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雪样就出门了。她向着昆仑山继续往上走,一边走一边找,从旭日初升到残阳消逝。她对着脚下的荒草说,“雪样,你要加油!”她对着身边的羊群说,“雪样,你要加油!”,对着头顶的大雁说“雪样,你要加油!然而,她还是没有找到。当白昼慢慢被夜幕吞噬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很冷,拖着疲惫的身体又回到了昆仑山神府。
第三日,东方刚刚露出点点微光的时候,她就出发了。第四日,第五日,半个月,日日如此。每日出门前她都告诉自己,一定能找到,每次却都是无功而返。看着日渐消瘦的雪样,临窗心生疼惜,他去找了陆吾,希望师傅能帮助雪样。可是,他哪里知道自那次听雪样提起秋韵灯盏之时,陆吾已开始留意这个弱小却又执着的姑娘。她每日的努力和坚持陆吾都看在眼里,他只想看看这个姑娘能坚持到何时。然而,不可否认,这些天他确实是有些感动的。
这日,像往常一样,雪样迈出昆仑山神府的大门,她心里想着还有哪些地方没有找。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孩子,找的怎么样了?”
雪样转身看去,陆吾正站在身后,慈祥地笑着。
“昆仑神,我已经找了很多天了,可是还没有找到。”说着一向乐观的雪样脸上闪现出一丝失望。
“哦,如果今日还找不到,那你还要找到什么时候呢?”陆吾问道。
“我不知道,可能还会再找,只是我怕长安的母亲坚持不住了。”说完,她的眼角渗出点点泪光。为了不让眼泪淌下来,她抬头望了一眼远方,温柔的金色中,茫茫的昆仑山,透出无限的凄凉和悲伤。
“那么,你的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陆吾问。
“心痛症”。雪样答道。
“可曾找过大夫医治?”陆吾的问题就像当日临窗的话一样。
“找了,长安的大夫几乎都找遍了,可都没什么用。”虽回答过很多次,可每次雪样都会难过。
“长安?”听到这个地方陆吾突然感起兴趣,“我也有一故友家住长安,不知姑娘家在长安何地?”
“锦溪!”雪样回答。“没听说过吧?!”见陆吾怔住,雪样以为他和别人一样,并不知锦溪为何地。“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家在锦山脚下,门口一条锦溪,春秋时节遍地繁花,满山彩叶,特别美。”说着,她满眼幸福的笑。
听到锦溪,陆吾神色大变,他根本无心听雪样后面的话,眼前就浮现出来十几年前送孩子的情景,再看看眼前雪样的模样,他既震惊又感慨。
“昆仑神!”“昆仑神!”见陆吾愣在一旁,雪样叫了他好几声。
“嗯!”陆吾轻轻应了一声,回到现实。
“那没事的话,我先去找药了。”见陆吾恢复了笑容,雪样说道。
“如果我能治好你的母亲,你愿意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当年因天帝之怒,迫于无奈将木神与清芷之女送人,陆吾一直心有愧疚。此时他心想,不如趁此机会,让雪样回到自己身边,好好教导,方不负兄弟之托。
“您能治好我母亲吗?”“你真的能治好我的母亲?”听了陆吾的话,雪样一下拽住陆吾的袖子,像个突然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激动又欣喜地问道。陆吾微微点点头,笑了。
“昆仑神,如果您真的能治好的母亲,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想着能母亲的病有救了,她开心地不知如何表达。
陆吾没有说话,只是和蔼地笑着。
突然,收起了笑容,雪样略带认真道“我知道您是神仙,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陆吾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个小妮子!”“算话!”陆吾肯定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医治母亲?”雪样继续问道。
“现在就去!”陆吾答。
“现在?不用准备东西吗?”雪样激动却又不可思议地问。
陆吾笑了笑还是没言语,抓起雪样的手臂就飞走了。
“孩子,我们现在去医治你母亲,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的条件是你要和临窗一样,拜我为师,并在我身边呆三年。”空中,陆吾道。
“好的,师傅!”雪样开心地叫了一声陆吾。看着眼前机灵可爱的孩子,陆吾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冷酷。
片刻功夫,他们已经来到雪样的家。长安之南的锦溪,一户满是鲜花的小院。
陆吾和雪样的父母相见,心有所感,慨叹时光。不出一刻,雪样的母亲就恢复了往日神采,皱起的眉毛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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