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后在一个三级甲等医院工作,有一段时间在医院附属护士学校还兼了一个学期的代课老师。班级里的学生都是16、17岁的女孩子。
每当我穿着白大褂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台下一双双眼睛里有热烈的、不可名状的眼神射向台上的我。
这个年龄的女孩懵懵懂懂,却往往热情大胆,好像是初出巢穴的雏鸟,毫无畏惧地在天空飞翔。
每当作业本被收上来后,我经常能看到本子里夹着的纸条,有的是含蓄的诗歌,有的是直白的表达,让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身心荡漾,忘乎所以。
我代课的那两个班级里,一个班级里有一个学霸,才气逼人,但长相一般;另一班级里有个美若天仙的女生,但成绩一般。两个人都传来过字条。学霸会写诗,含蓄地表达她辗转反侧地思念。而美女的纸条却直白中带有挑衅:“老师,这个周末我想请你听演唱会。”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单身大小伙的我、处于这种温柔攻势下,说不晕眩,不蠢蠢欲动是假的。
但有一件事让我突然清醒了起来。那就是学校期中安排的家长会。当我看到家长们期盼的眼神,我瞬间没有了那种针对异性的浪漫情绪,我突然醒悟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孩子,他们每个人都是家长的心头肉,每个人都还是似懂非懂,纯情善感的女孩,而我恰恰是来培养教育她们的,不是来和她们眉来眼去的。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发现自己一下子心如止水了,仿佛突然剃度出家,所有的想入非非一扫而空了。
美女同学又一次递来了纸条:“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变得那么冷酷了呢?”
学霸也写来了诗歌:“为你,我愿意快快长大;为我,你是否能够等待?”
我在她们的本子上写道:“好好学习,好好长大”。
有一天,我在课堂上向同学们宣布:“学期结束,期末成绩100分的同学有权向老师提出一个心愿,老师会全力以赴地帮她实现这个心愿。”
结果期末考试大家的成绩都考得特别好,几乎都在90分以上,但我只能给学霸一个99分,那扣掉的一分,是我留给她在青春期应该有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