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想说一个信仰的问题。心理学里,超我是由社会规范、伦理道德、价值观念内化而来,是道德化了的自我,它遵循道德原则。
在我看来,多斯就是一个将超我放大至比自我的分量还重的人。基督教十大诫条之一就是教导人们不可杀人。幼年时期与弟弟打架,差点失手杀了弟弟,年幼的他在圣经杀人那幅油画下站了许久,应该是在反省自己永不再出手伤人,于是在军营里面,无论同宿的人如何挑衅,都不还手。不是懦夫,是一个视信仰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
他在关押的地方做的那个梦,也让一开始非常不理解的我看懂了他为什么不拿枪。父亲一喝醉酒就开始打家人和自己,甚至有一次拔出了枪,他反抗,从父亲手里抢过了枪,并且,在心中枪杀了自己的父亲。从此以后,他明白自己以后永远不会再用枪。
甚至在军营训练,在战场上。
于是他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他的长官联合控告他不遵守军营规矩违背长官命令,他申请为自己做无罪辩护。不可避免的失败。但是他父亲穿着一战的军装出现,拿着去求当时的领导写的信,圆了自己儿子不拿枪的梦想甚至是奢望。我才看懂,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会在喝醉的时候家暴,可是却是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儿子,我还记得他弟弟穿着军装回来时父亲的反应,他发了大脾气,没吃完晚餐就离席而去。但是却愿意在自己儿子面临军事审判时去求一封允许他不带枪支上战场的同意书。父爱如山,是孩子最坚实的依靠。
再来就是多斯上战场的时候了。军事法庭最后审判他可以不携带枪支作为一个医疗兵上战场。当时在电影院看的时候,他们刚上钢锯岭时满目疮痍,遍地都是被炸弹轰炸后是尸体残骸,我半捂着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晰。后来突然碰见了诈尸的日本士兵,随着尖叫,两方战役拉响,那个日本士兵的头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美军损伤惨重,只能靠海军的大炮。
日本人在这里体现出的武士精神令人畏惧。对天皇绝对的忠义和为国捐躯自愿当靶子的决心。如果不提他们在中日战争中犯下的滔天恶行这简直是一支完美的所向披靡的军队。在钢锯岭战役之中用无数的牺牲打得美军节节败退,下士只能申请海军炮击支援,但凡有能力撤退的美国士兵都迅速撤离回了基地。可是那个固执地坚持自己信仰的多斯却在攀上绳索的那一刻迟疑了。我不是基督教的教徒,不太能明白他当时听到的召唤从何而来,我只看着他离开了悬崖边,回到了那个尸骸满地的战场,尽他所能去寻找还有生还希望的人。
一边躲藏着日本人的搜查一边寻找有生存希望的人,为他们注射吗啡以后将他们搬到崖边,用当时被教官取笑说像乳罩的打结方法将他们送下去。从白天一直到晚上,甚至别人在休息的时候他也不停歇。晚上他躲在防空洞里的时候,碰上了奄奄一息的日本士兵,还为他注射了吗啡。
他逐渐撑不住了。手被绳子磨破,腰也直不起来。可是信念却在支撑着他。“One more.”场景不断切换,他拖着不同的人到崖边,把他们放下去。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叫他玉米秆的中士,他还是叫他玉米秆,目光中却充满了肯定。同时,中尉接到汇报说自己队伍里的人在不断地从钢锯岭上被送下来,他们集体过去,终于接到了带着最后一个人下来的多斯。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坚强的军人找到了组织,像千辛万苦回到家的孩子一样,终于瘫软了腿,眼中凝了泪。
最后一段,列兵多斯为军队祷告完,上了战场受了伤,仍念念不忘自己的圣经。舒缓的音乐下,电影亦随着多斯被抬离钢锯岭缓缓结束,阳光照耀在多斯脸上,我相信,他看见了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