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走进了《简书》,那是一片天、一块地。在这里我结识了一些重量级的作家,让我获益匪浅。读了他们的文章,更感觉每天光碎片化阅读不行,还要静下心、挤时间来读国内外名著,体会书中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生活,再回到现实去观察,去更深入了解,深度思考。思考不是抽象的思索,而是对生活的感悟,对生活一隅、一片段的反复审视,从而发现更深邃、更广阔的内涵。这样的文章才有思想,才有价值。
写作也要读一点画,要有美学欣赏的视觉。汪曾祺在《创作并非不可教授》里写到:“文学,应该使人获得信心,有益于世道人心。希望人的情感通过你的作品得到共鸣,得到滋润。让人觉得生活是美好的;人,是美的,有诗意的”。我很欣赏这段话。与书为伴,多读书,读好书,为写做充分的铺垫。书写美好人生,在余下的岁月里遇见最美的自己。
记得40年前,我正读三年级,当时还不会写作文,余老师便倡议我们去买本作文书,当作范本。可在重男轻女相当严重的农村,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里,饭都吃不饱,我一个女孩子能上学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能张口要钱买课外读物呀?纠结,持续了好几天。那天帮妈妈洗衣服时,我偶然发现她口袋里有二角钱,激动又紧张。最终我还是忐忑不安地将那张沾满汗渍、叠得服服帖帖的“贰角”纸币,颤颤地移入自己的口袋。
无论是上学,还是与同学做游戏,我的手总是牢牢捏着那张纸币,唯恐弄丢了。回到家里,还得再检查一遍,确保它安然无恙。当老师问起有谁交钱时,我却一直不敢上前。怕有朝一日妈妈问起来,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妈妈一直没提钱的事,我想,妈妈可能忘了。后来余老师再次提醒缴费时,我带着一颗既骄傲又忐忑,还兼有几分羞涩的心,走向了讲台。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啊,她家真有钱!”“她爸爸妈妈对她真好。”
好多天后,妈妈问起那二角钱,我只好怯生生地如实招来。她生气地对我说:“你买书了,以后就别穿鞋了,那二角钱本是用来买线,给你做鞋用的。”妈妈的话虽很直白,却也是她的一番苦心,她是为孩子的生存着想啊。
或许得益于那本作文书。我上中学时,周前文老师好几次在班上读我的作文,如《拜年》《寒假里的一件事》等。当然,文中的事情和情感都是真实的,只是涉及的景物描写,几乎是从书上“借来”的。于是,班上有声音传来:“有的是从书上抄的”。“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好在周老师不断鼓励我仿写,此情可鉴。从此,我爱上了那本唯一的“课外读物”……
读高中时,我喜爱写一些小散文,还有幸遇到从小在书吧长大的同桌“玲”。有一次我写了一篇散文《雪化了》,经她修改,蛮有效果。此文后来刊登于校刊《翠竹长青》。看到自己的文字伴有油墨之香,心里翻腾着阵阵的窃喜。
教语文的吴老师曾为我们读一篇高考的作文《树木,森林,气候》,我深深感到自己的知识浅薄,文笔拙劣,燃起了读书欲望。可是,还是没书读,偶尔碰到了,又被莫名的思绪扰乱心情,难以静心阅读。但每次遇到一些散文刊物,还是特别的喜欢,而且一看起来就爱不释手。这也源于吴老师对我们语文素养的培养之缘故吧——他经常给我们读文字优美的散文,让我们用语言“画”一幅美丽的图画……
还有,我们班有一位来自教师之家的同学,平时喜欢唐诗,他喜欢上我的一个闺蜜了。在他眼里,我闺蜜就是蒙娜丽莎!他不好意思向人家表白,找我帮忙穿针引线。他没告诉我那女孩名字,只递给我一本日记本,说我读了扉页上的那首诗,自然就有答案了。那是仿唐诗写的一首七言《闹春》。诗词内容只记得第一句“春风知我意”,其他三句都不记得了。诗有韵脚,画面很美,且有意境。我横读竖读,就是没找到他心里的“女神”名字。这也不能瞎猜,怎么办呢?还是拿出来与同桌玲一起“研读”,最后斜着读,答案终于显山露水了:“我恋李莉”。嘿嘿!对照“蒙娜丽莎”,我那闺蜜还真有点那种味道。我告诉他,脑细胞死了一堆,让他请我吃烧饼。他笑了,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真诚。从那以后,我渐渐也喜爱上了唐诗。
毕业回乡,我成了一名代课教师,工资太低。妈妈总说:“读书不能当饭吃。”我只好一面教书,一面劳于田间。面对峥峥的现实生活,日子过得既简单又清苦,读诗显得很苍白。《读者》等这类杂志常常伴我茶余饭后。
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爱人家兄弟姐妹多,债台高筑。我俩虽是裸婚,却没能逃脱婆家的繁重债务。婚前一切美好的想象和虚构,霎那间坍塌了。我在黑夜里淋着雨,流着泪……每次爱人心情不好,找我理论,不爱说话的我,总一声不吭。越是这样,他暴脾气似乎越来劲,有时语言恶劣到极点,我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跳河一死了之。俗话说:“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为了父母养育恩,当然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事,更不愿去撒泼,只能悄悄地写心情日记,把自己的痛苦、郁闷、彷徨,统统送到笔端。可有一次,我以书面形式想与爱人好好交流时,他居然凶巴巴地朝我吼:“有话就说,写什么写,我不看!”说完把我的日记本狠狠地撕了粉碎,扔得满地都是。我的心在滴血,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女儿的到来,充满了欢乐,但我还得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拼命工作,挣钱养家,相夫教子,孝敬父母。我自小钟爱的读书、写作,从此便束之高阁,结束了以“写”释怀的无用方式。
一晃二十六七年过去了,孩子参加工作了,我不忘初心,又回到从前。去年清明时节,我拿起久违的笔,给去世已17年的父亲写了一封《没有回复的信》。虽然没有爸爸的回音,但心情舒畅多了。我不再一听《常回家看看》这首歌,就泪流满面。也不会再为清明去墓地看爸爸而纠结,或心情糟糕。泰戈尔的《飞鸟集》写到:“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我要以诗人的胸怀,恬然地活在当下。我明白:父亲虽然走了,只能说明他的躯干倒了,他的精神是没有死的,还存在空中,永存在我心里。不论我做什么,感觉爸爸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对我微笑。我没有理由不努力向上,积极乐观地生活!
去年十月份,我参加了高中同学30年聚会。当年的班主任兼教语文的吴老师一番演讲,让我感概万千。老师希望我们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能拥有一个干干净净的灵魂,满满的正能量,让人生的30后年辉煌。因为我们生活在辉煌的年代,这是几百年来从没有过的好时代,我们没理由不让自己活得精彩、潇洒。
自那天以后,我开启了我的第二个人生。我要找寻最美的自己,我在心里暗暗地说。之后在同学们的帮助下,建了“博客”,在“喜马拉雅”里一面听于丹老师讲论语,听台湾大学教授讲哲学,听……;一面坚持写回忆录,加上想象和虚构。当然,想象和虚构的来源还是生活。这是生活的积累,是对生活的思考。用法国心理学家的话说:想象其实不过是记忆的重现和符合。我在记忆的长河里码了三万多字,制作了两本语音专辑。后来,因为普通话不太标准,就不再继续了,于是,我走进了《简书》。
每天一早,总不忘在《简书》里读文友们的诗词文章或书法,在喜马拉雅里听一些人文历史知识。我也坚持每周写两三篇文章,权当自娱自乐,我享受着这这种感觉。我要在《简书》里做最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