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小姐说,当我最孤单的时候,我才最不孤独。
我想,当她想出这句话时,正在西环码头散步吧,旁边,是一湾浅蓝色的海。这次她是独自一人来的,没有带那个穿浅灰色外套的萌萌的家伙,也没有带那只养在想象里的猫,只带着她自己。
她用舒服的语调说,西环码头有很多自顾自的意象,这很好。
风,自顾自地涌动;云,自顾自地漫游;浪,自顾自地拍打;船,自顾自地路过;晚照,自顾自地离席;月光,自顾自地清高;街灯,自顾自地昏黄;货柜,自顾自地沉默。
一切,都有一种自顾自的自由。
我的城市没有海,我闻不见那带着腥味的海风,听不见那隆隆作响的海浪,看不见,那梳理着的羽毛的海鸥。
但这些并不影响我拥有这种“自顾自”的生活。
清晨,7:00。
我在湖边散步,听F小姐碎碎地念着那些关于艺术,关于美的东西。听着听着,竟不自觉地跟着念出了声。四寂无人,周遭无声,我的声音和风和空气和F小姐的语气混成一团。
这是F小姐的第一期节目,题目是“一个小房间,装下我所有的自己”。
这和我目前的生活,不谋而合。
我和一个姑娘租住在一个两室一卫的套间里,进门左转,就是我自己的小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够我从左侧卧翻到右侧卧的单人床,一张够我放下书籍和文具的写字台,一把总是吱呀作响的红色椅子,和一个永远沉默着的棕色储物柜。
这个小房间装着所有我喜欢的东西,也装着我所有的自己。
我会读着读着书突然念出声来,我会念着念着字突然唱起歌来,我会唱着唱着歌突然跳起舞来,我会跳着跳着舞突然落下泪来。我想要花大把大把的时间这样畅快地燃烧又或是流淌,这些都该是酣畅淋漓的时刻,而不应该用来担忧旁人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所以,我想要一个小房间。
也许我和F小姐一样,向往着一种乌托邦式的生活,不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
在这里,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自顾自地生活。
不再像居住在学生宿舍,我不必担心早起下床的声响吵醒室友,我不必担心想要看书时不敢开灯,我不必在朗读英语时压低音量,我不必在想一个人独处时径自出门。
在这个房间里,我有一种为所欲为的自由。
我会在6点10分或是更早一些起床,拉开沙质的粉红色的窗帘,看窗外被霓虹灯映成玫红色的天;我会打开音乐播放器,随便点开一首熟悉或者陌生的歌曲;我会烧好半壶水,泡一杯浓浓的红茶,我会胡乱地扎起头发,用温温的水开始洗脸。刷牙的时候我会想楼上的男生今晚会不会再扯着嗓子唱歌,换衣服的时候我会想今天的天气适不适合下楼。
6点30或是稍晚一些,我会开始写字、看书,做一切我喜欢的事。最近开始跟着Pain学做手账,拿捏着F小姐的腔调练习普通话。
这并不是刻苦,而是一种享受,和我高三时6点起来背书的概念完全不一样。我不喜欢任何强迫性的东西。
我计划着将房间重新布置,它是属于我的小房间,不止是一个临时居所,一个简陋的,出租房。
今天看的书,是关于杜尚的,这个后人眼中的艺术家,却毫不避讳地说,他不喜欢“艺术”这个词。他说,我最好的作品是我的生活。
曾经以为“自顾自”这个词是贬义的,带有一种强烈的不负责任的行径。直到后来上了一堂选修课,那位打扮很中性化的女老师特别帅气地说,做好自己,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理应如此。
F小姐,我喜欢这些可以恣意流淌的情绪,喜欢这种“自顾自”的生活。我也想要成为,一个有趣的妞。
文 / 伍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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