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孔子曾随师襄子学鼓琴,曲名是《文王操》。孔子苦苦地练了很多日子,师襄子说:“可以了。”孔子说:“我已经掌握了这个曲子的弹法,但未得其数。”
又练了很多日子,师襄子又说:“可以了,你已得其数。”可是孔子仍说:“不可以,未得其志。”
又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师襄子认为孔子这回真的可以了,可是孔子仍然觉得自己仍然没有弹出这首乐曲的最高意境来。
最后,孔子通过反复钻研,体会琴曲的内涵,直到他看到文王的形象在乐曲中表现出来了,才罢休。
勤学好学的孔子,对我们这个民族最大的贡献,除了他的光辉思想,他开创的平民教育外,更经常被人念念不忘的是他对中华古代文献典籍的整理,增删,修正,甚至是再创造,这在中华文明传承史上是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
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传承至今不断层的文明,我们先贤们的诸多思想,创见,至今仍然熠熠生辉。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纵观古今中外,任何一个民族的强大都是在自己旧有文化的继承与更新上完成的。也只有对自己的历史和传统文化保持一份敬畏之心,这个民族才能在继往开来的路上走得更从容,久远。《论语·八佾》篇中,孔子就曾说:“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周礼正是源于汲取了夏礼和殷礼的长处,并在夏礼和殷礼的基础上经过演化和发展,从而变得更为完善。
对传统文化,孔子采取的态度是以一颗慧眼加以甄别,不好的去之,不能弄明白的存而不论,对于好的,则要全力继承,学习,足信,并发自内心的对其充满喜爱,孔子把这种精神叫“信而好古”。信则有,不信则无,对于圣贤们遗留下的这些经受住了历史考验的大智慧,我们只要对其心存敬意,善于学习,并有效加以利用,无论对自己,还是对社会,都是有很多道不尽的好处的。
孔子说他对古代好的东西,只是“述而不作”,即如实记录不创作,其实这也只是他的谦辞罢了。他的仁礼思想,还有诸如修订《春秋》时,他记事的语言极为简练,几乎每个句子都暗含褒贬之意,微言大义,被后人称为“春秋笔法”,这些都是他的创作。
“述而不作”如果是保留好的东西,同样有贡献,当然最佳的待古态度肯定是“述而且作”,好的东西,对其有传承,并且还能将其不断更新,进一步深化,升华,与时俱进,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任何东西得具备强大的及时自我更新力,才能活得更坚实,更长久,正如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
述,这个字金文中有一个代表“行进”的“辵”,一个代表“路径、通道”的“术”,即“術”,组合而成,表示循径而行,遵循着原有路径行进,后引申为“循着事件发生顺序记录,记叙”。
孔子说:“按照历史原样复述记录,而不创作,不篡改,深信并喜爱古代优秀的文化,我私下里把自己比作老彭。”
最后,我们大家一起再读一遍: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