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的下午,接到静的电话,说自己想要参加的周六上午的孩子们的团辅公益活动,现在有更要紧的任务需要参加,我能否替代她参与,并且告诉我,我的搭档是我平时关系很好的青青姐,我一听是孩子们的团体心理辅导,感觉自己可以做好,马上一口答应下来,接下来我去换好班,晚上给青青姐打了电话,询问了活动需要做什么准备,讨论的结果是不用做什么,到现场被安排到做什么事情就去做什么。
周六上午赶到活动现场是九点不到,与活动组织者接头后,发现是叫我和青姐两个人带一个大约二十人的团体心理辅导,年龄跨度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还有几个家长。我建议家长就不要参与了,一言一行都出自潜意识,当一件事情还没做时,其实已经做了,因为潜意识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做?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带好这次没有任何准备的团辅活动,所以大人没有参与,只有孩子的团体,毕竟容易些!这样我们的压力也轻些。跟青姐简短沟通几句后,她发给我某次团辅活动中,姜老师曾经做过的活动策划书,我快速浏览了一下,发现这个主题是好,但是这么短的时间,需要准备些东西,已经来不及了,热身游戏可以复制来,别的部分需要临时发挥,我更倾向于让孩子们讲故事的方式开展团体辅导。所以我又提议:分成两组,我们每人带大约八到十人的一个组,没得到组织者的同意后,时间已经指向了九点,我们围成一个圈坐好后,活动就这样开始了。
活动一开始,青姐发话叫我先自我介绍,一时我不知道该介绍些什么,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什么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旁边的主办方的活动领头人说她来说几句,然后她开始热情洋溢地说了几句话,意思是今天是正月十六元宵佳节,我们滴水公益把大家请到这里来,是想陪大家愉快地度过这一天,等等。接下来我们自我介绍也没有进行,由青姐说进入了下一个环节,热身游戏,简短的热身游戏过后,青姐就让孩子们谈谈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的印象深刻的事情,会对哪些人诉说,得到了什么回应,你自己希望得到什么回应?等等。我知道青姐的意思,青姐有爱心,热心公益活动,曾经很多次深入市区周边的小学生中,与孩子们零距离沟通交流,了解孩子们的内心需求。这是一个很好的主题,如果在孩子们的表达过程中,贴着孩子们的困惑,给孩子们一个不同的视角,或者一句肯定的话语,或者让孩子们感受到信任,尊重,抱持,爱,对孩子们来说,是一次能放松身心,不同寻常的体验。
团体中一个高二的孩子最大,她开始述说在学校里关于寝室管理团队,利用"职务"之便,大意是王子犯法与庶民不同罪,王子可以为所欲为,庶民犯罪却被任意处置。当下我认真倾听她的诉说,想着等她说完,从哪个点切入,绕过事件本身,围绕着感受和情绪做一些工作。但当她表达完了,我除了傻笑笑,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下来的几个孩子开始说被老师用戒尺打的事情,戒尺被打断等等,我偶尔的插话也觉得自己没找到感觉。根本不知道自己所云。甚至于青姐问我时间快到了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并不知道这个活动几点结束。整个团辅过程,我没有一分钟是在工作状态,带领人的岗位上。团辅结束后的几个小时,我一直在体会自己在团辅中的感受,突然一种"无能感"涌现出来。小时候,与妈妈在一起时,不管我如何努力地配合她做事,无论把事情做得多好,总是收获严厉指责。自幼聪慧的我某天发现,我与妈妈,姐姐们一起合作做事,如果我笨笨的,什么都不会做,反而不会被指责,而这时受指责的往往是做事最多的那个人。于是,我每次一遇到与某人合作做事,我的潜意识就准备好了,这项工作我根本不能胜任,我很无能,也很无力。我退行到5岁的孩子的状态,你们自己干吧!弗洛伊德觉得六岁以后没有新鲜事,以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强迫性重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理解了我为什么自己在单独的空间里,比如咨询室里一对一的状态下,或者独自做事时,多数时候能游刃有余的原因,而一进入两人以上的团队合作的工作中,我就开始懵逼,工作貌似还没开始,可是却早在N年之前已经开始,永远是相似的行动,相似的结果。我不会,不会就不会被指责,不知者无罪。什么都不会就什么都不用承担了,也就不会被批评指责了,何况,棒打出头鸟,做多了,自己出尽风头,盖了别人的风头,也要被指责。我突然深深地理解了这样的自己,眼眶湿润,幼年的我,为了求生存,发展出如此大的本领,保护了自己N年,甚至于到社会上,这个本领也给了我很大的保护。三年以前就知道了强迫性重复这个词,与突然发现自己正活在命运的强迫性重复中,是多么不同,前者在贩卖别人的说词,后者是真正地明白了强迫性重复的份量,可以用喜极而泣来形容我的心情。
了解自己,是为了更好地理解自己怎么被早年经历控制,或者说早年经历是如何限制我们成长的,背叛就是成长,一个人越是能够充分地理解自己是怎么样被限定的,越不会被早年经历所限定。我们除了被过去限定之外,还可以选择此时此刻,理解过去,感谢过去,挣脱束缚,争取更多的选择,更大的人格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