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观卖血记》中人性的三缕阳光

  【摘要】许多以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为背景的小说,都热衷于揭露人性的丑陋与时代的黑暗。而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改变了他以前的写作风格,开始向温情的方向发展。作者笔下的许三观与那些底层民众一样,有着许许多多的缺点,但是在他身上也有着三缕阳光—对待生活、对待妻子、对待子女。

  【关键词】人性美,亲情,生活,磨难,温情。

  【序言】与《活着》相比,《许三观卖血记》在人物塑造、故事叙述和语言风格等方面都发生了很大变化,余华开始关注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状态,并流露出过去作品中难有的温情,更具现实意义。这部小说以博大的温情描绘了磨难中的人生,以激烈的故事形式表达了人在面对厄运时求生的欲望。小说讲述了许三观靠着卖血度过了人生的一个个难关,战胜了命运强加给他的惊涛骇浪。虽然是温情小说,但全篇也不乏对人物丑陋面貌的描写,小说总体先抑后扬,前半部分着重描写的是人性丑,后半部分将重点逐渐转移到描写人性美。这样使读者循序渐进地感受小说的温情。

  【正文】

  一、第一缕阳光:对子女的无私付出

  许三观一生中一共卖血12次,其中就有10次是为了孩子。第二次卖血是为了一乐去赔偿方铁匠、第四次卖血是为了给孩子们改善饥荒时的伙食、第五次卖血是为了下放到农村的一乐二乐、第六次卖血是为了讨好二乐的生产大队队长、第七到十一次卖血是为了给一乐筹钱治病。在三个儿子中,许三观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大儿子许一乐,可是生活就是这么戏剧化,他的大儿子不是他的孩子,而是许玉兰和何小勇的孩子。许三观不是圣人,得知这一真相,内心非常悲痛,逐渐对一乐“区别对待”。但是从一乐因为许三观唯独撇下他带一家人去吃面条离家出走,许三观焦急寻找中可以看出,他对一乐实际上是刀子嘴豆腐心。作品对他的这段心理变化的刻画十分地生动鲜活,读者可以看到许三观一系列的动作变化:从整日悠闲地躺着到着急地出去寻一乐,寻到一乐后起先是他骂骂咧咧:“他妈的,把我急得半死……你要是永远不回来了我才高兴……你这个小崽子,小王八蛋,小混蛋……下辈子你作我后爹吧……你等着吧,下辈子我要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骂到这里许三观突然温和地说道带一乐去吃面条,读到这里,任凭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许三观明明是一个深受封建思想影响的一个人,但他却能够以超越血缘感情去爱一乐。他对一乐比对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好,这可以从他为了筹钱给一乐治病而频繁卖血中看出来。他对老头说:“我儿子得了肝炎,在上海的医院里,我得赶紧把钱筹够了送去,我要是歇上几个月再卖血,我儿子就没钱治病了…我快活到五十岁了,做人是什么滋味,我也全知道了,我就是死了也可以说是赚了。我儿子才只有二十一岁,他还没有好好做人呢,他连个女人都没有娶,他还没有做过人,他要是死了,那就太吃亏了……” 这时的许三观,已经完全把一乐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了。这段特殊的父子情让我深受感触,惊叹于作者的文笔与功力。

  二、第二缕阳光:对妻子的包容与保护

  许多人会觉得许三观对许玉兰没有爱情。这句话不假,可是,在那样一个连面包都不够的年代,拿什么去谈爱情?那时候的夫妻大多数只是为了搭伙过日子。许三观虽然对许玉兰没有什么夫妻间爱情,但却尽到了作为丈夫的责任与义务。他得知许玉兰出轨并且还让自己当了许多年的冤大头—替别的男人养孩子之后,只是对许玉兰做出了“不再分担家务”的惩罚。他每次发的工资都会如数上交给许玉兰,厂里发的精纺手套也会给许玉兰。在许玉兰“过节”(月经期)的时候,会承担所有家务。在许玉兰被人批斗时,会不辞辛苦地给她送饭,还在饭里面偷偷藏红烧肉…如果说之前的那些举动大家觉得没有什么难以做到的,那么最后的这个“患难见真情”着实让人刮目相看。因为许玉兰被人批斗的理由不是别的,而是她出轨给许三观带绿帽子。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极大的耻辱,但许三观却还能够不计前嫌,足以看出他对妻子的包容。许玉兰曾说:“我今天才知道我前世还烧了香,让我今生嫁给了许三观,你们不知道许三观有多好,他的好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许三观对许玉兰的种种行为,让许玉兰从一开始的不愿意嫁给他,到后面心甘情愿接受他,体现了许三观对妻子的呵护与保护。在那个年代,一个丈夫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三、第三缕阳光:对生活的乐观与坚韧

  许三观的一生平凡无奇,简单质朴得就像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小溪。他被周围生活不断压迫,为了生活,不得不拼命工作。对于命运的苦难,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卖血。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卖血,他最终度过重重难关。许三观对生活无疑是乐观的,这从他给孩子取的名字中就能看出:一乐、二乐、三乐。五六十年代的一场大饥荒,使得许三观一家人只能喝点玉米粥度日。尽管在这样艰苦的生活下,许三观仍然能够苦中作乐,笑对生活。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地给孩子们“做”红烧肉:“我先把四片肉放到水里煮一会,煮熟就行,不能煮老了,煮熟后拿起来晾干,晾干以后放到油锅里一炸,再放上酱油,放上一点五香,放上一点黄酒,再放上水,就用文火慢慢地炖,炖上两个小时,水差不多炖干时,红烧肉就做成了……”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每一道菜的制作过程,这场虚拟的盛宴加倍反衬出现实的艰难。许三观作为一个泛泛之辈,在承受着生活的苦难,这种苦难是强大的。当许三观挺着一种乐观的姿态去迎接苦难时,人的无限的忍耐力和生存意志就开始凸显了。作品以许三观宽广的胸怀描绘了人类的亲情,以激烈的故事形式表达了人在面对苦难时的求生欲望,以种种不可预测的劫难展示了人物的坚韧品质,就像余华自己所说的那样:“它仿佛是一条绵延的道路、一条亘古的河流、一条雨后的彩虹、一个不绝的回忆、一首有始无终的民歌,道出了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生,向我们展示了人性中至真至善至纯的闪光点。”

  【结语】《许三观卖血记》重建了一个日常的“民间”空间,有意地悬置了“历史”,这种悬置既“复活”了人与生活,又为“民间”的登场创作了条件。在小说中,作者对民间温情、民间人性、民间伦理结构、民间生活细节和民间人生世态的展示构成了小说艺术力量的重要来源。小说没有尖锐的矛盾冲突和情节线索,而是以民间的日常生活画面作为小说主体,民间的混沌、民间的朴素、民间的粗糙甚至民间的狡猾呈现出它原始的生机与魅力。余华在小说中坚持了民间叙事的立场,所以《许三观卖血记》没有知识分子启蒙立场所张扬的那种批判性的传统,也没有贵族叙事叙事所抛洒高高在上的怜悯,只有那种源自民间的人道主义的情怀和人生和现实的理解。这是余华在1995年创作的小说,在那个“黑暗”类小说辈出的年代,这部作品可谓是一抹阳光,使读者感受到一丝温暖。

  【参考文献】

(1)《许三观卖血记》百度百科

(2)余华.《许三观卖血记》

(3)樊锐芳.《许三观卖血记》中的人性美

(4)王新宇.《许三观卖血记》的叙事艺术

(5)王瑞琳.论先锋文学转型下的《许三观卖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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