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农历三月天的倒春寒最是难熬,今年尤其一反平常,竟是冷过了三九天。惊蛰将过半月,虽还未见到一派生机的景象,不过一连几日都是碧空万里的晴天,封冻数月的河水已经日渐潺湲,前些天还有几只野鸭在水里闲游。偶然想来,开学也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许多天来,对于“学习”得怎样我不得而知,但我却有了一些别的感触。既是心得,那便有所体悟,而关于“效果性”与“自律性”的种种,人们早已听得不胜其烦,所以我只想就“在教育中群体对于个人的意义”来谈一谈。
在我偶尔反思起这段时间的非传统教学时,我曾想过:学生们如果长期处于这样的学习环境中,那么其个人很可能会变成一个独立的,甚至是孤独的个体而存在。在这种封闭式的教学模式下,每个学生仅仅只是能够与同学和老师建立起简单的社会关系。也就是说,这种非传统教学模式并不能像传统教学模式那样,使学生们通过生活中的接触,来建立起人际关系上更加亲密的联系。
亚里士多德曾说过一段话:“从本质上讲,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那些生来离群索居的个体,要么不值得我们关注,要么不是人类。社会从本质上看是先于个体而存在的。那些不能过公共生活,或者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过公共生活,因而不参与社会的,要么是兽类,要么是上帝。”
亚里士多德的这段话给了我很好的启发,尽管我不能够认同他这段话的全部观点,但他所说的“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这一点却让我不可否认。
我国自古以来就有许多高洁的隐士。有耻食周粟而隐于首阳山的伯夷叔齐,有不为五斗米折腰而隐于南山的陶潜,还有仕路坎坷又一心向佛而隐于钟南山的王维。他们隐世或是因为对官场或世道的厌恶,又或是因为在政治上的不得意而不得已为之等等原因。对于这些人来说,尽管他们脱离了群体却依然能够自给自足或乐在其中,这里面不能够被忽略的重要一点是:他们在开始隐居时,无不是在其精神与思想成熟之时所做的选择。也就是说,这些人并非从生命之初便过着隐于世的生活。而是在一种特殊的社会背景之下,当其向外求而不可得时,便进而转向自己的内心,开始向内寻求。
而一个人精神与思想的形成,在我看来主要涉及到两个方面:一是书籍对自身的塑造,二是一个人的经历及其所处的社会环境。在现代社会许多因素的影响下,成年人中日常读书的人所占比重就已经非常之少,更何况精神与思想都尚未成熟的青少年。而就经历来说,我国大多数青少年在九年制的义务教育以后,基本都会选择继续念书,所以也很少会有真正的所谓“人生经历”。倘若再抛开家庭经济与家庭环境的影响,那么唯一能够给青少年带来思想上影响的地方就只有学校了。
另外便是人在情感之上的依靠。亲情、友情和爱情是常常被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三种感情,而大多数人的友情与爱情启迪的源头都是在学校里。关于友情,人们最多所慨叹的就是青年学生时期的坦诚相待与无所顾忌,因为那时的青年们大多不谙世事,与朋友相处还有所忠信,而人在心智还未完全成熟时往往最容易接纳并相信他人,所以学生时期的友情大多能够建立起牢固的根基;关于爱情,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承认自己学生时期的“单纯”,尽管当今的教育制度都在有意或无意地避免,但它对学生关于美好与自我的认知的重要性,始终是不可代替的。而所谓的“早恋”一说,无疑不是在某种方面对人性的压抑。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培养,不只是为了寻求心灵的寄托,更是为了让人学会如何把握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只有这样,人在群体与社会中时,才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随着开学时间的过去,全国各所中小学与高校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非传统教学。而这次大概也算是我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非传统教学,随之而来的诸多的问题都需要我们进行思考。尽管如此,这段时间的“改革”对于往后教育模式的转变无疑是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性意义。
我尚且记得在中学的时候,听到过人们所说的“多年以后不再会有学校”的深切愿景。如今看来,那以后大概不会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