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被安排好的每一天里,我小心翼翼的过着,害怕与众不同,恐惧梦想,不知改变。
1.我不喜欢被规定的人生
我初中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逃课,挑事,打架,但是就是不抽烟,因为家里有人抽烟得病,我虽然混,但不是傻子。
我有两个好朋友,那时候还只能叫好朋友。快初中毕业的时候三个人大年三十的时候跑到景区去爬山,那时候大雪封山,没办法从正路上山,三个人商量一番就打算从小路上去,那对当时的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爬山。
说实话,大雪覆盖的山确实美的可以,大东比我们大一岁,同样是个小混蛋,连
26个英文字母都背不全,偏偏要在山上作诗,结果就写了个山的名字就死活也憋不出来下面了,最后踹了一脚山石,喊了一声操,躲在一边揉脚去了。
而小鬼就比他聪明多了,我和小鬼可以说同一类人,我们虽然浑,但是懂得在老师以及家人面前装一装,所以每次三个人犯错了老师总会觉得是大东带坏了我们,但事实往往相反。就像一次我挑事,和小鬼叫着大东一起去打架,我专门给大东带了一根粗大的棍子,告诉他这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大东很满意这件兵器,首当其冲打了头阵,后来的一个星期我们每天放学的任务就是看着大东跑完圈以后扫操场。
再说回这次爬山,三个傻逼一路曲折登到了山顶,虽然被风吹的鼻涕都快冻住了,但还是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那时候大东还直接找了一根木头扛在肩上,模仿着《古惑仔》的陈浩南。
后来下山的时候,小鬼一个没注意滑倒了,整个人瞬间滑到山半腰,就像这种要命的时候小鬼还是一嘴的卧槽,后来的事情说凶险也凶险,大东拉着我,我拿着大东那根木头,硬生生把小鬼拉了上来,这时候小鬼还是一嘴的卧槽,后来啊,我们就以兄弟相称了,毕竟也算过命了。
初三最后半学期,小鬼喜欢上了学委,那时候懂什么爱情,只知道对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小鬼每天能做的就是好好完成作业,当然大部分根本不是独立完成,因为我经常帮他一起抄,所以他因此欠了我好多顿饭,好像到现在都还不完。
但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小鬼喜欢上了学委,因为他的喜欢,我们两个人的成绩在最后半个学期直线上升,升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中考结束,我和大东一人拿一把气球,站在小鬼两边,小鬼一个人捧着一束玫瑰,但是我觉得他被骗了,那可能是一束月季,不过他开心就好。
故事的结局当然是不尽如人意的,学委看都没看他,那天晚上小鬼叫我们出来喝酒,三个人喝了不知道多少瓶,小鬼哭着说他的初恋死了,然后把那束花一片片扯下来洒在天上,当时觉得自己都变成了偶像剧的配角,现在想想也是真的挺非主流的。
大东比我们大一岁,他中考没考好,上了个职中,学的电脑,我和小鬼考上了同样的高中,后来文理分班,他学了理,我学了文。
2.孤单的月亮最圆
高中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我和小鬼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着,他想去当一名水利工程师,直接参加国家的南水北调工程,我没有他那么伟大的理想,我只希望安安静静的考一所好一点的大学,学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因为不在一所城市,所以我们和大东的联系少了很多。
之后大东有联系过我们,他说他恋爱了,喜欢上了一个校外的女孩。
我们还专门赶过去看了看他,他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他喜欢的女孩子看着就并不想什么好货色,和我们一样的年纪,打扮得像发廊妹,后来才知道,还真的是发廊妹。
我们都劝过大东,但大东总说:“可老子就是爱了,能他妈有什么办法!”
快要高考的时候,我和小鬼都接到大东的电话,他回来了,约我们出来见面。
还是原来的地方,换了主角,大东说,老子的初恋也死了。
那个发廊妹自己乱搞,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不过她还算是有点人性,找了个理由带着大东去体检,知道大东没事以后就离开了,只给大东发了个短信,就真的离开了。
那天晚上三个人又喝的烂醉,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三个人都没足够的钱付帐,酒壮怂人胆,我们往桌子上拍了一百块钱,喊了声老板你真帅,转身就跑,还没等老板反应过来,我们就跑没了。
后来清醒了还是凑了凑,还给了老板,被老板一顿大骂以后那家店就此封杀了我们三个,据说连照片都贴出来了。
高考的那段日子是最难熬的,没想到先崩溃的是小鬼,小鬼放弃了高考,打算再读一年。
大东也选择不读了,和家里要了些钱,去电子城里租了一家柜台,开始修手机电脑。
而我考上了离家更远的地方上学。
3.假装活过24小时
大学过的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穷困潦倒。
因为一个宿舍都是穷逼,我记得整个宿舍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合资买了一个铝制的洗脸盆子,又合资买了一箱泡面,直接就在盆子里泡面,一个宿舍吃到吐,简直大餐,享受至极。
宿舍长自称老狼,每天拿着个吉他装逼,弹得一手好棉花,不过歌声倒还真的挺有磁性,对铺八戒,一身肥膘,生活费全部用在吃上,还天天喊饿,那一盆子泡面这货绝逼吃了有半盆。门口的伟哥人称玉面小白龙,凭借一张帅脸在女生堆里吃的比谁都开,夜夜笙歌,好不快活,只是那小子一直身体不好,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其实让我没想到的是,初中的学委居然和我同个学校,还是同专业,每每想起总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小。
但我和她并没什么故事,也没有多大的交集,倒是老狼,喜欢上了她的舍友桃子,我就变成了中间人。
老狼第一次表白,抱着他的破木吉他,当着桃子的面唱了一首大城小爱,而这段故事被桃子的白眼结束。
但这还不是结局,老狼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凭借着不要脸的精神和坚持不懈的追求,终于,桃子选择了另外一个专业更帅的做男朋友。
那天老狼知道以后,一个人跑到天台上唱歌,喝酒,喝醉了打电话和我们宿舍的人一个个表白。那天我们三个陪着老狼在天台唱歌跳舞,后来四个人全都感冒,一个宿舍一起旷课,一起被记名,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大三那年,很久没联系的小鬼来找我了。
“你现在在哪里读?”
“不读了。”
“没考上?”
“考上了。”
“怎么不读了?”
“家里出了点事。”
小鬼爸爸工伤,没了腿,虽然公司赔了很多钱,但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小鬼还是决定直接放弃读书。
“现在在干什么?”
“和别人跑运输,能赚几个钱是几个钱。”
“大东呢,有联系吗?”
“还没出来。”
大东凭着耿直的性子混了社会,给人扛了包,进去两年多了,还有三年。
小鬼拎着酒瓶子,看着天桥底下来来往往的车。
“我喝醉过很多次,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陪我醉的也换了一个又一个,我现在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然后再确定自己该干嘛,要去干嘛,我从来不问自己想干嘛,因为我知道,也就是想想。”
我和小鬼说,学委也在这个学校,和我同专业,小鬼愣了一下,转瞬笑了,灌了一口酒。
“替我照顾好她,她可是老子的青春。”
4.青春是封邀请函
我嘴里叼着面包片,手里拿着牛奶,拎着手包跑到约定地点。
小鬼早就在那里等了。
“妈的你差点迟到知不知道。”
“卧槽小鬼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面前大腹便便,一脸胡渣的大汉居然是当年那个弱不经风的小鬼。
“你这都成老鬼了。”
“别废话,总比你好,三年多不见一点没变,丢不丢人。”
我们是来接大东的。
大东整个人变的高高瘦瘦的,看到我们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看了看旁边,确定我们是等他以后,过来就给了我们一个熊抱。
大东先回家报了平安,然后和我们来到了当年那个馆子,馆子还是那个馆子,只是老板变了。
三个人寒暄叙旧,几碟小菜,几箱啤酒,听大东吹着这两年在监狱里的牛逼,听着小鬼吹着混迹商场的牛逼,听着我苦诉工作生活的苦逼,三个人笑得像个傻逼。
小鬼说:“这回不用担心没钱付帐了。”
大东说:“今天谁先喝倒谁付帐!”
后来我只知道我吐得不醒人事,再醒来的时候,大东回家了,小鬼也回公司了。
我收拾了收拾,正准备离开,手机响了,是大学舍友老狼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有两箱泡面,两个大铝盆子。
听过很多人生道理,却还是过不好这一生,有人说这,有人说那,曾经想拯救世界当一个超级英雄,后来才知道世界少了谁都一样转,太多人规规矩矩的走着原定好的人设,走着规定的剧情,把自己的喜剧硬生生演成了悲剧。
读过我文章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片杂乱无章的故事。
就像某些人寻找的感觉,找到了,也就找到了。
在每一段布满荆刺的路上,总有些坚强陪着你我。
最后,愿你我安好,无悔一切。
愿每个故事都有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