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我和阿姨打球了。要知道,之前董宁可跟我说过许多次她妈妈年轻时候经常打乒乓球,初中还经常和她在小区里打呢。
阿姨发动攻势了。这一球角度刁钻,速度奇快,要不是初中时经常这样被人戏弄,完全接不到。我右腿顺步,一个漂亮的海底捞轻松地回了过去。阿姨接着往我的另一侧打去,这一球的刁钻仍不输第一球。我心中早以料到,于是两个大步后微微侧身,反手打了过去,“我以前就经常被别人溜。”
“是吗?那我继续喽。”阿姨一边说一边身体上前,启动网前碾压模式。
“幸好我之前已经习惯了,阿姨你的左右横溜对我不起作用。”我沉着打着,等待阿姨的失误。
果然,不一会儿阿姨的球就打出界了。推了推眼镜,阿姨说:“老啦,不行了。”
哪有,阿姨您看起来是如此的充满青春活力。我在心里默默念叨,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没讲,只是回了一个小小的微笑。而她,则在一旁的矮单杠上转圈圈。她倒在那儿,凌乱的短发几乎垂到地面,蜷着小腿,眼睛盯着前方。那样子,可爱爆了。看她又转了几圈,我笑着说“你这么厉害的吗?”
“这挺简单的呀,我以前…我以前还做过更厉害的动作呢。”她立了起来,理理贴在脸上的发丝。接着就给我讲起了她以前学舞蹈的经历。阿姨时不时调侃她两句。而我,很喜欢这种融洽的氛围:她和她妈闲聊着,我在一旁笑着,偶尔附和两句。我笑得看起了天,竟仿佛看见母亲的模样,远远的,可望而不可及。我对她们母女俩是羡慕的。我笑得更肆意了。
那天下午怎么告别的已大抵忘却,只知道自己在宿舍的门口望着夕阳下的红叶想了她好久好久。
一晚很快过去了。我提上旅行箱,和室友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宿舍大门。阳光很好,公交很挤,道路也很堵。一边照看箱子,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接电话,是家里打来的。用欣喜的语气道平安,用放松的家乡话说要归乡的话。一到汽车站,我就蹦出车门,抽出拉杆,拖着箱子前行。看着长龙似的队伍,我的心里无限感慨。可要问我感慨的是什么,我却完全答不上来。这种状态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管是热闹的街景,还是宁静的夕阳晚景,亦或是嘈杂的教室混景,我一不小心就都会陷进这种状态,时而短暂,时而长久,可相同的是我都很留恋这虚无的混沌。
挤过狭窄的安检口,进到候车室,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松了口气,坐在了箱子上面。我比对了一下车票,怎么没有一检票口呢?我的目光再扫了一道,还是没有,我有点慌。最后发现,走错候车室了,应该去那边才对。对的,就是这边。我提着的心悬了下去。许久,我坐上了大巴,打了几通电话,就安静的刷着新闻。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肯定不是看新闻的心情。
大巴启动了。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