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简姑娘敲门的时候差不多12点,我刚好练完瑜伽敷着面膜准备休息。
一来是惊讶路程这么远,外面雨又那么大,简姑娘怎么说来就来;二来是简姑娘大半夜赖在家里的情形已经很久很久没发生过了。
我拿过干毛巾给她,看她,就知道状态不好。也没多问,沏了杯姜茶给她。直到她换好我的睡衣,在我身边躺下。
这个女孩向来对感情都那样投入,那么认真,以至于旁观者的我,明知道她这样下去会受伤,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守望,直到你受伤回过头时,看到的是我。
简姑娘终于忍不住哭了,“分开了,我和他终于分开了”。
我拍了拍她,上帝他终于让你分手了,是他把你的不快乐放在心里,所以让你走。
“我不否认还是好爱他,可是,这次,我不打算告诉他了”她尽量压低声音,好让抽泣的自己显得不那么难堪。
“我真的不该在二十七岁的年纪憧憬我们七十岁时的模样,未来想得那么远,现在,没有他了,也没有我了。”
……
简姑娘迷迷糊糊中说了很多,偶尔声嘶力竭的吼着他的名字,责备他的狠心,偶尔又委屈得蜷缩着身体,就像一个害怕受伤的小孩,拳头抱紧,护着自己。
好在给她喂了药,终于平息下来,睡着了。
而我,看着她疲倦的入睡,难眠,索性起身吹着海风,看着落地窗外灯光闪烁。
2
认识简姑娘时间不长不短,差不多七年。
简姑娘是在认识我第四个年头,遇见了布丢先生。他们俩一见钟情,地点是在BRT上。布丢先生高瘦,长得很好看。同样,简姑娘也不差,是那种放在人堆里可以吸引住别人目光的女孩,笑起来特别好看。
当搭讪的情节放在两个都各怀心意的人身上,就显得不那么烂俗,甚至于我们把这样的举动归为勇敢。年轻时候的爱情,一点小小的相似就能顺势拉近距离,仿佛所有的默契,契合都在那段时光里集聚,曝光成那些青涩又欢喜的感情。很快,两个人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熟络得像老夫老妻。简姑娘也开始远离我们这群朋友。布丢先生不喜欢外出,总爱在家里宅着,打打游戏,看看电影,但简姑娘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她喜欢热闹,更喜欢到不同的地方去旅游,也爱极了聚会。
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认爱情的魔力有多强大。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姑娘,竟然能在她和布丢先生处对象的两年时间里,每个周末都陪他窝在家里,甚至都不再吃大餐,与朋友的聚会更是少得可怜。
可是,爱情的最初,两个人都是喜欢甜腻的黏在一起啊,这是多少青年男女巴不得的庆幸。直到后来,简姑娘发现她和布丢先生的太多不同。比如简姑娘喜欢穿裙子,但是布丢先生讨厌;比如简姑娘喜欢有新鲜感的生活,但是布丢先生喜欢安逸稳定的模式;比如简姑娘不喜欢吃牛肉,但是布丢先生只吃牛肉……
往往,爱得浓烈的时候,就会自动屏蔽掉差异。而随着感情起伏变化,那些曾经不经意的细节都成了主要原因,甚至打成了死结。
分分合合,以为存留的爱情都值得挽留,却不曾想,只靠爱来钝化矛盾和冲突,是件那么吃力的事情。
3
我甚至能猜想,分开后,简姑娘即使和布丢先生不联系,即使简姑娘删除了和他的一切联系方式。她都还会在深夜忍不住打开微信,搜他,然后看陌生人能见的十张照片,甚至,她都能用微博搜他那万年不变的微博,好奇他在离开她之后的近况。
也许到那时,简姑娘会来和我哭诉她厌恶的自己。可是,我却想告诉她,在你和他分开前,提前报名好的瑜伽课,吉他课,以及那双久候你多时的跑鞋都会让你的生活重新充实起来。七月份的旅行,我们都会陪你。顺带告诉你,芒果小姐都整理好这几年新开的店准备带你去品尝,毕竟同为吃货,唯有美食,方能解忧。
其实,即便分手的理由再冠冕堂皇,再合情合理,无非就是不爱了,爱不动,爱累了。感情里最尴尬的,大概就是那段明知道感情在褪去,却还没来得及放手,看着它一点一点失望,然后攒够失望,再分开,宽慰自己,已经给过机会了。
可是好姑娘,当你不再计较这段感情里的林林总总,当你选择相忘,仍旧善良对待,放弃因欺骗引发的报复。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只是迷局中的你还在不知所措罢了。
别委屈自己,把那些失掉的乐趣尽快找回。你有多久没和朋友聚会?有多久没有出去旅行?有多久没练过琴?又有多久没再谈起你的梦想?曾经的你,努力工作,健身,尝美食,会在下班后去海边散步,也会去看看新上映的电影,又或者窝在沙发上看完整套书籍,顺带做点笔记。而现在,说起生活,你似乎想不起来做什么?两个人腻在一起,吃零食看电视,仿佛生活变得空白。
我们无从定义品质的真正含义,只是失去追求,贪图安逸的感情生活太容易让人不悦了。
这样的感情,我们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