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元
No.29/第十九章/1 -1
第十九章 决胜浑河沿 收复西四城(之一)(上)
所有的计划在跟敌人接触后就烟消云散了。——19世纪,德意志帝国参谋总长老毛奇如是说。
上回书讲到清军在阿瓦巴特庄大获胜仗,向南追至洋达玛河,逼近张格尔老巢喀什噶尔。这时,有消息传来,称张格尔又凑集了数十万贼众,准备沿途抵挡官军。长龄估计张格尔在战势对其愈加不利的情况下,肯定会全力抗拒。长龄还查明,从目前大军扎营处距喀什噶尔仅七八十里,中隔七里河一道,那里回庄鳞列,道路狭隘,另外,他又从被俘贼匪讯得口供:“张格尔羽党尚多,处处均有准备”。于是,长龄判断张格尔最后的设防地点当在七里河,官军将会在那里与敌遭遇。
七里河位于喀什噶尔以北,顾名思义,就是流经城外七里处的一条河流,此乃喀城最后一道天然屏障。
长龄随即派人查探进军线路,很快得到报告:从我军当前所在位置洋达玛河出发,前方只有一条大路通往七里河,中途先要经过一个叫“浑河沿”的渡口。
书中暗表:浑河又名博罗和硕河,“浑河沿”乃浑河上的一处要津,位于喀什噶尔以北十里处。
二月二十九日,清军首先向浑河沿进发。
当初,大军出征时共有三万六千余众,长龄恐敌深沟高垒,遣偏师绕袭我侧后、断我粮道,故每走一程,便多留屯兵,严防后路。所以,当此进军喀什噶尔之时,其实际兵力尚不及二万。长龄令武隆阿、杨芳为先锋,统领主力大军一万数千众头前开进,自己则与杨遇春仅带二三千兵马随后督征。
就在长龄抵近浑河沿时,接到探报:浑河南岸发现贼匪,其势甚众!长龄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判断有误,张格尔关口前移,把防线设在浑河沿,而不是七里河。
大战在即,长龄急忙督率本部人马赶与前锋大军会合。然而,当他赶到浑河北岸时,却连个前锋的影子也没看见,反倒与大股叛军猝然相遇。
浑河沿距喀什噶尔仅十里地。清军前锋大军因迷路失期,尚未赶到这里,而喀城方向的叛军已有十余万众在此拒河守险,以待我军。
隔河望去,但见叛军在南岸凭河列阵,沿滩涂挖掘三道战壕,其后叠筑土冈一道,横亘二十余里。冈上筑有空穴,密布射孔,排列大小炮位。
眼见叛军声势浩大,尤其是如此排兵布阵,长龄不免有些惊诧。虽说是久经沙场,却不曾见过这般阵势。
书中暗表,张格尔叛军在浑河南岸构筑的这片工事是出自英国间谍的勾画,是地地道道的舶来品,所以,没有出过洋的扬威将军不曾见过,倒也不足为怪。原来,英夷眼见张格尔旬日之间连败三仗,意识到如果再不赶紧拉他一把,张格尔恐将休矣,于是帮他选定有利地形设防,并现场指导叛军构筑工事。
这是一种典型的欧洲近代战术,具有防御纵深及强大的火力配置,可以给进攻一方造成极大杀伤。
对岸叛军一见清军进抵浑河沿,立即从土冈上方的射击孔内开炮轰击。声焰腾空而起,炮弹落如雨下。清军连忙四处躲避,并架起连环大炮进行还击,但都被对岸土冈所遮挡,不能对叛军构成威胁。叛军见状士气大振,后续援兵还在不断涌来,越聚越多,鼓号震天,气焰极其嚣张。
在纷飞的炮火中,老将杨遇春独步阵前,观敌料势。敌我夹岸相持,形势对我不利。他注意到:浑河弯曲如弓,渡口位于弓背,随之向南突出,致使我军三面拒敌,而且左右两侧均为苇湖沟渠,步兵马队均难以施展。老将军思索着破敌之策,他把目光投向浑河上游……这时,杨遇春的长子杨国佐策马赶来,劝说父亲此处不可久留。杨遇春回头答道:“怕死即不必来!”他见儿子还端坐在马上,随即呵斥“赶快下马”,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国佐滚鞍下马的那一瞬间,一颗流弹呼啸而来,将马鞍击个粉碎……
太阳快落山时,清军在渡口就岸扎下营盘,排列枪炮,严防叛军潜渡偷袭。果不其然,营盘刚刚扎下,叛军数百人竟敢由东面水浅处渡河,偷袭我左军营垒,被我迎头击退。长龄亦从军中挑派二百名水性好的民遣(由流民、遣犯充当的兵勇),组成敢死队,泅渡到对岸,接连三次袭扰贼营。
夜幕降临,四下一片昏黑。对岸叛军阵地传来隆隆炮声,又有长号嘶鸣,伴随着沉闷的击鼓声,竟夜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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