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小的小,点点滴滴的点,我的名字很好记--小点,一般人都会记住我的名字。
我的家住在元柱镇,那是一个又小又破的镇,说是一个镇,其实也不过是道路的两旁有两排密密的房子,可以供往来交易的房子而已。
元柱镇没有太多人,许多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只剩下些许的年轻人和老老少少。不过相对来说,这里还是很热闹的,因为这里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邻村附近交易东西的人,所以,在这个又破又旧又小的小镇上,充斥着来来往往的人,每天都是。
我家就住在靠西边的街道上,那是一座和小镇一样破旧又古老的房子。它总共有二层楼,下面是一家经营农业用品的人住着,我家就住在二楼。
听爸爸说这座房子已经有150年的历史了,不用说,看着真挺像饱经风霜的老人。墙的表面是由青色的小石头铺就的,连粉刷都没有,现在青色也变得青不青,灰不灰的了。正好,这种颜色和小镇特别搭配,一黑黑一片。楼体从一楼的墙角向上直直地裂了一个大缝,上面还残留有爸爸补缝用的泥巴。
这座古老的房子是爷爷留给爸爸唯一的遗产,自打我出生起,就一直住在这里。我的房间有两扇窗,东面墙一个,北面墙一个,透过东窗可以由南向北看大街上各种表情的人们,透过北窗则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大地--春天是绿色的,秋天是金黄的。
我上高三了,因为今天是星期日,我才敢奢侈地坐在地上,看着窗外,胡思乱想。
2
老爸去别的地方干活了,帮人盖房子,有时一个星期一回来,有时好几个星期。印象中的爸爸永远是一副疲惫而又友善的面容,头发不乱却紧紧地东一片西一片,嘴唇白白的,衣服总是那个蓝灰布调,脚上的鞋似乎没换过,妈妈也经常不在家,她总是在地里忙忙碌碌,脑海中妈妈永远是一个身影,一会在那儿,一会在这儿。弟弟他特别爱玩,时常不见踪影,因此,家里只有我安静地坐在角落。在这个角落里,我会画画,会看书,也会看着窗外。
我的书桌正好正对着窗户,于是我就缩卷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今天是逢集,小街上的人格外的多。有开着冒黑烟的收割机的农民叔叔,有皮肤黄黑满脸沟壑的女人,有背上背着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没有表情地牵着孩子的老妇人,还有几只流浪狗在街上胡乱的窜着,不时引起一阵慌乱或者张望的目光。
每当推开窗看见这样一幅带有土地气息的画面,我都会内心异常平静,好像一个活了许多年的看客一样。我在脑海中迅速地将一张张或苍老或年轻或朝气蓬勃或平淡的脸集合在一起,然后猜想这背后的故事。我觉得每个人都是一首史诗,承载着历史,命运,岁月,人生的史诗。
我会想那只流浪狗会是从哪里来的呢?它夜晚又会在哪里睡觉呢?它孤独吗?或者像偶尔的我。它曾经有一个怎样的主人,它会想念他吗?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她的生活是怎样的呢?她的家庭幸福吗?她的孩子和丈夫呢?我会产生这样的疑问然后继续猜想。那只流浪狗是一只哮天犬,被派向凡间,体察民情,以好向玉皇大帝汇报。那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抛弃了,连孩子也带走了,以致于她郁郁寡欢。真实的情况又会是怎样的呢?只不过是过路人,无从知晓。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在敲门,会是谁呢?
“小点,你怎么回事?我和丹丹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你还不过来”。
我刚开开门,看见毛毛就立即想起来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要去宛如大桥玩的,刚想要开口说忘记了,她的话就扑面而来。她有点生气。
“对不起,毛毛,让你和丹丹等长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哈”我满怀歉意地说。可毛毛仍旧板着一张脸,我用胳膊捣了一下她,又捣了一下,然后她就笑了。
3
丹丹在楼下等着,我快速地穿好鞋,又拿了三个苹果就匆匆地下去了,我们三个边吃苹果边向宛如大桥走去。
毛毛和丹丹是我的发小,我们在同一个县城上高三。我在县二高,丹丹在县一高,毛毛在县三高。以前加入我们三个的还有很多好朋友,现在只有我们了,而且只能选择星期日来聚一聚。一来是因为我们已经高三了,学习不允许,父母不允许。二来我们已经长大了,比以前或许更能耐得住寂寞又或许我们都各自有了各自的悲伤或快乐。
“你在家里干嘛呢?我敲了那么久的门,你像个死人一样”毛毛扭头向我。
“没干什么,就是在家里发呆罢了”我悠悠地说。
“发呆?少来了,是不是在想谁谁谁啊?”
“我会想谁啊,谁更不会想我”
“也是啊,看你这一副村姑的样儿,告诉你男生都不喜欢”毛毛就是这,心直口快。
“所以喽”
“哎,不是所有的人都叫丹丹”毛毛可能是想到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伦苏说道。
“哎哎,你们两个说的好好的,干嘛扯着我”丹丹笑道。
我随即向丹丹瞟了一眼,是啊,不是所有的人都叫丹丹,我心里暗暗叹道。丹丹,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像一颗宝石,不禁让人侧目。十九岁的丹丹拥有一个让所有女孩都羡慕嫉妒恨的魔鬼身材,长长的天然直的头发活泼地散落在身后。那双眼睛仿佛是嵌上似的那么清澈,那般透明,那样无辜。总之她浑身散发着古典美,让女孩看了都心欢喜,更何况是男生。所以从小到大追求她的男生可以像喝香飘飘奶茶的了—绕地球七圈。不过当然有夸张的成分,我只是想说真的很多。还好,没人追我,要不然我早就跟人私定终身了。因为没有,所以没要求。当然这也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不管身边有多少人追,她总是不屑一顾,学习一路领先。一直以来我认为长的漂亮的女孩没大脑,丹丹则美貌与智慧并存。
“奥,宛如大桥,我来了“毛毛手舞足蹈着说。
“真的好久没有来了,宛如大桥”丹丹不禁一声叹息。
“是啊,好像一切都有点陌生了“我说。
4
宛如大桥是元柱镇唯一的骄傲,它长100米,宽8米。主体建筑都是用白色石头雕砌的,那通体的亮白仿若一个婷婷玉立的白衣少女,甚是好看。它是元柱镇唯一的白,唯一值得骄傲的白。元柱镇东北部流淌着一条大河,名叫巫河,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条河并不安宁。每年的汛期来临,它都会泛滥,影响着交通不说,河的南岸还接连有大片的田地,耕种都不成问题。听我爸爸说,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多年了,镇里不断向县里反映,县里才无可奈何地修建了这座桥——宛如大桥。”可它为什么叫宛如大桥呢?“每当我问起,爸爸就不再说话,他只告诉我不要相信迷信。可我觉得这不是迷信,因为它更合乎情理。三奶说很久很久以前,巫河每年总会发大水,给元柱镇几流经过的地区带来巨大灾难,因为洪水,不知道有多少人流离失所,颗粒无收了。这所有的罪源都来自于巫王的诅咒。直到有一天,元柱镇上来了一位非常美丽且勇敢的仙女——宛如仙女。她制服了巫王,巫河才得以安静,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后人为了纪念她,于是后来就为她立了个雕像,再后来又建了一座桥,这座桥就取名为宛如大桥。每当讲完这段传说,三奶就会自言自语道”宛如仙女不知道又投胎到哪家了?会不会就是我们小点呢“我总是笑笑。
对,这就是毛毛口中的宛如仙女的缘由。
“唔,巫河,我们来了,我,小点还有丹丹,你还好吗?”只见毛毛手扶桥栏面向巫河喊道。
丹丹也满脸笑容,心情舒畅地看着大河。
回头凝视她们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发生过,太熟悉了,这种感觉,这种心情,这种呐喊。
奥,我记起来了。
那是三年前,那么近又那么远,我们上初三。
未完待续,想看后续,请关注我的简书,请关注我的连载,谢谢。这是我19岁时写的一个现实主义小说。