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想恋爱,中年想旅游,老年想长寿,不是浪漫主义是什么。本来这样也很好,可是都市、上班族、公寓、超级市场、地下车,都不浪漫。”
木心先生在《琼美卡随想录》里这样说,现代是个充满替代品的时代,没有英雄神话,只有啤酒泡沫般的畅销书。
我们宛如生活在封闭的罐头匣子里,毫无趣味可言,每日庸碌匆忙,虽然有爱情这个调剂品,却也还是一头雾水地向着未知方向努力。
而在“爱在”三部曲中,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浪漫的事,在火车上,在闹市区,在河畔边,在咖啡厅,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街角,他们的相拥相吻都是十分美丽的镜头。
这是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十八年间的呕心沥血之作,从《爱在黎明破晓前》、《爱在日落黄昏时》到最后的完结篇《爱在午夜降临时》,杰西和赛琳的故事不仅写尽了他们的半生时光,也是城市里众多青年男女的缩影。从青涩稚嫩到心衰色驰,从简单纯粹直至沧桑无奈,我们终会被囿于一座出不去的围城中。
只是影片给了我们温暖和憧憬,相逢不易,我们遇到的所有爱与不爱皆是幸运。岁月亦非无情无义,即使磨砺了心性,让我们不再年轻,让面容变得消瘦苍老,但终究没磨灭我对你真挚的爱意。影片中的大段对白,无一不是箴言,诉说了我们生活中的心绪。或许此时此刻难以理解,但以后,总会有一个时间,你会豁然开朗。
和诸多爱情情节相似,美国男孩杰西与法国姑娘赛琳相遇在西行的列车上,只此一见,相谈甚欢,一拍即合结伴去游历维也纳。
一路走去,他们经过无名公墓,露天咖啡馆,古老的唱片行,在游乐场的摩天轮上拥吻,听吟游诗人写诗,走过之处他们聊历史文学、聊过往经历和世界。走累了躺在雷赛尔公园的草坪上谈人生,度过了美好的一夜。
杰西说“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是另一个人。”一次小小的偶遇,可能就是你苦候良久的邂逅。
“岁月会像兔子一样溜走。”与杰西为赛琳吟诵的诗句说的一样,九年时光匆匆而过。杰西成了著名的小说作家,他与赛琳再次相遇,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因时间造成的隔阂,和之前一样,他们相谈甚欢,谈论被撰成书的故事,世界命运,各自的生活。
彼时杰西已经成家立业,赛琳也有了爱人,他们的聊天内容更趋深邃现实,少了曾经的单纯肆意,多了因个性和观点不同而起的争执。
最终以赛琳弹奏的一曲《华尔兹》作为结尾,杰西的眼神似乎是在暗示他们仍会在一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赛琳提醒杰西会误了飞机,他满眼笑意深情的望着眼前的赛琳,微微启唇:
“我知道。只是,我误了飞机还可以改签其他航班,如果这次误了你,便什么都没有了。”
再九年,杰西和赛琳步入中年,经历了婚姻的一地鸡毛,感情的万般不顺遂。他们不再能如年轻时轻松地谈天说地,而是为柴米油盐的工作与生活焦头烂额。比起之前显然缺少了太多浪漫,只是这才是触手可及的真实生活。
如同杰西最后说的那样:“天知道他有多少毛病,一生虽努力却难于去亲近去陪伴自己最爱的人,为此他十分抱歉。但你是他唯一的希望。这是真实生活,不完美但真实。”
那时我们鲜衣怒马,誓言约定都是脱口而出,从不去细细思量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理想与现实常常相悖,也许就是这一点不完美才能造就完美。
导演重新解读了世间的爱情,许多爱情故事都戛然而止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故事却不然,着眼于未来,如果把目光放得长远些,潮水退去,一切归于平静,我们还会像如今这般喜欢彼此吗?
影片中有一句印象深刻的台词:“年轻时总以为能遇上许许多多的人。而后你就明白,所谓机缘,其实也不过那么几次。”
我们每天擦肩而过的人数不胜数,那么多节车厢,我们又恰好坐在一起,能在一面之缘后认识,毫无防备之心,分享生活点滴,最后相爱,这样的几率更加微乎其微,所以这也让我更加相信他们是命中注定。
故事告终,如影片名字诠释的那样,我爱你每一天,从黎明破晓到日落黄昏一直绵延至午夜降临。用《All of you》的歌词作为结尾:“因为所有的我,都爱所有的你,所有你完美的不完美。”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