昏暗的地方,井井有条的摆好饭菜,即使是一点儿也吃不下,也要低头慢慢咀嚼着米饭,这或许为了某种亡灵举行的祷告形式,它就这样潜伏在叶藏的家里面。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氛围的环境中,我想,即使是再正常的孩子也会被“熏陶”的“体无完肤”吧。

图片来源于作者

      叶藏生性懦弱,面对世人,总是心怀畏惧,战战兢兢,而作为世人中的一员,他更是感到自卑。叶藏总是用微笑来伪装自己,将敏感和烦闷隐藏在内心深处,就是这样,久而久之,叶藏成了一个搞怪滑稽的人。不管无论如何,只要能博得人一笑就好了,这样,即便叶藏置于人群中,他们也会毫不在意。不管怎么说,叶藏不能让世人厌烦自己。叶藏搞怪滑稽逗的家人捧腹大笑,也尽力让那些更恐怖、更难以捉摸的男佣女佣发笑,让世间所有的人都发笑。明明喜欢书,为了爸爸的开心,心不由己的在父亲的笔记本写上了“舞狮”;在夏季里把红色的毛衣穿在浴衣的外面,在家里的走廊里面晃悠。在面对父亲与人类互相欺骗的交往而浑然不觉反而觉得很愉快的时候,小小的叶藏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人类互相隐瞒欺骗,而且双方毫发无损,似乎没有发现对方欺骗自己一样。但是,我也经常借搞笑来欺瞒世人,所以我对这些互相欺瞒的案例一点也不感兴趣。公民课本上的正直道义,我丝毫也不会关心。

      直到上了高中,叶藏才离开那个令他压抑的家乡。但他还是继续这他的搞笑滑稽的表演。当一个同学看穿他是故意而为之的时候,叶藏不免大惊失色、惶恐不安。他自认为他的演技是独一无二的却不料被这个平平凡凡的男同学看了出来。叶藏于是努力的去和他做朋友去各种的讨好他。因为,搞笑滑稽是他存活在这世间唯一的一个方法,如果这个方法都被世人看穿了,他叶藏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长大后的叶藏更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交了一个恶友整天两人参加革命团体、或者纵情生色,后来跟一个酒吧女人寻死却只有自己活下来还差点被起诉,结果连父母兄弟也觉得他的人生没有意义,于是他更加放纵自己。后来遇到一个很纯洁很相信别人的女孩结婚,妻子又因为容易轻信别人而被玷污。于是他对人间彻底失望,日渐一日如同他一步步地逐渐堕落,酒、香烟、性成为了他的日常,逃避自己的失落,逃避自己对人的恐惧。连他最喜爱的画画,认为唯一可以表达自己让别人认识自己的画,也无法重新将他拉回光明。最后的最后,也只有自杀,将自己的灵魂解放。这本书中主人公是这样,作者太宰治,也是这样,堕落,酒、香烟、性不能解救他的内心,最爱的写作也不能。

图片来源于作者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中,藉大庭叶藏的独白表达他的人生与思想:信赖是罪吗?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论怎么做,做什么,都只会徒劳无功,只会让人觉得更差耻罢了!苟活着就是罪恶的种子!我的不幸,是无力拒绝他人的不幸。一旦拒绝,不论对方或是自己心里,永远都有一道无法弥补的白色裂痕。我被这样的恐惧胁迫着。问问老天:不抵抗是罪吗?

        非常沉重的独白,是人生绝望的极致。太了解人生,也就绝对悲观。这也许就是太宰治的成就,也是他的悲剧。

    感悟:

  《人间失格》是一部滴血的灵魂自白。主角大庭叶藏生性怯弱敏感,对人类生活充满恐惧与不安,再加上世道的混乱、人情的炎凉,以及家人之间的虚伪和欺骗、校园生活的无趣与无聊、社会现实的冷酷残忍,这一切都是使叶藏痛感成为人世间的“异类”,失去了为人的资格。但他又不惜用生命做赌注,将自己的青春年华置于实验台上以揭示现代人的困惑与迷失,从而寻求人类最隐秘的真实性和人类原本的生存方式。叶藏是既是一个无赖又是一个“像神一样纯正的好孩子”。它在面以难以捉摸的人类社会时选择了极端另类的生活方式,表现出了超然物外的人生态度,对于我们读者来说。他的这种人生态度和生活方式可能难以理解和接受。但是透过滑稽怪异、玩世不恭的“搞笑”背后,我们能够看到一个真实而又充满理想的“永远的少年”,以及对幸福人生的执着追求和美好社会的热切向往。        我们一开始,何尝不像叶藏小时候的那般纯真。我们好奇这世间一切的事物,我们曾把一片绿叶当做宝贝似的藏着书中;我们为我们是从垃圾箱捡来的而伤心难过过;我们也曾天真的看着大人们做着一些奇怪的事情而不解过,当时最终,我们还是融入了这个社会。我们向大人一样学会了欺瞒学会了讨好同学讨好领导。我们学了生存于这个世间的一切法则。而叶藏不是,他仿佛天生就抵触这个社会。他却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世人可以互相欺瞒度日,却依旧快乐。自信满满。

      我终究还是无法理解人类生存的奥妙。如果我可以理解,我就不会对人类充满畏惧之心,也就不用如此耗费心力讨他们欢心,更不用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夜夜先入痛苦的煎熬。
        虽然我知道很多人喜欢我,但我却没有爱人的能力(我非常怀疑世人是否拥有爱的能力)。

多么沉重无声的呐喊呀!多么沉沦绝望的诉说呀!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真的能称的上人吗?

        而我们也许曾经厌恶过、抵触过或许反抗过,但是我们最终还是沦为世人中的一员。其实,我很庆幸我没有叶藏那般与生俱来的抗体。我没有对这个社会的一切虚假而产生很大的愤懑甚至想要去逃离。我们从一出生就在努力的去适用人世间的一切法则。现在的我们也许对于那些假情假意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你不适用,也许就会如叶藏那样生的就算再尊贵最后也不过在为人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叶藏,他尝试过用他的滑稽搞笑去迎合这个社会,他也学会了为人处世一点点的“规则”,但是最后他还是不行。


        在他写的第三个手札中,他与一位纯真的女子结婚,那时他在认真思考:罪恶的反义词是法律、善良还是惩罚呢?正在这时候,他的妻子因为太信任别人而遭到玷污,这次打击令大庭叶藏几乎崩溃,因为他发现:纯洁无瑕的信任竟是罪恶之深渊。不断地怀疑世人,不断地被世人所打击,不断地与世人、与自己疏离,终于让大庭叶藏进了精神病院。而在太宰治的现实生活中,他因为肺结核恶化,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投水自尽,尸体在他三十九岁生日当天被发现,与他心仪的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同样地选择自杀身亡了。

直到书的结尾,叶藏也是以极度的悲伤离开这个世界的。他好像解脱灵魂一般。

小说结尾叶藏独白 图片来源于作者

      这世间,最风尘、最苍茫、也最无情,明明给了我们栖身的角落,心却无处安放。其实我们大多数人,都并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何在,但有些人在努力与奋斗中寻找生命的价值,有些人却从很早就开始因为迷茫而选择去放弃,我不知道是上天是怎样的安排,令这个原本富有才华的男人,这个临死不过才39岁的男人的一生竟是如此悲怆?好在最后,他终于自己做了一回主,跳河自杀身亡,生而为人,他很抱歉。可是死去的太宰治并不知道,他选择自杀,会对更多的人抱歉,总是说自杀是最不负责任的选择,就算是在宗教里面,自杀的灵魂也是无法解脱的,而这些,不知道太宰治是否知道,他的灵魂又是否可以逃脱那纵身跃下的冰河,每一世的功课总要做完,没有做完的就算是想逃跑,大概也只是徒增留级的悲哀吧。

          突然,想到日本一部电影《被人嫌弃松子的一生》。她的一生一直拥有着“爱人”的能力,却没有得到被爱的温暖。结局也是无限的令人疼惜。而叶藏他得到许多被爱的温暖却无力去爱人。不解不解不解啊!

图片来源于作者

        我是能够深切的感受书中叶藏的绝望。但是,我终究还是无法理解叶藏那沉沦的一生。毕竟自己年龄尚小、经历不足。也许明天再读我会恍然大悟、也许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茅塞顿开,但现在,一个20岁姑娘 读的这部小说,所得到的仅仅是以上所示。期待自己日后再读会有更深的感悟。

本书从图书馆借阅 ,版本很多。

出版社  中国华侨出版社。


                                                                            晚城

                                                                        20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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