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雷同就是巧合。」
大连市的十一月秋高气爽,白天的温度让人舒服可当夜幕低垂后温度便直线降落。当夜笼罩住整个城市,寂寞让流浪的猫在城市黑暗的角落出没。霓虹闪绕在中山路上的时候,那些天天上的星星都去哪里了?喧闹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慢慢平缓的呼吸声预示着它困顿的眼睛。
急诊星蓝色的灯光边上伴着红色十字标志,冷冷的让人心里不由的一颤。
医科学院三号急诊手术室外的走廊很长,走廊窗外的黑色的夜让整条走廊格外安静,骤降的温度让诸葛溶蔚踱步着,焦急并不能赶走她的寒冷,反而让她更紧张更冷。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依然没有暖意,她的手冰凉。
几次抬头看向手术室门上没有熄灭的灯,她的眉头都一次比一次皱得更紧,时间像是中了魔法被拖的很慢,明明才两个小时怎么就像过了二十个小时。她双手呵了一口气,敷在脸上缓解了下,热量让血液缓缓流动起来,她感觉好多了。
啪啦,啪啦,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熟悉的身影呼啦一下子飞了过来贴到她身上,诸葛溶蔚耳边传来哭声。
“接你的时候,她听说你车祸了。”一旁传来旁白一样的解释。
诸葛溶蔚推开身上的狗皮膏药,“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她表情有些郁闷的看着张杨,“麻烦你离我远点,口水都要沾身上了!”这人是不是狗变得,完全一副狗的性格。
“你养条狗也没有她那么黏糊!”关关悠闲的走过来,看来看手术室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便挂了“这边的情况显然不是很乐观,我帮你找人问问住院部那边还有床位没,不过一般情况都是直接送重症监护那边。”关关的判断很理性,“这么长时间的手术这个人估计真的很难……”活!
有些话真的不能说,都是说臭嘴说准事,关关有自知之明,自己嘴巴经常太准了。
“看起来的确不是太好哈!”张杨又一次贴到诸葛溶蔚身边,“你怎么在抖呢?”
“滚一边去。”诸葛溶蔚再一次把张杨推一边“去一边玩你的抖音!”张杨小爪子在空气里面摆弄了几下,嘴巴一努只好退到关关身边。
“人生在世,凶多吉少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嘴巴又烂又臭的人总是有的,“她这样就是活过来,估计也的半死吧!”张杨表情怪异,眼睛斜着,嘴巴歪着“要是落个半残不如一下子……”这人的嘴巴不能乱说,关关立刻捂住了张杨继续胡说八道的嘴巴。
“少说两句你能不能胖哈!”
“住院部留一张床位肯定是没有问题不过……。”就看这人命大不,关关的话依然没有暖到了诸葛溶蔚到心里,人命真脆弱。
“你家那个小姑娘说话都说不明白害的我闯着红灯来的。”张杨开始抱怨起来。
“滚蛋,你不说你自己脑子反应跟浆糊一样。”关关鄙视了张杨一眼,一个脑袋里面都是大米的笨蛋。
真是一脑袋屎的家伙。
“坐一会吧!”关关让诸葛溶蔚坐下,冰凉凉的椅子让人的心更不舒服,
“怎么就你自己?”
“我让玲珑回公司了去安排一些事情。员工家属应该正往这边赶,她父母是外地的,一时半会应该到不了。”说这里诸葛溶蔚看一眼手术室,“但愿不会有事。”但愿的意思有时候真的不准,若真的没事就好了。
“放心吧。没事的。”关关安慰道,手指碰触诸葛溶蔚身体的时候发现她真的很冷的样子,冰冷的手,青色的血管浮现,脸色巨差,嘴唇微微干裂着。“你脸色真的很差。”
“最近特别累。“诸葛溶蔚用手指按着太阳穴,这种突发事情虽然她早有准备但忽然降临还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你冷吗?”
“还好。”
“好什么啊,你看抖的跟簸箕一样,一会儿就像玩抖音中毒了,等我哈,我去给你拿件衣服。”张杨话音刚落一溜烟就消失了。
“她不说话能不能活过三天?”看着疯癫消失的张杨背影,两人感叹。
“医生描述,送来的时候双腿碾压性骨折,胸部,盆腔都有严重损伤和积液。而且开车的司机还造成了二次伤害,这些伤害都集中头部,当场挤压过度可能真的很危险……。”想到一些血腥场面嘴边话没有说完,诸葛溶蔚就感觉一阵阵胃酸泛起,忍不住的干呕了几声。
“你不是有了吧!”干呕这样的情况通常都是怀孕才有的表现。
“不知道,上次检查是颈椎病导致的胸闷气短噁心。”假性怀孕也是婚后女性常出现的症状,“如果真的来了,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想到孩子,诸葛溶蔚的表情暖了很多,她很是希望天使降临。家庭没有一个孩子总是不能圆满。
关关本来想说什么,这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放心吧,都会顺心顺意的。”她换了一种语气。“我这边得开始准备红包了。”
“现在交通意外引发的工亡单人赔付额外交通肇事的责任方应该会双重赔付吧。”诸葛溶蔚换了一个话题,孩子的话题她虽然很热与讨论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讨论的时机而且前几次有些失误导致白高兴了。
“OK,OK,我们换这个话题。”关关识相的说。“如果真有意外,赔付额度相当可观。”虽然这笔钱不会由单位承担但多少钱都换不回一条人命。
空气中一股消毒液的味道,两个人沉默了,人和人之间谈话的时候如果忽然沉默都说有神灵或者妖魔经过,是不是死神这个时候来了呢?
年轻的生命戛然而止,拍拍手活人就消失了再也不用操心人世间的,而活着的人会是怎么样的?
这个谁会知道呢?
咔咔咔,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由远至近,一个人急忙跑来。
“这里面是孙晓晓吗?”来人一脸急切,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原有的粉妆有些不均匀分布,掉光色的唇上暗淡发紫。黑色的风衣内是黑色职业套裙,加绒的黑色丝袜内一对纤细的腿让人联想到监狱里面的小萝卜头。
两人站了起来,关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您是?”
“我是孙晓晓表姐。”女人有些慌张,“我刚刚去住院部,那边没有孙晓晓,然后打电话给她的同事,说还在手术室?”语速极快的她全身也在发抖。
“请放心!医生一直在尽力抢救。”诸葛溶蔚反应的很快,这个时候安稳人心比什么都重要。
“晓晓怎么样了?很严重是吗?”女人焦急的看着诸葛溶蔚,“请一定要救救她啊!”说完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
“我相信医生一定在尽力的。”孙晓晓的表姐——余小昭,她是有些耳闻的,一个很踏实的上班族,虽然只比孙晓晓年长几岁但早年独自来这城市闯荡的时间却很长。“这边坐。”诸葛溶蔚扶住了余小昭。
“我是诸葛溶蔚,是公司的……”
“我知道,我听晓晓提起过你,你是她的领导。”咬紧了嘴唇,余小昭眼眶里面眼泪打转,“我叫余小昭,和晓晓自幼一起长大,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
声音再次哽咽起来,“小时候晓晓家里条件不好,她一直寄宿我家,从小就爱学习,就懂事……”声音越发激动,哭泣跟着而来。“呜呜,呜呜,我可怎么和她爸爸妈妈交代。”咬词不清的说的说完后,余小昭的哭泣声从心起,她痛惜,她害怕,她想的虽然并没有那么多那么复杂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的就是,人命和钱。
“具体情况现在没有办法说明,但请放心我们公司会配合医院尽力去做,而且所有费用我们都会先行承担。”无论怎么说工作期间发生的工伤或工亡都应该是企业要负责,此时如果推脱那么未来企业所要面临的局面就非常被动。
听完诸葛溶蔚这段话,余小昭的提到嗓子眼的心渐渐落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非常感谢的握住了诸葛溶蔚的手,“谢谢,谢谢。”
诸葛溶蔚的心却格外的沉重,谢谢这个词太重了,这里面的人如果活着还好说,如果死了,谢谢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早上这个人出门还是活的,但是现在就变成了尸体?
她不喜欢这个时候的谢谢,她转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咬紧牙齿,坚强,坚强,一定没有事情的。
三个人彼此默契的沉默不语,手术室外的灯一直亮着,漫长的等待,度日如年的感觉,仿佛被拉开的时间和空间让一切都死寂的可怕。
命,有时候不是我们说的算的。
停车场内白色的卡迪拉克xt5后备箱被打开,温暖的黄色灯光中张杨趴在后备箱一阵翻腾,她费劲的找也没能找出一件像样的衣服,只能在最里面翻出来一条围毯看起来还有些保暖的功效。
将就用吧,总比没有强。想这里她退到车外,锁好车子准备返回医院。
走到车子前端,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笔直射来。她赶忙用手臂挡住眼睛。一辆白色的丰田卡罗拉速度极快的划过,几个熟练倒车动作就把车子完美的停好。
真是牛气十足的司机,张杨嘀咕的骂了几句,但想到这里是医院,指不定是有急事也就放弃谴责对方的念头。
“爸爸,爸爸。”稚嫩的声音在张杨身后传出,女孩萌哒哒的说话声立刻粉了张杨的心,她转头看去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从卡罗拉后座开门下来。“爸爸,小姨怎么了?”女孩年纪不大天真的问话让人怜爱。
一个男人从驾驶室下来,“你妈说小姨车祸住院,我也不知道,等下去看看。”
“我饿了爸爸。”
“你等等,一会儿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解答。
手机响起了一阵阵俗气的音乐,他用蓝牙接听。
”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晓晓车祸住院了。小昭已经到了,我和楠楠刚到,五姨和五姨夫再快也得明天早上。放心哈,我知道……”男人带着女孩快步经过张杨的身边的时候语气变得更不耐烦,“现在这公司都有保险,要是死了也能赔好几百万。”
“好几百万!真的假的”由于对方声音忽然提高,张杨居然听见了对方尖叫质问声。
“这种事情是工伤,工伤当然要赔而且还是车祸,晓晓不是还有一份意外伤害保险吗?就是和小昭一起买的,估计这些加起来得有个几百万。”
“妈,这人还没死想钱干什么。”男人走的很快声音变小“我们快到了,不说了。”匆匆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女儿,“一会儿你跟紧爸爸,不要乱说话哈。”
“楠楠知道。”女孩子乖巧的回答。
张杨走在这对父女身后,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忽然有种预感,他们之间一定会有后续接触。
她留心多观察了几眼男人,178左右的身高,休闲外套,牛仔裤,一双帆布休闲鞋,快进医院前居然停住点了一支烟,这动作让张杨超越了他们。张杨用余光看去,男人抽的速度极快,几口后烟就下去一大半。
女孩安静的等着,她看来很习惯这些。
张杨加快了几步走到电梯门口,她可不想趁机吸几口二手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