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不觉雪天寒
因为有雪,所以喜欢冬天。
今年的雪来得太及时,我热切的期待还未绽开时,它已飘然而至。带着惊喜,带着温暖,带着快乐翩翩降落在人们的心田。
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推开窗子,一片银装素裹。感觉整个世界突然间变得纯净美好起来,它就是有这种魔力。飘飞的雪花一片一片、飘飘洒洒,如可爱的精灵般舞动着我愉快的心情。我像个孩子似的在院子里伸出手,看一朵朵洁白的花瓣在我掌心舞动,继而迅速的消融,消融,变成凉凉的水,浸湿手心的纹路。我仰起头,任雪儿调皮的钻进我的嘴里,鼻孔,放肆地融化在脸颊……
喜欢雪,从小就是。不仅仅因为名字里带雪。也不是突然间的心血来潮,更不是偶尔的故作风雅,而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
喜欢它的纯,它的净,他的洁,它的飘逸与安然。
喜欢它轻轻飘落在掌心的感觉,凉凉的,柔柔的,酥酥的。
喜欢看他们在空中飘飘洒洒的样子,舞着,跳着,唱着,婀娜的身姿如一副优美的画卷。
喜欢在厚厚的雪地里走来走去,听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脚下唱着动听的歌。
……
这时,电话铃响,打断我漫无边际的思绪。未待我开口,母亲关切的问候已传入耳中:“萍,下雪了,冷吗?穿暖和些,路滑小心......”一股股暖流涌入心中,父母的心永远牵挂着我们,不论我们长到多大,走出多远。我眉飞色舞地向母亲讲述着我的喜悦以及我傻傻的举动。母亲疼爱地说:“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脚冻着了吗?”我娇嗔道:“还是妈妈做的棉靴最暖和,再好的皮靴也比不上啊!”母亲笑了。
挂上电话,眼前浮现出小时候穿着妈妈做的棉靴在冰天雪地里嬉戏玩耍的情景。那时,妈妈的手艺特好,做出的棉鞋不仅暖和而且样式新颖别致,不像其他人做的臃肿难看。有时还会在鞋帮上绣着漂亮的花儿。每当我穿着母亲给我做的棉靴出去时,总引起小伙伴的围观。那些婶子阿姨们,盯着我的脚左瞧瞧,又看看,甚至让我脱下鞋围在一起研究这花怎么绣的,那底怎么纳的,因为母亲的棉靴,我在小伙伴中赚足了面子。可是现在母亲年龄大了,眼也花了,很少做了,即使偶尔做一双也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采……
雪还在飘,而且越来越大……风呼呼地刮着,夹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路上,行人们都在小心翼翼的走着。结冰的路面很滑,很难走,稍不留神就会摔个仰八叉。车辆更是慢慢移动着,这样的天气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
吃过午饭,忽听到敲门声。不免心生疑惑,这漫天飞雪的日子谁来造访?
打开门,我惊呆了。只见父亲顶着一头雪花站在门口,脸冻得青紫。眉毛变成了白色,似乎有冰凌耷拉在眼睛上,衣服的褶皱处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在我吃惊的当儿,父亲忙放下手中的袋子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说:“早晨听你妈说你脚冻了,想穿做的靴子,我就把你妈多余的棉靴给你送来了。快穿上,别看样子不如以前好看,暖和着哩......”我心里一热,泪水差点涌出。没想到我随意的一句话,父亲竟冒着大雪从几十里外的老家赶来,只为给他的女儿送双棉靴!
父亲没有注意我眼中的变化,一直在絮絮地说:“其实早来了,可是今天路上车太少了,我就边走边等,直到走到黑河桥才碰到一辆车,哎,耽误事了……”
黑河桥?那离我家足足有二十几里地,这么滑的路,这么大的雪,这么厉害的风,这样的天气里,本来腿脚就不太好的父亲竟然走了那么远路。我的眼前一片水雾茫茫,仿佛看到身材瘦小的父亲在风雪中艰难地一步一步走来的情景,风肆虐地吹翻了头上的帽子,雪花钻进他的领口,打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冻得哆哆嗦嗦的父亲,我提出陪父亲出去吃饭。他却连连摆手:“花那钱干啥,下点面条就行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父亲随我来到楼下的小饭馆。我给父亲要了一碗水饺和他最爱吃的两个菜。父亲却对服务员连声喊:“不要菜、不要菜,一碗水饺就行了。”我坚决让厨师按我说的做,父亲不再反对,然后洗手去了。
当菜送上来时我呆住了,原本两个菜却成了一个小拼盘。我刚要问服务员,父亲说:“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吃不完就浪费了,再说你们的日子也不富裕,能省就省点吧!”我转过脸去,泪水夺眶而出。
外面的雪仍在下着,洋洋洒洒,滴水成冰的日子里,我却感觉屋内分外暖。父母无私的爱,如一盆盆热碳围绕在我身边,一直燃在心里。
这个冬天,不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