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钱成了唯一的衡量标准（三 ）
回千塘后的第四天，陈志成把陈卓阳叫走了，林小米躲在房间里睡觉。陈卓阳走后没多久，佣人推门进来叫醒林小米，要她帮着打扫卫生。无奈地起床走到楼下，冯美芬吩咐她把客厅的地擦干净，林小米去洗手间拿拖把，佣人扔了块抹布给林小米，还补充了句拖把拖不干净，要用抹布擦。
林小米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眼冯美芬，她正在客厅优雅喝着茶，明白用抹布擦地面是冯美芬的意思。林小米只能双膝跪到冰冷的大理石上，用抹布一点一点去擦拭有近两百多平米的客厅，还有楼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双膝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客厅却还只擦了一半，佣人打扫好厨房后已经借口买菜出去了。冯美芬叫林小米把沙发底下都擦擦干净，林小米挪到沙发边上，尽量远离冯美芬坐的地方。她对冯美芬似乎已经到了不寒而颤的地步，每次见到身体竟然会不由自主会发抖。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工作她找不到，离开这里，她也没有地方可去，楼梯间里或者大桥底下是冷的。问陈卓阳拿钱，以前可以，现在他也被限制了经济。离大学毕业还有漫长的三年半，或者自己只能中途缀学找工作了？
“小米，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跪着？”冯美芬端起杯子优雅地呡了口茶。
“不知道。”林小米依然跪在地上，不敢停下手里的工作，用低到几乎和蚊子差不多的声音回答。
“二十年前，你妈就是这么对待另外一个女人的，而且那还是一个怀孕的女人。”冯美芬站起来，走了两步坐到林小米不远处。
“我不知道……”林小米一惊，声音也带着颤抖，她缩起了身体。冯美芬下一步会对她做什么，是骂还是打。告诉她这些又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爸爸和她有不清不楚的过去？
“你当然不知道，那是你爸你妈的洞房花烛夜。冬天天下着大雨，你妈让她在雨中整整跪了四个小时，最后人晕倒被送进医院，孩子也流产了。你妈妈是杀人凶手，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做的那些事就该遭天打雷劈。”冯美芬把她手里的茶连着茶杯一起摔到了林小米身上。
“不会的，我妈不是这样的。”林小米往后躲闪，滚汤的开水泼到了她的手上，手马上起了个泡。
正在这时，客厅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陈志成和陈卓阳一起进来。见到林小米跪在地上，陈卓阳马上叫了起来。
“怎么了？谁让你跪地上，快起来！”陈卓阳跑去拉林小米，却不料刚好抓在起泡的地方。
“痛。”林小米不禁叫了出来。
“妈，你对小米做了什么？”
“她自己把茶倒翻烫去了，关我什么事？”
“被茶烫去整个手会这样子吗？”陈卓阳抓着林小米的双手，被冷水泡了两个多小时，手指像一个个的泡椒凤爪一样，整个手都发泡了。
“好了，别吵了，阳阳带小米上楼去擦点药吧。”陈志成看了林小米一眼，止住了两人的争执。
“妈，你能不能别这么欺侮小米？”陈卓阳不打算就止罢休。
“阳阳，是我自己不小心烫到的。”林小米去拉了拉陈卓阳，反正不管谁吵赢了，她永远是不对的那个人。
“听到没有，什么事都赖到你妈头上，三滴眼泪就被骗得没有了方向。”冯美芬起身朝楼上走去，陈卓阳拉起走都走不稳的林小米也回了房间。
“很疼吗？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这样。”陈卓阳叹了口气房间的沙发上陷进了沉思，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两人该怎么办。父亲今天把他叫出去，很严肃和他谈了林华的事。让他留意林小米会不会有什么举动，父亲猜测林小米身上一定有林华留下的东西，可林小米已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没有。陈卓阳很担心万一在两边相冲突时，林小米会怎么选择。虽然他不清楚自己父母做的事，但他绝也对不允许林小米把自己的父母拉下水。
林小米则在想着冯美芬刚才的那番只讲到了一半的话，林小米担心姑姑口中爸爸的情人和刚才冯美芬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阿姨。如果爸爸和冯美芬有什么牵扯不清的过去或者他们一直牵扯不清的话，那么自己和陈卓阳两个人又该如何面对呢？
“我很爱你，要我替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别怪我们，好吗？”陈卓阳伸出手把林小米拉进了怀里。
林小米沉默着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陈卓阳，她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她以为她对李子枫的是爱情，但李子枫却在她最需要帮助时背叛了自己。林小米以为自己不爱陈卓阳，但他却在她最困难时来到自己身边，成为她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妈妈走了，爸爸被关后，林小米所有的感情只剩下害怕。害怕爸爸要坐牢；害怕自己会流落街头；害怕姑姑的巴掌；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像一件货品一样，被人指头论脚地点评值多少钱；害怕跌进那种没有一点温度的冷冰冰的无依无靠的深渊中……
客厅事件后，陈卓阳没有再离开林小米单独出去，冯美芬也没有再逼林小米做家务，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然林小米再也没有找到机会问自己父母和冯美芬口中那个女人的事。
林小米选择躲在房间里，尽量减少和冯美芬碰面的时间。可这样子，陈卓阳经常白天晚上都会缠着林小米，不停索取。林小米觉得很累，疲于应付，她变得很贪睡。经常上午十点才起床，下午两三点就又想睡觉，晚上也经常一占到床就睡着了，有时坐在沙发上也能睡着。她和陈卓阳之间起了摩擦，林小米总在他进入时说肚子不舒服，叫痛，陈卓阳便觉得很扫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