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经过冷静大约有半个钟,刘花终于忍不住了,没有大声喊道:“不过就不过,你吓唬谁呢?结婚三年多,也生不出个娃,要你干啥!你快点给我向岀滾。我小民就是这辈子打光棍,也不要你这烂货客。”这是小民这辈子说的最狠的一句话,他将老婆宠上了头。刘花一边委屈地哭诉着:“我这辈子瞎了眼,嫁给你这小矮人,说起话来,话大的还不得了,我刘花是吃馍馍饭长大的,不是大话吓唬大的,走就走,谁还愿待在这又穷又破的家里,跟上你受一辈子的穷。刘花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及日常所用的东西,整整地装满了一皮箱。临走时,她从壶中倒了半盆温水,擦了一把脸,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刘花回到娘家,看见母亲正在做饭。王医生看到女儿一脸的不高兴,知道是小两口又闹矛盾了,又跑回了娘家。王医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他父亲一手娇惯大的,又懒脾气又不好,受不了别人的半句话的气,爱耍小性子。她知道女儿在别人家里很难习惯,当娘的看惯了女儿这一切坏毛病。上次回到娘家,她感觉女儿比以前改变了许多,也懂事了。回到家里,知道收拾厨房的卫生,帮她洗衣服、被套、洗床单,她知道女儿也在成长,一天天学着做人。不过这些坏毛病也应归于自己,从小陪伴少,说教的更少,女儿的成长中缺失,导致了女儿在别人家不适应。
这次回到婆家,还没待上几天又回来了。上次因为诊所病人多,也没来得及过问刘花与小民过的咋样。王医生回到家,先忙着去做饭,不到四十分钟饭已做好,她边端饭边叫刘花吃饭。女儿早已上了床,头上蒙着被子,她问:“刘花,下来吃上些。”刘花说:“妈,你不要管我,你吃你的,我昨晚没睡好头晕,需要休息。”王医生听到女儿这一番话,舀了一碗稀饭,坐在餐餐桌前吃了起来。她早上很忙,病人一个接一个,也没有顾上吃早饭,饿得肚子咕咕地乱叫。她从女儿拉着大箱子看,还真的是和小民闹矛盾了。她想为了女儿劝解劝解,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在家里一定要多包涵对方,过日子就是一个哭脸搭上一个笑脸,时间长了,彼此慢慢就习惯了,他吃完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休息了。她实在太累了,在诊所虽然有一个年轻的女护理,但大多数病人都要她亲自经她手,一点儿都不敢麻脾大意,是关系到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再干上四、五年,他便到了退休年龄,她实在有点力不从心,干这一行有操不完的心。退休后,她想跟着旅游团出去到各地,走一走,看一看祖国的山山水水。更多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在本村行医四十多年,口碑好,受到老百姓的爱戴,不论谁家有病,她都倾起所有的能力,治病救人,这一辈子的所有的事业与成就,就是为老百姓服务。这辈子最安心的是,留在老百姓心目最珍贵的礼物,当百姓想起了王医生,她曾经给我们全家老少看过病,随叫随到。她这一生也就知足了,活出了真正自己想要的。
等退休后,她已经65岁了,年龄不小了,趁着腿脚还便利,出去旅旅游。到这个年龄,大半辈子在本村子来回往复行医在家门口,因为忙碌很少走岀村镇,去县城除了开会,乡村医生很少走岀自己的小圈子,目光受限。
王医生的大名叫王敬民,是父亲亲自给大女儿起的名子,她父亲也是一名乡村老中医,希望女儿能子承父业,将自己一辈子行医中,灵单验方,原原本本地传给女儿,方大塬的病人都到父亲那看过病。如今,父亲走了三十多年了,她的医德医风一直在传送着。王敬民嫁给本村的一名老师。二人聚少离多。夫妻二人的感情不能说凑凑合合,一心只扑在为村民看病上。
王敬民想,如果这辈子没有走出去,等于来到这世间,白活一场,对村子的老百姓说:“你干的事大得很,治疗多少老百姓的病。”王敬民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而是胡思乱想,看到女儿联想到自己的大半生,想到这时,王敬民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半左右,她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诊所。下午有两个病人准备挂针,挂完了要到晚上六、七点。她每天都是这样忙,没有节假日,等到没有病人时,就是自己的节日。
小民妈等小民刚踏出她的门,她便拿上那张破锣,拄上拐杖去了前巷。将拐杖放在菊花家的门前的台阶上,使劲儿敲起那张破锣,敲了大约有五分钟后,这会时间正是下午三点果农吃饭的休息时,巷里人有的已经吃过饭,正在吃饭的老茂端着碗走岀来。一会儿,聚集了许多人,有菊花、俊英、刘英、长生等十几名人,小民妈看到这些人都过来,便大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好!我们百合村里又出现了一个老嫖头,自己有老婆孩子,专去拆散别人的家庭,你们看世上有这样不要皮脸的家伙,老婊子下了一个老嫖头,我的儿子小民小,日子过得好好的,让这不要脸的给搅黄了。今天,小民的媳妇走了,这明明是干这伤天害理之事,今天,我豁出这老命了,让全村的老百姓都知道这老嫖头。这时,宏宏在家也听到声音,他气狠狠地说:“这个老拐在巷里乱咋呼。”宏宏几次都想冲出家门,恨不得结束这老拐子的命。花也听到了,这时,她正在吃下午饭,听到后去了儿子家,看看他儿子有啥反应,她恨这不争气的货钱,有老婆和女儿,还还给你出去闯祸。花儿看到儿子宏宏也在家发火,老婆香香拦住了他的去路,花也满脸怒气,向前对着儿子就是一巴掌。儿子并不服帖,还在那儿挣扎,花对媳妇说:“关好门,别让他出门,给我丢人显眼。”香香送走了婆婆,关好了大门。两个女儿放学后在家里写作业,被爸爸凶巴巴的样子所震惊。其实,香香也生着闷气,宏宏已有很长时间,与她睡在一张床上的陌生人,从未碰过香香,女人在这方面最为敏感,男人的衣着外表,一看就知道有猫腻。香香一天忙着农活,还有一家四口饭、洗衣、给女儿辅导作业,等到孩子作业做完,她也累得心身疲惫。
香香气愤地对着花心男人看了一眼,骂道:“你这偷腥的猫,嘴馋去嚼刺藜去。”宏宏也骂了老婆一句:“皮干,少在这给我装气。”香香知道宏宏那倔强的脾性,也装作给孩子看作业,一声不吭。
小民妈在前巷里,骂了一阵子,黑娃妈走过来对小民妈说:“小民妈,别这样了,气大伤身,你身体又不好,何必动那样大的肝火,有事在家叫人去说,给双方都留一点情面。”小民妈说:“我给他留情面,他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拿我这条老命换他那小命,有啥蔓蔓结啥蛋蛋,有啥婊子娘,就下表嫖客娃。”当他俩说到这时,花怒气冲冲进人群中,双眼怒视着小民妈,用手指在小民妈髂头上说:“你在这咋呼啥呢,你看这老拐子都成啥样子。”花上前拽起小民妈的衣领说:“你说啥蔓蔓结啥蛋蛋,你这老矬子下了一窝小矬子,你有啥本亊,在这说别人,你先管好你家的媳妇,母狗不摇尾巴,公狗敢上身吗?你看看你家娶的那媳妇,满脸的妖媚,就会勾引男人。我儿子有老婆有女儿,你娶的狐狸精,几年了生不岀个娃。儿子不行,叫媳妇出来偷汉子来,你还在这儿咋呼啥呢?你有本事,看管好自己家的母狗。”小民妈说:“你偷了一辈子野男人,不说,在这儿有理气长,来说教人来了,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哪有功夫去管儿子,你害死了严实,你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小民妈越说越气愤:“我活了这一把年纪,啥事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最毒不过女儿心。”小民妈说着说着,被眼前的这老婊子气糊涂了。她忽然回忆起五十多年以前的事,花与村上的妈妈要饭到自己家,看到她又黑又瘦的样子,穿得破破烂烂的,小民妈看到这小要饭的,即同情又怜悯,二话没说,从自己女儿身上脱下一件上衣,给你穿上,我正好做了一锅烩面片,让你们俩坐在房子里。给你们舀了两大碗饭,让你们吃得饱饱的。随后给你拉了媒,给老赵做了媳妇,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女人,我就是将饭喂了狗,也不给你吃。”当说起此亊时,花嘴有点儿软,劳动回来的人都站在旁边听着,小民妈讲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是大民与阿莲从苹果园回来,看到婆婆正在巷行里与人吵架,阿莲二话没说,向前去搀扶婆婆,大民看到此阵势,他最担心母亲气坏了身体,都是自己的难场。回到家里,母亲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阿连知道小民取了那样漂亮的媳妇,不会有啥好结果,人常说:“红颜祸水。”大民说:“妈,你都一把年龄,还不知道安静下来,去与人闹亊,你看那人家都是些啥货色,咱闹不过,还躲不过吗?你如果病了咋办。我俩每天天不亮便出去,到晚上才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小民的婚事,由他自己去解决。我与阿莲也管不了,小民已经长大,谈对象时,自己看上刘花不放。当初,我和阿莲都觉得不合适,也劝说过小民,小民又听不进去,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去处理。人的一生坎坎坷坷,啥亊都有可能遇上。阿莲跟上我,咱家穷也没有享上福,就是去卖苦力,去拼命的干活,才有今天比别人过得稍好的日子。妈,你要好好的活着,等着我们以后的生意做大了,去大城市买上楼房。接你一块儿去大城市,一块儿去享福。”小民妈说:“你别让我去住楼房,那年去你大伯家,那楼房进去,我都难受急人,哪有这乡下平出平进,随时可以窜门子,老婆子在一起坐坐,拉拉话,到楼上像进了监狱一样,能将妈活活折磨死的。”
又过了十天左右,宏宏每天没有心思在鱼塘干活,在家里还嫌香香唠叨。本来宏宏最近未与刘花联系上,他也不知道刘花回到娘家在干什么。他郁闷地每天在池塘边翻着手机,看不到刘花的任何信息。他真想开上车去找刘花,但他在徘徊中。香香想叫他去给大女儿开家长会。宏宏的风流韵事,很快传遍全百合村男女老小,他也不想出头露面,香香在那唠叨个不停,你当爸爸,不为孩子做一点事情,女儿早上上学时也盯嘱爸爸,你来我校开家长会,女儿玉玉说:“爸爸,自我上学以来,你还没来过学校为我开一次家长会。”如果按往常时,宏宏不用说,就去开会了。今天不去,有他的理由。香香正说时,宏宏气不打一处来,他攥紧拳头,向香香劈头盖脸砸去,香香无助地让宏宏砸得浑身是伤,宏宏下手真狠,当时,小女儿露露撕声裂肺地哭喊着:“别打妈妈!别打妈妈!宏宏听到女儿的哭声,他并没有手下留情,反而更凶狠地,手无轻重,将无辜的香香打得遍体鳞伤,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小女儿看到爸爸打妈妈,拼命地呼喊着救人,玉玉当时也被吓得目瞪口呆,随后玉玉去找奶奶。去奶奶那儿,玉玉大声哭个不停,她让奶奶去救妈妈。两个孙女是花一手带大的,孙女都是奶奶的心头肉,当她看到两个孙子哭成了泪人,孙女那无助的求救声,将花内心炸开了锅一样。今天两桩事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带上孙女玉玉与露露,顺手在门口拿起了一个竹竿,当看到儿子那凶劲,看到香香被打得浑身是伤,她抡起竹竿便向儿子身上抽打,她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怂娃,娘家你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如今,你长大了,天王老子你不害怕,出门去惹亊,搅得别人家无宁日,你回到家,又打老婆,而且出手这样狠,香香跟上你享过福吗?她只知道拼命的下苦,才盖起了几间上房,又为你养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你恨不得将香香打死,给你让路,你不心疼香香,我还心疼两个孙女的妈,她为你吃尽了苦头,你如果这样凶地对待香香,还不如把老娘先打死,再不让娘在巷里巷外丢人现眼,你将我的脸面丢尽了。宏宏被娘抽打了十几竿子,他看到娘这样无情无义的打自己。宏宏站起来大声猛吼:“我的家事不要你管,你先将自己管好,再说别人,我从小跟上你,也受了不少的委屈,别的孩子指着我骂:“野种。”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遭受到如此的羞辱,我爹遭到莫大的伤害,他一直来默默忍受着,你知道我爹内心的伤痛吗?你只知道自己的纵情,这一切的一切,我看在眼里,深埋在内心。当宏宏说到此时,双手用力将母亲推倒在地。只听见花:“哎哟”了一声,她躺在儿子的地上不停地喊叫着:“我儿子是白眼狼,我知道这样对娘的话,当生下你时,放进尿盆将你淹死了亊。我这狠毒的儿子,到世上是要老娘的命来,喊到此时,宏宏看娘这样子,和自己来拼命的,宏宏拿起电话拔打起来,叫了平时一起好的两个朋友,有华和友亮过来帮他个忙,当两个朋友过来时,宏宏将平时用的躺椅放在地上,三人齐心协力将娘抬上躺骑上,躺着椅子上,三人将娘抬到他住的地方,放在炕上。花还在不停地喊叫着:“我养了一个白眼狼,这怂娃,我要死给你看。宏宏将娘安顿好,给娘倒了一杯水,送了两个朋友。
回到自己家里,看到香香痛苦的样子,也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两个女儿傻傻地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宏宏给盆里倒了温水,给两个女儿擦了擦脸和手,让上床去睡觉,两个女儿躺着,玉玉不时抽泣着,宏宏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在想,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冲动造成的,他伤害了两个女人,也伤害了自己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