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古典犬儒主义：摒弃世俗的自由流浪者

上一回我们说的是皮浪式怀疑主义或者说是皮浪主义。我们知道，皮浪主义者虽然在理论层面上是疑神疑鬼，非常狐疑，但是在现实世界中他们很可能却是老滑头，很懂得随波逐流。

你如果不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皮浪主义者很难和一般路人甲乙丙丁分开，陷在人堆里面就找不到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皮浪主义者与今天我们所要说的古典犬儒主义者相比，他们的虚无主义色彩还并不是那么的浓郁。

1、西方哲学史上最朴素邋遢的流派

古典犬儒主义则不然了，即使仅仅从穿着打扮这个角度上来看，我们也很容易把古典犬儒主义与一般人分开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往往是蓬头垢面，类似于丐帮的成员，可以说是整个西方哲学史上穿的最差、吃的最差、住的最差、最不勤洗澡的一个哲学流派了，而且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真没钱，而是故意为之，就是作秀。

就这一点而言，古典犬儒主义与今天所说的三和大神可不是一回事。什么叫三和大神呢？按照百度百科的解释，三和大神原指游荡在深圳三和地区的新一代农民工，原本怀揣着致富的梦想来到深圳，现实却无情打碎了他们的梦想。

三和大神是睡网吧、睡马路，但为什么这么做呢？仅仅就是因为没钱，而犬儒主义睡马路则是为了实践他们的哲学理念。

他们本来可能是有钱的，比如犬儒主义学派当中有一个人物，他叫克雷特，本来就贼有钱，纯粹就是为了做犬儒，才做了犬儒，把所有的财产都抛弃了，蓬头垢面。

我受到了这个哲学人物的启发，在自己的小说《大吴帝国前传》里面就重构了一个历史上确有其人的人物叫笮融。他为了能够和僧人言无名混在一起，得到师傅的欣赏，干脆也放弃了自己很大一部分家产，过着浪迹天涯的苦哈哈的日子。

2、犬儒主义哲学的历史渊源

犬儒主义这四个字在汉语里面会造成某种误解，因为犬儒的犬就是狗的意思，所以大家就会认为犬儒大概是像狗一样低贱的人。

其实这个词的起源完全是一个罗生门，有很多解释，常见的一种解释是这样的：犬儒学派的创始人叫安提斯泰尼，他经常在一个体育场中讲学，这个体育场的名字叫居诺萨格。

居诺萨格的外文的拼写里面有一个词叫Kunosarges，这个Kuno在希腊语里面就是狗的意思，所以传来传去这个学派就变成犬儒了。

这个考证到底对不对呢？对于了解犬儒主义的哲学思想来说，我认为并不是很重要，所以我们可以暂且将它放到一边去。

犬儒主义与前面所提到的皮浪主义一样，他都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学派。开山祖师爷是安提斯坦尼，他有个大弟子的名声要超过他自己，叫第欧根尼。第欧根尼又有一个学生，就是刚才所说到的放弃家产的克雷特。

克雷特自己又传了两个很著名的学生，其中一个女弟子叫希帕蒂娅。希帕蒂娅要稍微提一提，因为我们这个节目讲到现在为止，好像这是第一次提到一个女哲学家的名字，我觉得这挺不容易的，不要说在古代，就说在现代，女哲学家的数量也不是很多。

克雷特还有一个男弟子叫芝诺，不过在古希腊叫芝诺的人名字好多，所以我们要提提他的籍贯。他的籍贯是塞浦路斯岛的季蒂昂，所以我们叫他季蒂昂的芝诺。

芝诺后来又和斯多葛学派发生了关联，算是自己开了独立的武馆，也就是说从犬儒主义又发散出一个新的流派了。

3、对世界本质的清晰看法：尊重自然，摒弃习俗

好了，这些哲学史上的渊源我们就说到这里，还是主要把精力放到思想上来。

犬儒主义与前面所提到的怀疑主义除了在外部的行为表现上有所差异以外，其核心的哲学观点也是有些不同的。

怀疑主义或者说皮浪主义，他们对世界本质的看法就是三个字，不知道。基于这样的一种不可知主义，他们反对在信仰上投入太多的生命力量，满足于在现象界的随波逐流。

与之相比较，犬儒主义则对世界的本质有着相对清楚的看法。他们将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区分为两类，一类就是自然，一类就是所谓的习俗或者说是习惯。

什么叫自然呢？自然就类似于是物理学、生物学所揭示出来的世界，或者是你自己感受到的那种感觉，而所谓的习俗就是我们通过家庭与社会教育而获得的各种规范。

比如你按照生物学的本性来说，人是要吃喝拉撒的，而且有很多别的生物学欲望，特别是性欲，但是按照社会习俗，我们总得讲客气，总得讲礼节。

我再讲一个和三国有关系的人物，三国的时候有个很著名的人物叫孔融，孔融是孔子的后代，孔融小时候他明明想吃梨，但是他知道这个梨不能一口吃了，这就显得没礼教了。

作为孔子的后人得讲礼，所以他让出梨子给别的小朋友吃，这就是讲礼节，这就是尊重习俗。

犬儒主义则认为，自然与习俗之间是有非常清楚的界限的。我们真正应该看重的是自然，而应当去摒弃的乃是习俗。

正是基于这样的一种自然优先主义，所以犬儒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第欧根尼才会做出一些连皮浪主义者都不敢做的事。

譬如第欧根尼就经常在雅典的街面上做出一些非常不雅的行为，这些行为在私下里一个人做，或者关起门来两个人做都是可以的，反正不能在公开场合做。到底做什么？此处删去500字，大家自己想象。

第欧根尼这些放浪形骸的行为，也使得犬儒主义成为了西方历史上最早的行为艺术家。

这里的问题是，为何犬儒主义者要尊重自然，摒弃习俗呢？反过来为什么就不行呢？这背后有什么哲学上的道理呢？

这个道理大致就是这样的：自然界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是有道理的，是自足的，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而人为的世界里面则充满着各种各样的伪君子和虚假的东西，所以我们要拥抱自然。

5、两种制约：自然规律与习俗法律之间的矛盾

当然了这个讲法是非常含混的，我个人认为如果犬儒主义者能够知道一些现代物理学或者现代生物学，比如说达尔文主义的思想的话，他们能够如此重构他们的论证。下面就是我的重构：

概而言之，统治自然的是什么呢？乃是物理学、化学与生物学的规律。

这些规律要么是上帝的产物，要么就是自然形成的。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些规律不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规律早在人类社会产生之前就有了。

所以这些规律的可靠性是有漫长的历史作为其保障的，而这些规律也对人本身的一种生活方式构成了限制。

比如你首先是个生物学意义上的人，所以你要服从生物学规律，你不能不喝水，你不能不睡觉。你也是个物理世界中存在的人，得符合一些基本的物理规律。你不能够随便想穿越就穿越了，穿越到明朝去，穿越到三国去，小说里可以现实不行。

这些限制本身既然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你就不能对它加以挑战。

当然，我们人类同时又是一个社会法律和习俗的产物，所以我们也受到了习俗与法律的制约。但是习俗与法律它自身的历史要短的多，比起宇宙的历史来说那要短很多了。

但要命的是这些习俗和法律也对我们构成了制约，所以我们同时要受到科学规律的制约，也要受到各种各样的社会意义上的习俗与法律的制约。

这里的麻烦是这两种制约有时候会互相打架，也就是说有些来自于社会方面的制约，他们所给我们带来的困扰甚至要大于我们的自然肉身给我们带来的制约。

我们可以举个例子，比如在某些的社会文化的这种熏陶下，我们就形成这样的一个成功观：什么叫成功？就是要赚钱，要赚很多的钱。

但为什么一定要赚那么多的钱呢？你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看，也未必一定要赚那么多钱，你现在的状态也够了，你也有房子住也有东西吃，仅仅满足自然对我们所提出的要求，难道不刚刚好吗？

当然除了赚钱以外，还有其他方面的制约。比如古代儒家讲的那么多复杂的礼仪制度，有必要这样折腾自己吗？你见到皇上一定要三跪九拜，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难道会引发地震吗？

今天这个社会当然没皇帝了，但是一个领导来了，比如局长来了什么的，他说话你就在下面要记笔记，不管他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或者他说的那些信息量到底大不大，你都得记笔记。这是表示恭谦的一种表示，但是你不记笔记又怎么样呢？难道会引发海啸吗？

除了职场上的这些事以外，我们婚姻当中也会碰到这些事。比如毛脚女婿第一次要见丈母娘，手里是不能空空的，要带点东西。但你就是手里空空了，又怎么样呢？会导致火山爆发吗？

再看看各种各样的法律制度，这法律制度是越来越复杂，特别是美国的法律制度比中国复杂得多，每一个州的法律都不一样，原告、被告、检察院、陪审团、律师……这是不是很烦？如果两个人真有麻烦了，就躲在草丛里，通过剪刀石头布解决问题难道不好吗？律师费都省了。

所以我认为这里的一个论证大致是这个样子，自然与习俗都对我们个人的自由施加了限制，自然的限制你是去除不了的，因为这是科学规律，但是习俗方面的限制是人类自找的，科学并没有规定人一定要这样生活。

所以如果我们要把自己的自由最大化的话，那么就要按照自然的要求去抵抗世俗施加给我们的种种的限制，挣脱它的枷锁，很显然自由就是犬儒主义的核心价值词。

6、犬儒主义者的自由：按照本心说话，遵循自然之道

但自由这个词很容易被大家自由地误解。很多人也会说我也热爱自由，谁不热爱自由，我的自由观很简单，我想干嘛就干嘛。我想吃澳洲龙虾，我就去吃澳洲龙虾，我想去马尔代夫度假，我就去，我想开除谁，我就对谁大声吼叫You are fired。

但是这种自由并不是犬儒主义者的自由，犬儒主义者的自由观恰恰是上面所说的这种自由观的反面。在他们看来，这只能算是一种嚣张跋扈，或者是炫耀金钱的行为，本质上是反自由的。

好了，犬儒主义者说的自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点，这个自由就是要按照本心来说话，也就是说你喜欢谁，你就说喜欢谁，讨厌谁，就说讨厌谁，不要因为照顾别人的面子而掩饰自己的感情。

这里有个传说中的案例。有一次第欧根尼躺在马路上，正好一个大人物经过了，就是亚历山大大帝。亚历山大大帝有附庸风雅的癖好，因为他毕竟是亚里士多德的学生。

因此他听说第欧根尼经常在马路上晃，就屈尊来找第欧根尼，很可能是想和他来一张合照，以便发朋友圈。

没想到第欧根尼本人却根本不在乎，对他说，年轻人，麻烦你挪一下身子，你现在挡住了照在我身上的阳光。

大家想想看，他是个社会地位如此低下的人，竟然敢对当时整个地中海世界权力最大的年轻人说这话。很显然，这就是他心里想说的话，他并不想巴结那些社会名流，他对社会权威是完全不屑一顾的。

犬儒主义所说的自由观的第二点，所谓自由，就是要按照自然的要求来进行身体锻炼，由此锤炼出一颗犬儒主义的心。

这样的身体锻炼是什么意思呢？并不是我们平常所想的那样，跑到健身房去好好打卡，训练身体，练过举重什么的，以便参加什么马拉松比赛等等，它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你这样做，又是按照大多数人的套路来做了，这是习俗的一部分，而不是自然的一部分了。

他们玩的是另外一个套路，非常非常的自虐，就是故意测试自己的身体受苦的下限，怎么折磨自己就怎么玩。比如夏天天很热，都快四十几度了，没事就在户外酷跑，冬天都光着脚丫子在冰面上跳芭蕾。

第欧根尼本人就是这个人，他就住在一个大木桶里面，以蓝天为天花板，以星星为吊灯，并且一边在路上摇头晃脑地吟诗，一边冷眼嘲笑京沪广的那些房奴。

有人就问了，你（第欧根尼）对自己这么狠，没有任何的积蓄，如果惹上官司，没钱付律师费，该怎么办呢？

犬儒主义的想法恰恰和大多数人相反，他觉得穷才好，穷的话律师也知道你穷，他就不会找你了，所以他就不会敲诈你了，你的人生是不是就少了一个被割韭菜的环节呢？这难道不正是自由吗？

犬儒主义的自由观的第三个方面，在做各种各样的手艺活的时候，要符合自然之道。

需要注意的是犬儒主义虽然热爱自然，但也不是抽象地讨厌一切技术，只要这个技术是符合自然之道的，他们就喜欢。

我可以举个例子，这也是传说，有一次第欧根尼在马路上看到一个竖琴艺人在卖艺，在弹竖琴，但是弹的这个音就非常的难听，可以说是荒腔走板。

第欧根尼就怒了，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就骂他了。说你这小子咋整的？你看你这琴，多好的料做的，这么好的琴怎么给你弹出了拆房子的声音？你怎么就不能让你的灵魂与你的双手彼此协调呢？

这话就说得有点哲学意味了，艺人一听不乐意了，说我可说不过你，不洗澡的哲学家。

第欧根尼回答说，我哪里和你说哲学了？我在和你谈生活。年轻人，你难道不想生活吗？你难道不想活着吗？你现在在糟践生活。

这段传说就告诉我们，犬儒主义它并不讨厌艺术，也肯定了艺术对于我们的灵魂的陶冶作用。

但他们更关心的事情是怎么样让艺术自然地传递出自然之音，由此能够协调灵魂与物理世界之间的关系，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你也就自由了。

7、犬儒主义哲学的积极意蕴

现在我们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为何说犬儒主义是一种虚无主义，因为他们对于社会的各种建制与习俗的破坏实在太大了。

全世界如果都按照犬儒主义的教导去生活，我看KTV也会倒闭了，酒店也会倒闭了，高铁也没办法运作下去了，航空公司也没办法运作下去了，整个国家就没GDP了，这就惨大了。

因为这么多设施似乎都超越了最低限度的生物学的需要，甚至我觉得金钱可能也就不需要了。不少犬儒主义者都对铸有帝王头像的金币不屑一顾，既然连实体货币他们都不需要，他们显然就更不需要花呗与信用卡了。

但是有人说我们能不能从犬儒主义的这种消极的态度当中，读出一些积极的意蕴呢？也是可以的。

第一当然是环保主义了，也就是主张绿色出行，减少对于自然的过度索取。

但是环保主义也不能过头，比如为了防止全球变暖，就立即关掉所有的炼油厂，这样世界经济立即就完蛋了，会出大事的。

所以在这里我们就需要某种亚里士多德式的中道原则加以平衡，经济也要适度发展，但是对于自然界的索取也不能无休无止。

犬儒主义思想的第二方面的积极意义就是它的世界主义思想。

世界主义有一个很长的英文单词叫cosmopolitanism，这词特别长。它是由 cosmos和politician这两个词合在一起的，前面一半指的是宇宙，后面一半指的是城邦里的公民，所以有点是世界公民主义的这种思想。

世界公民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就是指他们要把国家淡化，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像亚里士多德一样张口就说城邦怎样，怎样的城邦是有德性的。他们心怀宇宙，张口就说宇宙世界，境界很高。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犬儒主义认为城邦与国家它都不是自然的产物，它是人造的。但是世界本来就有啊，世界是自然的，所以他们认为天下所有的人都应该摒弃国家与民族的隔阂，叫天下大同。

这个观点有人说是不是秦始皇的观点？是不是所有的七国都要统一？不是。

第一，秦始皇是要用秦国的法去统一天下，横扫山东六国，但是犬儒主义可根本不会喜欢商鞅、李斯所搞的那些法律。

他们认为这是人为的造作的东西，他们要按照犬儒的要求去生活，这样就不会有争名夺利的事情，更不会有吞并六国的战争了。

另外，秦始皇所说的天下，包括中国历史上所说的天下是与蛮夷相互对立的，也就是说有东夷，有北狄，有西戎，有南蛮，这都不是在天下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犬儒主义所说的世界主义，是只要是个人，都在它的概念的统摄范围之下，所以他们不搞中国古代所做的那些夷夏之辨。

当然了，犬儒主义的观点境界很高，但是和现在的现实相比照的确稍微有点极端。因为我们目前是很难想象，我们要彻底地否定掉国家的存在。

不过我们也可以说犬儒主义的想法是对于马克思的共产主义思想的一种非常具有前瞻性的描述，尽管这种描述的细节的都非常的粗糙。

而且即使你觉得犬儒主义的思想要实现起来是非常的难，但是只要你经常听到犬儒主义的世界主义的想法，你也可以在思想深处受到一些触动。

你会隐隐有这种感觉，如果犬儒主义是对的，世界主义是对的话，我们为什么就那么在乎要在天下争霸呢？我们为什么要在乎我们要做世界的老大？

如果世界上的各个有野心的国家的国民，都会部分地接受犬儒主义的世界主义的思想，这就能够增进世界上的和平主义的力量。

在中国最接近这种世界主义观点的思想，就是来自于印度的佛教思想。因为佛教的传播本身也带有一种和平主义的目的，通过消磨掉世人的争雄之心来使得天下太平。

我在这里稍微再安利一下我的哲学小说《大吴帝国前传》，在小说里面主人公孙坚也就是孙权的老爹，他是马基亚维利主义与儒家宗派主义的代表，他为了孙家的繁荣而不择手段。

与之对立，西域僧人安世高的弟子言无名则是犬儒主义的佛家代言人。他的理想是在战乱中抓紧时间传播佛教，让大家意识到争权夺利这件事是多么的虚妄。

在他看来，世界上最苦的人可能还不是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饥民，而是锦衣玉食的汉灵帝。因为汉灵帝被他的生物学欲望主宰灵魂，他不知道放弃才是最大的自由。

所以我的小说是具有一定的反战色彩的。我们都知道由于复杂的因素，用汉语写作的战争题材小说大多数都不是反战题材的，甚至有歌颂战争的嫌疑。

而我则希望借着第欧根尼带给我的勇气，向着虚无主义的方向再走几步，而我虚无化的对象则是被无数人讴歌的军事荣誉。

做这件事也需要一点小小的勇气，假使也有另外一个亚历山大大帝踩住了我试图收起长矛的手，我也会想想第欧根尼当年对亚历山大大帝所说的话，“年轻人请挪开你的双足，别挡着我将长矛回炉”。

今天的节目已经接近尾声了，很显然今天我们所说的犬儒主义是有风骨的犬儒主义，是不为权贵的犬儒主义，而绝对不是对权贵唯唯诺诺的狗。

今日得到：

1、哲学史的渊源

犬儒学派名字的由来：犬儒学派的创始人叫安提斯泰尼，他经常在一个体育场中讲学，这个体育场的名字叫居诺萨格。

居诺萨格的外文的拼写里面有一个词叫Kunosarges，这个Kuno在希腊语里面就是狗的意思，所以传来传去这个学派就变成犬儒了。

古典犬儒主义类似于丐帮的成员，可以说是整个西方哲学史上穿的最差、吃的最差、住的最差、最不勤洗澡的一个哲学流派了，而且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真没钱，而是故意为之，就是作秀。

学派：开山祖师爷是安提斯坦尼——大弟子第欧根尼——第欧根尼的学生：克雷特——克雷特两个很著名的学生：希帕蒂娅和芝诺

2、犬儒主义思想：

他们将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区分为两类，一类就是自然，一类就是所谓的习俗或者说是习惯。

自然就类似于是物理学、生物学所揭示出来的世界，或者是你自己感受到的那种感觉，而所谓的习俗就是我们通过家庭与社会教育而获得的各种规范。

3、两种制约：自然规律与习俗法律之间的矛盾

统治自然的是物理学、化学与生物学的规律。但人类同时又是一个社会法律和习俗的产物，所以我们也受到了习俗与法律的制约。

要命的是这些习俗和法律也对我们构成了制约，所以我们同时要受到科学规律的制约，也要受到各种各样的社会意义上的习俗与法律的制约。

这里的麻烦是这两种制约有时候会互相打架，也就是说有些来自于社会方面的制约，他们所给我们带来的困扰甚至要大于我们的自然肉身给我们带来的制约。

所以如果我们要把自己的自由最大化的话，那么就要按照自然的要求去抵抗世俗施加给我们的种种的限制，挣脱它的枷锁，很显然自由就是犬儒主义的核心价值词。

4、犬儒主义者的自由：按照本心说话，遵循自然之道

第一点，这个自由就是要按照本心来说话，也就是说你喜欢谁，你就说喜欢谁，讨厌谁，就说讨厌谁，不要因为照顾别人的面子而掩饰自己的感情。

第二点，所谓自由，就是要按照自然的要求来进行身体锻炼，由此锤炼出一颗犬儒主义的心。

第三个方面，在做各种各样的手艺活的时候，要符合自然之道。

需要注意的是犬儒主义虽然热爱自然，但也不是抽象地讨厌一切技术，只要这个技术是符合自然之道的，他们就喜欢。

5、犬儒主义的积极意义

第一当然是环保主义了，也就是主张绿色出行，减少对于自然的过度索取。需要某种亚里士多德式的中道原则加以平衡，经济也要适度发展，但是对于自然界的索取也不能无休无止。

第二方面的积极意义就是它的世界主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