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葚/小编:熊掌/图:田橙哥
···01···
第一次见J的时候,我还是小学生。
我无知懵懂地闯进爷爷们家,他妈妈,瘦高、黝黑、颧骨高高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有神,扎着长长的高马尾,正襟危坐在堂屋。
男人老四守坐在旁边,不多说什么话,很沉静。几个爹啊婶的,也都在场,很严肃地在商议着什么。貌似那天下着雨。
没过几天的另外一个雨天,她就把我们家老四带走了,从那天开始,老四再回来,便是回娘家。
我小学毕业前,在他们村就读两年。不过,从学校去他们家,和回我们家,路程一样远,路况一样复杂,上山再下山,淌一二十米宽的大水沟,也一口气爬几百米高的山。
去他们家时,他才两三岁吧,记忆都模糊了。
对J儿时唯一的深刻记忆,是爷爷为他改名字,跟我们一样,改姓田。我们一大家的所有孩子,都是爷爷起的名。
再后来我上初中了,他妈妈生了个女儿Y,老四的血脉。
他妈妈和老四都很宠溺女儿。Y从小不愿自己睡自己坐自己玩,走哪儿都要爸爸抱,而且,旁的人根本没办法从老四怀里把她抱开。一句“爸爸抱宝宝”足够让任何父亲放下手里的任何事情,立马将小情人抡到脖子上,让她欢快地“骑着马儿跑”。
和其他调皮的孩子一样,J不热爱学习,没想过要在知识道路上有所成就,早早就退了学,去沿海城市闯年轻小伙子所谓的世界。
那几年里,几乎和他没有联系。又过几年,老四打电话告诉我,“J要回来了。”
二十余年过去,J已成人。瘦削高挑,身材不错,穿着时尚,算得英俊。反正,就他这样儿的,往山里公路上一站,一眼就能识别出他是个走过大城市的男孩儿,本地孩子从头到脚散发出来的乡巴佬气息,已经被他完完全全地抛弃在沿海城市,杳无音信。
···02···
交代一下笔者与上述几个角儿之间的关系。老四是我四爹,我亲爸的亲四弟;J是我四婶的第一个儿子,我四爹是在弟弟两三岁的年纪,加入他们的家庭成为他的父亲;Y是我四爹和四婶的女儿,我的堂妹。
弟弟从外地回来,不算是衣锦还乡,可能是混够了外面的日子,受尽了思念亲人的折磨和孤独的虐待,想要和家人在一起。
老四两口子一直带着女儿在小小的BD县城租门面做着水果生意,兼带着跑跑麻木带带客,挣点零花钱。日子不算富有,但也不是捉襟见肘。应季水果成熟,就三天两头披星戴月,驾着货车到处收山货,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生意清淡,或者过年过节时后,就带着老婆回老家打理田地,照顾果木。
乖巧的小女儿,自打上幼儿园起,就被教育得非常独立:父母不在店里,自己负责吃喝拉撒睡,同时,学习成绩不容许落下半分;否则,“肉丝面”+关禁闭伺候。(肉丝面,是农村里对挨棒棒打的戏称。)
如今,女儿已经面临初中毕业,开始贪玩的懒惰心理常常战胜她原本的聪明与上进,第一次中考成绩老四不满意,逼着她复读,平时放假除了学习即家务,忙完家务就忙学习,连我偶尔回老家一次想带她去我家作玩伴,她老爸都不爱给我面子。
(话说我三十岁了,还需要玩伴?当然,有个小家伙在身边,心态也会跟着年轻呀,免得回到家了连个说得上话的人也没有,难免落寞,既留恋山上的天然宜居气候,又想念城市里朋友间不话不说的热闹。)
···03···
兄妹俩关系,心和面不和。
妹妹Y小时一直很瘦弱,从初中起,她妈妈常抱怨她爱吃肉、吃得多、长得胖,哥哥J也常拿我作标杆,对妹妹Y的发胖身体和下滑学习大加挖苦与讽刺……于是,三百六十五天里,没有哪一日,家里少得了他们剑拔弩张的拌嘴。
妹妹也毫不客气。学着四婶的样子,天天念叨“哥(锅)娃子,这么大个人,还不赶紧找个媳妇儿回来……”,外加嘲笑哥哥一脸密密麻麻的青春痘。“大姐姐以前读书的时候也很胖,她现在这么瘦,我也可以的……”
我爸爸五弟兄、两个妹妹,七姊妹各自成家立业。我爸爸老大,我也是老大。于是,十几个小家伙都到齐的场合,我自然就成了众伙伴们的重点攻击对象。
逢年过节、爷爷奶奶生日,或者家里重要事情,大家都聚首老家,两兄妹便合力对付我:“姐——你已经不小了,再不找个男朋友就嫁不出去啦……”
哇噢!我简直成了他们俩拌嘴革命中的调料。
弟弟回乡的时候,他们的三层小洋房正好完美落幕,老屋正式下岗,举家欢庆。同时,那栋城市里可能要几百万的房子,在农村里再廉价,也还是会欠下债务。
J回来得倒正是时候,不折不扣的劳动力潜力股。没做过,也得学着做。
家里讨论过很多关于他荣归故里的未来发展方向,种地?跑车?继承家业做水果?养殖?种植?
……无定论的情况下,学车考了驾照,跟着老爸天南海北地跑跑生意,了解了解行情,也算是打发时间,避免好吃懒做混日子瞎当寄生虫。
年轻轻一小伙子总那么毫无梦想地跟着老爸到处晃,在爸爸看来不是长久之计,J更是焦躁万分。
老爸可以严厉到一个眼神,就能震住两兄妹无休止的打闹,也可以玩笑到一双儿女不客气地当面高呼老爸姓名。J跟着跑生意的时候,由于刚学会摸车,在老爸的冒险鼓励下,壮着胆子走弯弯拐拐的山路,差点就带着老爸一起“飞”了。
还好,人没受大伤,那段时间,至少作为姐,我心里是严肃“咯噔”过的。
就好比有的女人“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车上笑”一样,毕竟年轻人还是更愿意留在城市。像我一样“咯噔”过的家里人,担忧着J的农村生活,是否长久,是否靠谱?
说白了:在我们眼里,J就还是个处于没有玩够年龄的孩子,毛躁、贪玩、不知天高地厚柴米油盐,正是他这个阶段特有的个性。选择回山里老家,前途在哪里,他是否肯吃农村的苦往前走,能吃多大的苦,又能坚持多久。。。
总之,一片担忧。
···04···
那段时间H7N9风波闹正凶。
这时,舅舅&姑姑的养猪场已经整得风风火火。
我正好休假回家,凑凑热闹,放松放松工作劳累的压抑心情。
家里几位擅长分析行情与未来走向的长辈,着手讨论着扎根农村的创业之路。
晚饭后照例,搬上椅子,七零八落地围成一圈,咪两口几十度的高粱酒,促膝而谈。
我,老五,老四,舅舅。老四作为J的代表参与讨论发言。
讨论的主要方向是:养鸡厂,值不值得一试。
话题最重要的症结在于:H7N9事件正浓,敢不敢搞?风险是百分百有,收益是百分百不能肯定一定会有的。
舅舅是一个乐观派。任何市场风向,在他看来都是过眼云烟,好戏在后头,如果行动就得趁现在,要比人家早、比人家快。当然,风险自然是高,如果事态继续恶化,很有可能最后血本无归。
老五(我五爹),零位派。观点朝左,或朝右,他都始终保持在“0”位,先听大家见解,自己比较忧郁,需要边听边思考,需要议后做权衡。
老四(我四爹),则保守派。对此类高风险投资特别谨慎,算清从头到尾的所有人力物力投入,估算经营过程中存在的各种障碍、困境,95%确定地认为最终一定不会成功。
我嘛,正能量派。当然是高风险的决定,成败几率各半。但我始终以为,既然想做,为什么要做一点挑战性都不具备、毫无难度的平庸事业?人们总喜欢做自己驾轻就熟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对安逸的依赖心理吧,害怕现状会变得更糟于昨天。
讨论将近两个小时,酒也喝了,烟也熏了,唾沫也在眼前横飞了,大家意见总不能一致。
舅舅趁着酒兴,更加眉飞色舞地拿出一个艰苦创业的故事来分享。某城市一个女人也是在疫情的风口浪尖果断采取行动,虽经历挫败但扭亏为赢最终发家制富。这个故事他重述+分析了至少三遍,老四才终于稍稍松了口。
一场近乎辩论的热烈讨论下来,老四终于忐忑不安地代表J默许了尝试,替J出资,让他作为合伙人,和老五一起创业。
“怂恿”叔侄俩做决定的是我们,但真正去承担一切压力的,其实是他们自己。我们只能是鼓励。回到宜昌那段时间,常与家里通电话,询问创业行动的进展。
雷厉风行这种态度,J竟拿捏得那么好,略感欣慰。
……他们选好了场址、水源,在J他们村,和相关的村民达成了(口头)协议;
……联系好了鸡苗供应渠道,只等准备工作到位;
……邀请好了政府、环保等相关部门领导视察审核;
……找好了劳力团队,些许天时间搭建鸡场屋棚;
……场棚建好了,壹万捌仟只土鸡幼苗已经空运辗转到家;
……幼鸡太脆弱,怕冷,得用电灯照明为它们取暖,它们很能吃,胃口很好。
一切都妥妥的。不错,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鸡场正式开工了!
大约不足两个礼拜吧。家里突然来电话说,鸡场要搬迁。老五正在火急火燎地另找厂址,重新花资金买林地,谈判、审查、圈林、接水源,重新搭建鸡棚。更严重的是,壹万捌仟只幼鸡的搬迁工作,在摄氏三十多度的高温炎夏,绕山跨沟分批车运。全家兄弟姊妹出动,有力出力,有心上心。
结局当然不太乐观。
幼鸡不仅体质脆弱骨架小,胆儿还瘦小瘦小的。
先是大白天凉快的时候,大家七手八脚地帮着分批分厢装上车;正高温的时候沿途颠簸,一路折腾导致不少宝贝夭折,此为损失一。
晚上雷电大作,狂风倒海,宝贝们被吓得东奔西逃到处撞墙,一股脑缩到棚角叠罗汉,导致严重的踩踏死亡事件突发,四五个梯田式鸡棚,无一幸免,此为损失二。
奶奶过生日,我又回到家。
落日时分,老五老三老大几个人正在堂屋门前,蹲在几大筲箕堆满了死掉的刚过足月的小鸡跟前,拔毛、清洗……那幅画面,历历在目,连我这个旁人都有心滴血的痛。当时当刻,老五和J二人,该有多难受,还要强作镇定地应付大家无心的玩笑,“这么多鸡肉,连狗都吃厌烦了,再给它们鸡肉吃,人家掉头就跑……”
那一次回家,我一只鸡也没有吃。吃不下。
粗略统计,那一段雷雨天气里,鸡场损失好几千只。还不算入意外走失不归家的,被不良之民捉走的,被外来夜狗干掉的……
假如换作我是投资人,应该是要疯掉的。几千只!那可是心血,不仅无收益,还要折本。
老五除了鸡场的日常事务外,也负责外联,还要兼顾他的煤矿岗位,常常半夜往返于BD县城与老家,半小时的车程,偏僻而少有车行的山间单道。
鸡厂全靠J一个人日夜不离地照看。吃在鸡场,睡在鸡场,学习度日也在鸡场。
从这个时候起,我真正地打从内心改变了对弟弟J的看法。作为21世纪里安逸青年时代的九零后,他非常非常地棒!耐得住寂寞,沉得下心,吃得了苦,守得了山夜,陪得了鸡群,睡得了简易的场地破砖房里的一张硬板床。
(
哈哈哈……男主竟然提供一张在鸡场里的半裸屌丝照~~~)
每天早中晚三次口哨响起,扛着百十斤重的玉米粮食、青草蔬菜,朝着棚房周围空地抛洒喂食;
随时观察鸡群的冷热度、饮水量,日落引导归家,阻止每一场或大或小的内斗,最大可能地降低鸡内斗导致的伤亡损失程度;同时还要按照专业书籍的讲解,及时了解它们的健康状况,发现苗头不对,得立即采取挽救措施……
忙起来三顿饭没个准点儿,一早起来就开始忙个不停,稍不留神就下午了,午饭时间也很容易错过。
闲的时候,听听歌,聊一聊微信,逗一逗门卫狗小黑、小花儿,陪他们聊天、嬉闹……
一个闯荡城市潇洒自由的年轻小伙,静得住性子每天穿得比农民还农民、比乞丐还没有形象地照顾着成千上万的鸡伙伴。自愧不如!真心意识到,他值得我这个半吊子的农村货、不合格的城市打工族,致敬学习。
故事讲到这里,无需再赘述更多关于他在鸡场的种种吧。鸡场的状况最终稳定下来,是在半年后。慢慢地有了经验,摸索出了鸡群的生活规律,能更好地照顾它们健康成长。
···05···
是的。故事还没有完。
尽管我们常常点评说九零后的孩子,娇宠幼稚不懂事,懒惰夸张非主流。但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部分九零后比我们更无畏无俱的牺牲精神。
成熟的人之所以成熟,是遇到事情左顾右盼,前思后虑,耗费多少、回报多少,算得一清二楚,无利不起早。
而九零后,正是由于他们具备糊里糊涂的牺牲精神,携带着那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青春气息,敢拼敢闯,只要肯努力,结局是哭是笑还不一定呢。
在鸡场磨练了一年左右,鸡场需要专人伺候,老五渐渐回归主场,驻守阵地。J开始寻找新方向。年轻人的不安稳,总是会牵引着体内的神经细胞洞察商机。
J的父母一直在BD县城经营水果批发店嘛,常年和水果打交道。可能是捕获水果的旅程吸引了他,也可能是电子时代的网销魔力迷住了他,决定致力于农业+电商领域。
J以前不怎么跟我交心地聊天。但自他从城市回到老家,又经历了这么多创业波折,渐渐变得有点话唠了。
瘦高的个儿,满脸痘儿,见人眼睛就眯成一条月牙线,牙很白,身材不错,真的很帅。他开始喜欢跟我们说话。时不时地回家聚到一起,就跟我探讨他的未来商务计划,宏伟事业蓝图,他对淘宝事业坚信不疑,并总把他知道的身边回到农村的朋友如何盈利、盈利多少、业务销售等案例分享给我听。
当他将这些计划粗略地吹嘘给家里的长辈们的时候,大家或许都是带着不懂不信的心情去听。
再后来,长辈们开始互相吹嘘J在网上卖了多少,在朋友圈里看他忙得不得了,他每天都负责吹,他爸妈就负责做,看他现在做得风生水起,生意炒得热火朝天。
一点也不夸张。去年春节,我亲眼看到了他的手机微信铃音从不间断。即便是他一天二十五小时地盯着微信界面不休息,也照样有几十个群成千上万条消息、朋友圈百十条留言,他没空去理会。。。
不懂淘宝就四处讨教,精心研究;
不懂推广就随时咨询,耐心琢磨;
不会设计就不吝求助,仔细推敲;
天不亮就奔波在前往基地的路上;
天透黑还奔波在回家的路上;
深夜回家还要继续投入战场:录入订货明细、上传客户购买单号、卸货称重、包果装箱……
以前跟他发个消息,秒回;
现在跟他发个消息,少则等一天,多则等一礼拜,忙得根本想不起来姐姐在找他(当然了,火烧眉毛的事是要打电话的啦)。
从最开始对他决心的将信将疑,到看见他成天在微信圈里不亦乐乎地更新着他与水果之间的相遇(采果)和分离(发货)交替状态,从他最早说一天保不住成本,到现在一天发出去千百件货……我们都知道:他成了。
也许,这样的状态,是最符合他对自己的肯定标准吧。
···06···
生活从来不会始终保持善良。
在你一帆风顺、胜利欢喜的时候,突然来叩你门的,不是更多的惊喜,便是厄运。
15年,想不起来是哪个季节,他们遭遇了一场莫名的劫难。
老四托帮工又找了几个帮工,一起去地里修枝、锄草,拾掇拾掇柑橘树,为了来年有更好的收成。
有些事情总是发生得奇怪。老家都是高山,田地有坡有平,呈梯田式。大家都面朝黄土背朝天干得好好的,其中一名托人找来的帮工走着走着,突然就从一米以外的上田埂上滚下一个巨大的石头,正好砸中他,当场夺走了帮工的生命。
事后无论大家怎么回忆,都一致清楚记得,事前那个石头并无异样,也不可能有滑落痕迹,更没有人去触碰到它。
还有亲人回忆说,那段时间,就在那块田的附近公路,常也来往车辆出状况,还会听到奇怪的叫声……(颤抖)额~~~好恐怖。不是有意要传递封建,说法虽有些迷信,但好多时候,就是这么邪乎,老辈们流传下来的一些不合乎常理的解释,恰恰是各种事件最说得过去的逻辑。
那一段时间里,一大家人跟着陷在低沉情绪里。对方家人把事情闹得比较悲观,几个兄弟姊妹各自分工,一边处理着现场好几天,另一边又忙着商量赔偿方案。
都是山里人,都一样淳朴善良。谁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一旦发生,责任分担与事故回报,便成了当事人家庭最后的稻草。
他们卖了车,再一次借了债,历时半月之久,满足了对方的要求,终于平息。
过后,我往四爹那边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听得出那段时间里,他们整个家里都如雾霾天一样,压抑、不痛快。这件事情带给他们的压力,可想而知。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靠J老爸老妈艰难支撑着的传统水果小店,在J的带领下可不容易有了好转,这次统统付之一炬。他们的收入又重新回到原位,一切都要再开始。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情,J和老四之间的互相爱戴,他们之间的那份浓胜于血的亲情,是最令人心安的。老四不曾亏待过J,J不曾触怒过老四,彼此之间默契,不离,无论多少次起伏跌宕。
“我老爸真的苍老了好多。”J在圈里说。连我都被他一个小小男生对父亲的细腻情感,有所动容。
···07···
妹妹的发胖身体,是妈妈的忧愁;妹妹的学习成绩,是爸爸的管制重地;娶媳妇儿,则是家里人,尤其J老妈,最大的一块心病。
如此英俊少年,自然也有他的苦不堪言:不是不想找,是实在没时间找。不是在开着货车去农地采果的路上,就是在拖着满车鲜果回仓库装箱的路上……偶尔还得抽身全国各地出差考察学习。这种忙到停不下来的节奏,也着实让九零后的他,看起来不太一样。
前段时间,我们都还各种打听各种玩笑说,“赶紧地聘请一个美女助理,帮你打理生意、负责管账、客服咨询,再发展成媳妇儿,两个人一起努力……”
“呵呵……”,他几声呵呵,“想找找不到啊……你们帮我找嘛!”
汗!还真是直接啊~
“我要做农业电商这一块儿,把我们老家这片纯生态、纯天然、纯健康的特色山货,分享给更多的朋友,同时为把越来越多的创业族,聚在一起,大家都是合伙人,大家一起挖掘财富!”
“真正好东西都在我们这样贫穷落后的山里,生态环境好,食品纯天然吃得放心又健康,最重要的是,这么好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卖出好价钱。我要让农民伯伯起早贪黑、辛苦忙碌一年到头,有更多收获。”
起初,以为他只是尝试;Maybe,他父母一开始也未必完全认同他的路数,只是允许他试一试……
J呢,越战越勇,越勇越劲,总是顶着一颗满满正能量笑容的人头,向大家传递他投身电商+农业经济的辛苦甜蜜,并展望大好前景。一直拉我入伙呢,连他爸妈都跟着成了小工,J成了老板。
现在,他也是我们家里的电商老师,我那跟随丈夫常驻外地、全职带娃的同生妹妹,多了一份自由职业,家庭小主妇的角色没有让她陷入恐慌,倒是越过越精彩呢。
亲爱的读者,你们二十三四岁的孩子,现在正在做什么?你们身边二十三岁的朋友,正在做什么?或者,二十三四岁的你自己,在做什么呢?
现在再回山里,大家逢面就夸,“J现在真的蛮行!一天光橙子就发出去几百件,忙都忙不赢……”就这一句,我觉得足够了。他可以继续满油往前,闯出“三峡田橙哥”的一片广阔天地。
不过,每次说到这里,他老妈和老妹总是条件反射一样接一句:“好倒是好,就是说不到媳妇儿……”
……哈哈哈哈。
以前还总是跟着起哄打击J。总有一次,我没忍住,回头对他妈说,“这么优秀的男生,又高又帅身材又好,事业也有,还怕他给你找不回媳妇来吗。”
他妈嘴一撇,“你个当姐姐的,认识的人多,给他在宜昌带个媳妇儿回来嘛。”
“我认识的人多,30几岁的,你们要不要撒……”
哈哈哈哈……
亲们,假如你们愿意和J这样的男生成为朋友,支持他的雄心壮志,欣赏他小小年纪脚踏实地的精神……可添加“三峡 田橙哥”,电话:136 3574 5199。
结尾之前,老姐借机吐个槽:
J,你不能因为生意太忙,就动不动不回我的话,你可以放着你的几千条生意消息不回、几百条朋友圈回复不看,但,以后帮姐姐转载稿子的时候,请还是多发挥你的主动积极性!只有这样,以后再帮你撰稿,我才有灵感,哼哼~~~
很对不住,这篇稿约了近三个月,一直到现在才出稿。一是为了等更多的美照;二是这么多年J的日常我并未清楚完整,线条或者画面,需要记忆拼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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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ling香葚姑娘』:有时三十岁,有时十三岁,喜欢翻翻书,码码字,追追剧,吃吃吃,睡睡睡。广播电视新闻学专业,曾从事广告/地产 策划,现经营一家品质女装小店,话说,没有折腾的生活不叫活着。一个人的时候,女汉子;两个人的时候,瓶盖儿都不会拧。认真想了想,还是做女汉子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