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花开一瞬间!
鹅黄、素白、桃粉、嫣红、满绿……无颜色,不世界——
世界是由“形色”组成的,可见、可闻、可触、可感……
史铁生曾在地坛真实地与虚无对视、畅谈、甚至拥抱,而我自己也一直只身在真实的虚无。
这里用“只身”,而不是“置身”,是因为人从一出生就已经开始了这一场真实而浩大的虚无之旅,只是太多人因深陷其中而不自知。然而,感谢上苍,我是知道的,像史铁生一样,有别于我身边的人,所以是只身挑战这一场有边有界的虚无,全力地对抗成冷眼旁观又热情赞扬的山巅上的“一棵树”!
十几年前,因为心脏的原因真真切切地经历了一次死亡。
天旋地转后的无法睁眼、大口吸气却感觉不到氧气,窒息得心痛欲裂,只有眼泪不断流淌,能闻不能讲,所有的生理行为都失控…
到了医院急救,爱人在病床前大哭:“别离开我!女儿才两岁,你要开的店也才开张啊!你那么努力想把这个家过好,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咱们的女儿多可爱啊!你要坚强!不要离开我!别离开我们啊……”
声音在耳边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越来越虚幻……
我没能看到有些“死而复生”的人说的那种“美好”——一切都是虚弱而无能为力的——痛疼没有了、声音没有了、微光没有了,只在黑暗里坠落、只在意识里徒劳空抓——直到无知、无感、无意识……
当再次感觉到疼痛时,我可以慢慢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母亲,接着是母亲大滴大滴的泪水:“孩子啊,你终于醒了!醒过来就好!活着就好!呜呜呜……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把你累坏了!妈不支持你,妈错了,以后妈都支持你!别离开我!你不能死在我前面,我活不下去!呜呜……”
生命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在生活里那样鲜活而强大的我,儿时就思考过死亡这件事,虽是害怕的,但从来没有想到它离我如此之近,近到与我形影不离——与所有人形影不离!
从此,为了爱我的人而活,为了爱我的人保护自己;为了我爱的人和事而活,为了我爱的人和事丰盈我自己。
不再在别人的评判中寻找自己,不在劳心逐利中消磨自己,不在似是而非的关系中失去自己;用诗歌与影像记录转瞬即逝的美好,使之相对恒久,用身体和心灵体悟四季冷暖、各地风情,只为记忆盈满不苍白,用思考与彻悟实施自由、坚定理想,只为在随时随地会来的那个“大空”面前变得勇敢而平和……
岁月无老,踏歌而行;心似明镜,观者为慧;日落月升,只揽胸怀;彻悟本真,无惧来去。
形形色色 色色形形
天地无悲 亦无喜
侍心者 情难撂
何处是吾乡?
此身如幻 亦如梦
唯歌者可往来 天堂
地狱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