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以卖淫为职业的女子。 谈起时大多带有一种歧视的看法。即使一个妓女做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事,也很难改变一些人固有的看法。
在莫泊桑的小说《羊脂球》中,主人公羊脂球为同车人的两次奉献,却换来了被歧视、被轻蔑的对待,只因羊脂球是一位身份低等的妓女。
《羊脂球》讲述的是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以后,普鲁士人占领了鲁昂,为了逃离敌人的控制,有十个鲁昂市人同坐一辆马车逃往迪耶普港口。
这十个人来自社会的各阶层,有伯爵贝尔·德·布雷维尔夫妇、棉纺厂老板卡雷·拉马东夫妇、葡萄酒批发商鸟先生夫妇以及民主党人科尔尼代和两位修女,还有被称为羊脂球的妓女。
十个人中,最没有地位的是羊脂球。羊脂球长得比较丰腴,脂如白玉,浑身圆滚滚,因而得了个绰号叫“羊脂球”。小说在描写到羊脂球一出场时,便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
“当她被人认出以后,在那几位正派女人中间马上便想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什么“婊子”啦,“社会的耻辱”啦。”
羊脂球对于这种私底下的议论并不胆怯,相反她抬起头扫视同车人一遍,目光大胆且有挑衅意味,这足以证明羊脂球对自己是尊重的。
一、主动分享实物,说话有分寸,逃难队伍中彰显其人格魅力。
小说描写到由于马车延误了时间,中午之前没能到达托特。吃饭便成了大家面临的难题。由于逃离匆忙,大伙都没有准备好车上的食物,唯独羊脂球备够了三天的伙食。
最先对羊脂球所带的食物虎视眈眈的是鸟先生,此人是鲁昂市有名的奸商。自从认出了妓女羊脂球后他就带着一种轻佻的目光审视她,不过当看到羊脂球带了丰盛的餐食后立刻换了一副面貌:
“妙极了,这位太太想得比我们周到,有些人总是样样想得到。”
羊脂球主动把食物分享给他,当最后同车的人都在享用她的食物时,她并没有高傲自大,而是说话有分寸,懂得保持距离。
她跟大家谈论起她这次出走的原因,主要因她强烈的爱国主义:她的家里来了几位普鲁士士兵,她一看见这些人就要冲上去跟人拼命,她无法与这些人和平相处,更别说长期供养这些人了。所以她选了个机会逃了出来。
羊脂球的话赢得了同车人的赞赏,大家都纷纷佩服她强烈的爱国心。就连那几位尊贵的太太们都和她搭话。
可以说羊脂球车上分享食物的这一举动为她赢得了一些好人缘,在随后的交往中,她也似乎能融入到集体当中,她和大伙儿在旅馆一起吃饭,还一起打牌。
表面上看羊脂球与众人的关系有所缓和,大家开始接纳她,不再计较她妓女的身份,其实这是没有发生冲突,这些人前面得到她的一些好处,碍于面子,一些隐藏于内心的轻视不便表露罢了。
二、坚守原则,拒绝普鲁士军官的无礼要求,却被众人沦为大逆不道
马车来到托特镇,在通商旅馆里休息,旅馆已经被一伙德国军官把控。为首的一个指挥官看上了羊脂球,要求羊脂球陪他过夜才放马车走,羊脂球断然拒绝了指挥官的无礼要求,并扬言永远不会答应他。
指挥官就把一车人扣留下来,一连几天,以伯爵为首的一伙人心急火燎的等待出发。当得知扣留的原因是要羊脂球陪他过夜才放行,一开始大伙都对羊脂球表示同情,大骂指挥官为败类。
可是一夜之后,这伙人把矛头指向羊脂球,开始劝说羊脂球,他们密谋策划,讲解各种奉献精神,祈求从精神上瓦解羊脂球。
羊脂球始终坚守原则,固守自己的底线。于是他们开始私下大骂羊脂球。鸟太太表现得最为突出:
“对这个婊子来说,和所有的男人干这种事,本来就是她的本行,我看她没有权利挑三拣四,要这个不要那个。今天,要她帮我们摆脱困境,她倒装起正经来,这个脏货!……”
对羊脂球来说,虽然妓女是她的本职,但是她不愿在有德国人的地方行事。小说在描写到达旅馆的第一个晚上,民主党人科尔尼代想与羊脂球发生关系,羊脂球以“不能在这里干,德国人可能就在隔壁房间”为由一口拒绝。
所以要她违背原则,跟敌人发生关系,这对于她来说万万行不通。于是一伙人把怨气全撒在羊脂球身上,鸟先生甚至说出要把她捆绑起来交给德国人。
羊脂球最后被修女的谈话所感化,修女说:
“一个本身应该受到谴责的行为,往往因为激起这个行为的念头是好的而变成可敬的。”
修女的讲话威严而带有神圣的意味,羊脂球的心理防线一步步被打开。最后她妥协了,为了集体的利益牺牲自己。
原本以为她做出了让步,就会得到大家的尊敬。小说在描写到羊脂球被德国军官糟蹋的那晚,这些上流社会的资产阶层在大肆庆贺,就连从不喝酒的修女也被邀请沾上了几口。
三、即使做出牺牲,也并没有得到认可和尊敬,终究难逃妓女的罪孽之道
羊脂球做出了让步,第二天德国军官把他们放行。羊脂球出来后对这些人还是像先前那样谦恭,可是大家对她的态度让她感到震惊,伯爵高高的抬起头,态度冷漠而傲慢,而前一天还挽着她的手散步,像对待孩子一样和她说话。拉马东夫人则瞪她一眼,生怕她带来什么传染病。而鸟太太则说:
“幸亏我不做在她旁边。”
车上的九个人都没搭理她,更别说同情和安慰了,他们认为这是妓女该做的本分,同时也很鄙视和唾弃这种行为。
当大家在车上大快朵颐的时候,羊脂球由于走的匆忙没有准备到食物,坐在角落里暗自垂泪。这伙人则一边吃着食物一边恶狠狠的审视她,偶尔还发出一两下歧笑声。
羊脂球身份低微但品格高尚,从主动贡献食物到做出让步,可谓牺牲巨大。相对同车的一群人,从没给她带来任何利益,他们享用她的美食,密谋策划一步步把她推向圈套。
羊脂球的悲哀,只因她是妓女的身份,尽管羊脂球行为高尚,在这些世俗的眼里,都无法改变对她固有的看法。就算这些上层人士庸俗卑鄙,在他们的观念里,一个妓女无论怎么做,都是一个“肮脏”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