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一天晚上八九点钟,在车站等车。不经意的抬头间,看到上方被浓密的银杏树枝叶重重叠叠的覆盖着,路灯的光线从树叶的缝隙中照射下来,斑斑驳驳的。叶子绿里透着黄,像极了每个夏日应有的景色。
一翻日历,立夏,五月五日。
恍惚间,夏天要来了。
上个夏天,其中印象最深的不是高考前教室里的风扇在吱呀吱呀的转着,不是考试和查分时手心里擦不掉的汗,是在一切结束后窝在沙发里看完四季的《夏目友人帐》。现在,我记不得其中的情节有那些,只记得那里有着很温柔的夏目,有着口嫌体正直的良口三三,除此之外的一切好像都罩上了白布,迷迷茫茫的,看不清白布下是什么。
时间再往前推,推到前几年的夏天。那时外婆一家还生活在老家,家门口有着很大的一池塘水,围着池塘的人家都依靠那池塘水生活――洗衣服,洗菜,洗脸。每到夏天,那池塘水因为烈阳而干涸到只剩中心那一圈有水,靠近水源的那一圈的土地湿滑,大人们不准许小孩靠近。再外面的一圈土地开始因为缺水而出现龟裂,小孩子们在这一圈玩耍――过家家,偷偷挖一条小道引流中心的水到达目的地,将岸上的栀子花装饰在土壤上。而最外面的一圈土地干涸到和岸上的土地一样硬,小孩子只把它当做回“家”的路。
地点往上推进点。玩到下午该各回各家的时候,大人会将井里的水打上来,装到一个大盆里,供妻子洗菜,供小孩洗水果。每户人家家里都会种植相同或不同的果子,当时外婆家种了桃子,枇杷,葡萄,橘子,枣子。从塘底玩好上来之后,先弄点水洗洗手脚,在弄点水洗桃子,葡萄,枇杷。井里的水刚打上来时,很凉很凉,整只手臂放进去只能用爽来形容。
地点往外推出,离外婆家门口的不远处,邻居有种一棵桑椹树,从有记忆开始,它就很高大。树上的桑椹颜色很深,味道很甜,小孩子够的到的桑椹早已经被吃尽,不甘心的小孩开始摩擦手脚,准备往上爬。这需要小伙伴的合作。有小孩爬上树,有小孩扶着倒置的伞接上面打下来的桑椹,有小孩捡拾没有落进伞里的桑椹,有小孩观察是否有大人经过,随时提醒其他的小伙伴。
地点再往前推,和大人去别的大人家玩,那户人家家里有条过道,夏天时打开前门和后门,穿堂风从过道中呼呼吹过,吹乱了头发,吹干了汗湿的衣裳。大人坐在过道的两边聊着天,小孩在过道的中间跑来跑去的疯玩,引得大人一阵厌烦。整条过道中充斥着聊天声,训斥声,笑声,跑步声。好不热闹。
时间再往前推,惊讶的发现每年的夏天都与这个夏天大同小异,还是那拨人,还是那些玩耍项目。每一次玩都像第一次玩,充满着新奇,乐趣。
五月初的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八九点钟,在车站等车。天空中飘满杨絮,突然明白为何谢道韫将雪比作柳絮了。路上的行人已经换下春装,穿上夏装,寝室里的风扇已经开始整夜的开着。
夏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