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手持一卷《饮水词》独自倚靠在南窗品味来自三百多年前的情与叹,多么惬意自在。有这样一个地方,躲藏在点点文字之下,让我们伫立在光阴的路口,随历史的风,倒向流淌去打捞一场深沉旧海的清朝遗梦,去追随一代相国公子的脚步,去品读书中的世界。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身为纳兰府的长子,他有着令人称羡的尊贵身份,有着与日争辉的稀世才华,有着翩然非凡的傲然气质。集世间优点于一身,获万千宠爱于一身,他被推向人生的最高境界,成为康熙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却有着平凡人无法体会的凄寒与冰凉。高处不胜寒啊!那份无人可记得荣耀背后充斥着太多的利益与猜疑,他于皇上不过是一枚棋子,摆在皇宫的棋盘上,任凭皇帝驱使,他不但无法把握输赢的命运,连选择黑白的权利也没有,只能无奈的忍受与担当。而那文官的仕途之路生生被阻挡前进,他知道,自己的才华对那位少年天子是巨大的威胁,于是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三百多年前,他满腹愁思,将所有的情志心性都付诸于词中,每一笔墨痕都浓郁饱满,浓郁的不参杂一丝水分一毫杂质。三百多年后,我翻开词卷,手微触着泛着历史韵意的文字,那一字一句,无论过了多少年,黑还是黑,白还是白,就连悲喜也是澄澈分明的。他的词,一直保持着未被磨去的棱角,一直秉怀着原有的本真初心,即使已隔多年岁月,依旧抵达我的内心深处,而我也似乎感染了他的惆怅,感知他的人生行途未必一路繁花直至天涯深处,原来也会有浮云遮目,风烟扰心。我的眼睛渐渐模糊,仿佛他正站在我的眼前,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捧着他爱的书卷,喃喃自语:我是人间惆怅客!
“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纳兰的词,被世人由古至今的争相捧读。纳兰的心,纳兰的情,纳兰的愁,纳兰的思,纳兰的灵,都有着令人难以言喻的魅力。我们翻阅他的词,不仅是对他身世与如流星般短暂人生的叹息,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词巧妙的表达出我们心灵深处的情怀与感悟。那种至真之美,切肤之痛,如同一只系在手腕的玉镯,戴上就不愿摘下,我们愿意做他的知己,愿意读懂他,愿意用内心的真诚去抚平他多年的伤痛。
三百多年了,多么遥远的岁月,沧海化作桑田,可又是如此的短暂,于历史长河只是流星般的一瞬之间。曾经富丽堂皇的紫禁城,如今只是一座虚空的城池,再也不能感知曾经显赫辉煌的康熙盛世,再也不能寻踏纳兰性德的一生一世。
还好,有这样一个地方,让我们与纳兰的灵魂在这一篇篇词卷中碰撞相惜;有这样一个地方,让我们了解一个真正的纳兰性德;有这样一个地方,没有历史的洗涤,没有时间的过度染化,就这样原原本本的保留至今,那《饮水词》的一字一句皆是纳兰的心与情。
有这样一个地方,是《饮水词》
有这样一个地方,让我爱上三百年前的他,爱上纳兰性德!
(安徽师范大学 陆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