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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八日。
又是一个高温橙色预警的天气。
白色车子挤过嘈杂的小镇集市,转弯拐入一条宽阔的水泥大道。
道路两侧杨树整齐排列,车子缓缓行驶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车内空调呼呼吹着,吹醒午后沉闷的空气。透过灰黑色透明车窗,入眼的是一望无际葱青的玉米地。成片的绿色在远处与一抹红色相接。
那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东南小学。
玉米地在一片尘土中飞快地掠过。
不过五、六分钟,我们便抵达东南小学。
一行十一人,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站在那半旧的铁门前,齐齐地望向铁门之上四个朱红色的大字——东南小学,思绪不同。
我暗暗在心中吁了口气:开始了。
七月九日。
嗯。我们开始得很简单。
孩子们总是精力充沛。未过七点就陆陆续续地聚集到学校。
大多数孩子是骑自行车过来的,没有家长陪同。约摸五六十人,后几日有添了一二十个。这些孩子大多都有兄弟姐妹,往往是妹妹上三年级,姐姐上五年级。哥哥姐姐领着弟弟妹妹一起来到学校,原本独个儿的、还在害羞的孩子立马开心的冲上去打闹成一团。气氛渐渐融洽、和谐起来。一律的精瘦身形,天然晒黑的小麦色皮肤,沾满尘土辨不清本来颜色的各式拖鞋、凉鞋,总是挂在脸上的纯真笑意,莫名让人整个儿的心都柔软下来。
印象最深的是先来的两个女孩。踩着似乎是妈妈的厚底凉鞋,一个绿色迷彩背带短裤,一个浅蓝色牛仔背带短裤。看样子是关系很好的小姐妹。“迷彩女孩”总是笑得很灿烂,露出可爱的虎牙,交谈时不时用手上的扇子半掩住自己的脸,似是害羞,却又让人觉得是个挺大方、外向的女孩儿。穿牛仔的女孩则总是笑着不说话,细长的眼睛底下有说不尽的欢喜。
我想,他们是喜欢我们的吧。
七月十一日。
上课第三天。
这天早上很欣喜地听到三年级教室传来孩子们朗诵英文的整齐声音。不得不讶异孩子们记忆力惊人,仅仅两节课,就记下了我们都未必能记下的内容。听孩子们说,他们平时是有英语课的。不多,一周两节。也许是不重视,五年级的英语水平也仅仅是比三年级先学会了二十六个字母而已。可看着孩子们英语课上积极渴求的神态,谁都能感受到他们对未知知识和世界的向往。
很庆幸,我们能给他们带去喜欢的东西。也很欣喜,我们能为他们看更大的世界起到哪怕只有微弱的一点影响。
当然,和谐之中肯定会有一些小插曲。
总有几个调皮的孩子爱在课堂上捣乱。小摩擦也接踵而来。
与我们熟悉之后,一些孩子调皮捣蛋的天性开始暴露出来。比如,三年级有几个小男生上课爱吵吵闹闹,满教室乱跑;四年级有男生故意招惹女生,没有缘由地出手打了人家一下;也有五年级的这个女生给那个女生传纸条表达自己对某件事情的“愤怒”与“不满”,其中也不乏谩骂之语。班主任们为此也颇为头疼,往往刚让眼前两个“捣蛋鬼”互相道歉、握手言和,那边又有人搀着“鼻涕虫”进了办公室,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待事情原委。索性孩子之间都没有“隔夜仇”,转眼又能欢欢喜喜地一起玩耍。
七月十三日。
趣味运动会。
运动会定在下午第二节课,天稍凉快的时候。
孩子们很是兴奋。平日里他们最爱的体育运动是乒乓球,其次是篮球。活动时间,我们带来的乒乓球拍总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被“一抢而空”;放学后也总有一大群孩子不肯回家,缠着几个会打篮球的男老师一起投篮玩,直到该回家了也还不尽兴。
运动会就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和理由。
下午四点左右,太阳依旧火辣。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聚集到了教学楼前的小操场上。一个个提着早早准备好的水,踏着前一天吩咐要穿好的运动鞋,像是要奔赴战场的小将军。三个年级是分开进行的,一个年级分成三个小组。我跟着四年级的班主任一起主持四年级的运动会。
篮球运球接力的时候,有个小姑娘掉了几次球,重新开始好几次,最终是勉勉强强把球运到了终点,便一个人躲到升旗台下哭鼻子。虽说是一天中稍凉快的时候,却依旧挺热。小姑娘双眼红彤彤的,泪水和着汗水一起淌下,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见她伤心,安慰了好一阵,却并没有起效。待到篮球接力结束,与她同一组的另一个小姑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蹲坐在她身边,凑过去悄声说了句“不要哭,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棒的”。小姑娘的眼泪霎时止住,接过了我递过去的纸巾。
我曾经见证过很多友谊,也拥有与他人的友谊。但孩子之间的友谊,是我所见最真挚的。
夜里无事,倚在三楼走廊的栏杆上,有星星,有凉风。教学楼前的树林规模不大,树却很高。在夜风中摇曳着,发出簌簌的声响。一连几日皆有晃动的手电光线在林中闪烁,许是有人在捕蝉;也有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音穿过林子,钻过密集的蝉鸣,回响在不大的操场之上、广袤的星空之下。
七月十六日。
和孩子们一同准备了一台文艺汇演。
报名节目时,孩子们很是积极。朗诵、独唱、小品应有尽有。有的是这几日上课所学,有的则是自己的精心准备。
为了防止下雨耽误汇演,我们早早便开始了。
节目一出接着一出,一切都很稚嫩。稚嫩的嗓音、稚嫩的演技、稚嫩的笑容。
一个女孩儿独唱风吹麦浪的时候,略显怯场。我们站在观众席的后方,正对着她,跟着节奏挥动手臂。观众席中的孩子,一开始不解,笑着问我们为什么。不一会儿便也跟着挥动手臂,默默为台上的女孩儿,也是同学、朋友,送出鼓励与支持。
汇演节目中还有手语节目,由孩子们跟着歌曲打手语。当“虫儿飞”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台下作为观众的孩子也跟着打起了手语。教手语的女生说,她一开始也惊讶为什么三年级的孩子没有上课便会了。孩子们告诉她,是她们在四年级、五年级的哥哥姐姐们回家后教给他们的。
我突然想起那日运动会后与几个女孩儿的谈话。大多数孩子的父母都在外工作,及时不在外地,也要七八点才能回家。平日里,家中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一辈,懂得不多,交流得也不多。她们喜欢在学校的日子,有大哥哥大姐姐陪着,很开心,很充实。
最后,我们十一人唱了一首歌,是张震岳的“再见”。
孩子在一些事情上从来都很敏感。听到歌词就能会意。不一会儿就哭成一片。
我们十一个人,每一个都被包围着。孩子们小心翼翼地递上我们送的郑大校园版的明信片,要我们写下自己的姓名、联系方式和祝福语。孩子的天真让人不得不动容。他们就是以这种方式,也只能以这种方式,留住我们、留住这个七月。他们之间,有许多人不止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不止保存着一张这样的明信片。曾经来过的人,可能已经成为过客,匆匆而去,最终留下的只剩下这些孩子和孩子紧紧攥着的回忆。
我们也会成为他们生命中的过客,可他们手中攥着的回忆却越来越多。
再见,对于是否会再回来的问题,我们无法应答。
再见,我们会牢牢记住你们的脸,珍惜你们给的思念。
再见,明天我们要离开熟悉的玉米地,熟悉的你们,或许无法说一声再见。
七月十七日。
该走了。
为了避免孩子们的送别,我们早早便收拾好行李,车子一到,便像昨日歌中所唱,不回头地走了。
我记得,我们来时,夜空里挂着的还是一轮圆月,有一圈淡淡的月晕,很是静谧淡雅。有一日,那月亮甚至是红色的,就像我们来到这里,与一群孩子相遇、相识。短暂的八日是这年七月中最火红的一段时光。
这天我们起的很早,天还是黑的,月还明亮着,却不再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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